她還沒有殺掉洛傾音,她還沒有當上邪王妃,所以她怎麼能夠死呢!
而洛傾音走近岸邊,蹲下身,她只不過離洛婉瑩有兩個手臂的距離。
“來。”
洛傾音伸出了手,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讓洛婉瑩的眼裡頓時升起了希望之光。
洛傾音可真是個善良透頂的大傻子啊!
等她得救之後,她就直接把洛傾音推下去,看着她被河水沖走,看着她眼中的絕望,看着她死。
好,就這麼辦了!
“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姐姐一定要抓緊我啊。”
洛婉瑩一手抱住了石頭,把另一隻手伸了出去。
快了,快了,看着自己的手正一點點接近洛傾音,她眼裡閃爍的希望和出於本能的求生**就更大了!
而就在她的指尖就要觸碰到洛傾音的時候,洛傾音突然眸光一暗,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
皮這一下,很開心。
洛婉瑩的手抓了個空,心裡彷彿有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上!
明明就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能抓住她了啊!
“爲什麼,姐姐,救我啊,我是你妹妹啊。”
洛婉瑩使勁擠,才終於擠下了一滴眼淚。
冷冷的河水拍打着她的全身,讓她的衣服都跟着晃盪,洛婉瑩緊繃着身子,只要有一秒鐘的鬆懈,她就會被河水淹沒。
不行,她絕對不能死啊!
“姐姐,救我啊,難道你就忍心看着你妹妹死嗎?”
洛傾音櫻脣微啓:“忍心。何況你不是我妹妹,就像你方纔所說的那樣,我早就已經被你們家除名了,別跟我亂攀親戚。”
洛婉瑩還真以爲她洛傾音聖母情結氾濫,上趕着去就要殺她的人?
呵!
洛婉瑩身子一僵,也不知道是被河水凍的,還是因爲什麼。
她在猛然中擡頭,卻對上了洛傾音的雙瞳。
冷漠,決絕……
就好像洛傾音曾經看過無數次別人瀕臨死亡時的場面一般,完全不爲所動。
“其實你的求人態度,比剛剛帝燁丞那一副命令我的口吻要好多了,只可惜,我並不打算救你,更沒有愛心氾濫。”
因爲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我去同情。
“你說什麼,太子哥哥也被你給……”
洛婉瑩的體力開始不濟,一陣更爲猛烈的河水拍過,“轟”一聲,將洛婉瑩整個人都帶走。
“啊,洛傾音你個惡魔,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做鬼也——”
未說完的詛咒都被河水所淹沒,很快便沒了聲音。
只剩下湍急的河流拍打河岸,衝擊石頭的聲響混在一起,宛如一曲美妙的交響曲。
只是再過些時日,天氣再冷一冷,這曲子也就奏不動了。
洛傾音垂眸,清澈的水面就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了她的絕世容顏,她的心,靜如止水,沒有一絲波瀾。
惡魔?
因果循環,善惡始終。
他們都想要來害她,她終究是要一點一點討回來的。
能讓這些惡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她就算真的做個惡魔那又如何。
而就在洛傾音的對岸,洛傾雪深藏在暗處,看見了全部過程。
洛傾雪憤恨的握緊了雙拳,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那麼此時的洛傾音怕是已經千瘡百孔了。
真是該死,她就知道洛婉瑩這個沒腦子的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自己死了也就算了,還得害得她令想計劃解決掉洛傾音。
“嘶,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癢了啊。”
洛傾雪小聲嘀咕了一遍,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飄灑到了她的臉上,讓她一陣瘙癢難耐。
而她對岸的洛傾音,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藥瓶,又快速被她藏於袖中。
動作連貫且一氣呵成,若讓不知情的旁人看起來,還以爲那瓶子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洛傾雪一邊貓在那裡,一邊用手瘋狂撓着自己的臉,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催發了,就像是埋在地裡的種子,悄悄發了芽兒,就算是她早就被洛傾音給發現了,也渾然不知。
洛傾音沉了一口氣,不再關注洛傾雪那邊的情況。
當初洛傾雪給原主的胭脂裡下毒,一腳將原主踹死,推原主落入懸崖,她也該替原主向她報仇了。
臨近岸邊的河底,突然閃過一絲亮光,引起了洛傾音的注意。
洛傾音俯身,想要透過河水看個仔細。
“難不成那最後一塊晶石和殘卷被埋在了下面?”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洛傾音當即扭動了戒指上的玉珠,數根金蠶蛹絲線齊齊向河底四散而去。
金線的尖端刺進被埋在河底沙粒中的那東西里,洛傾音一用力,只聽“嘩啦啦”一陣水聲,一個漆木盒子就這樣被她給釣了上來。
那盒子看起來樣子很新,應該是前幾天剛剛被人埋在河底的,外表也都沒有被水所沖蝕掉。
洛傾音按下了盒子中間的圓形凸扭,發出了一聲脆響。
那盒子竟然被分離成了兩層,就像是個小抽屜一樣。
“機關盒嗎,還挺有意思。”
洛傾音輕笑了一聲,拉開了最下面那個那層抽屜,一張狐狸皮殘卷和一塊紫色的晶石此時正靜靜的躺在那裡面。
而最上面一層抽屜裡,裝着的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盤。
圓盤之中有五個凹槽,大小正好能卡住那五塊晶石,正中間的位置上還有一個勺狀物體,看起來就像是司南一樣。
“難道這五塊晶石是用來開啓這個的機關的?”
洛傾音按着自己的想法照做,當五塊顏色不同的晶石被放進了五個凹槽之中時,翠綠色的瓷勺開始飛速轉動,還能隱隱約約的聽見裡面有齒輪在轉動的聲音。
緊接着,瓷勺碎成了兩半,原本瓷勺所在的位置,竟然旋出了一把青銅鑰匙。
洛傾音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真不知道這機關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竟設計的尤爲巧妙。
而且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開啓放有神諭令密室的鑰匙了吧。
洛傾音拿出了鑰匙,把漆木盒子放在了一邊,又在地上展開了那最後一張狐狸皮地圖殘卷,和她身上的其餘四張拼在了一起,完整的巫河森林地圖便展現在了洛傾音的眼前。
照這張地圖來看,剛進入巫河森林的時候雖然有六條路線可選,但這六條路線最終會彙集到一條路線上,延伸至巫河森林的最深處。
而地圖上分別有黑,紅兩種顏色的線,紅色線的盡頭處畫紅色的小三角,這應該就是神諭令的所在地了。
“我現在應該在這個地方,也就是說沿着這條路,然後左拐——”
洛傾音的食指指腹輕輕劃過地圖上的紅線,在尋找着她下一步要走的路線,只一眼便能把圖上的內容給完完整整的記下來。
而就在這時,洛傾音雙耳微動,似是聽到了什麼聲響,頓時眸光一凝。
一記掌風捲起地上的雪粒朝洛傾音的方向劈來,洛傾音一個激靈,輕功微展,迅速躲閃。
但還在地上的狐狸皮地圖卻沒能倖免於難,被風掌劈散,甚至還有一張掉進了河裡,直接被河水給無情的沖走,不見蹤影。
“想不到反應倒挺快。”
一道男音裡帶着一絲驚訝和失望,洛傾音穩住了身形,回眸一看,發現不遠處正站着一個青袍男子。
那男子的年齡看起來在二十歲上下,長相算不上有多麼的俊郎,但五官倒還算端正,只是他眉宇間的那抹邪妄卻怎麼也遮蓋不住。
“你是誰?”
洛傾音開口問道,她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點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許是因爲原主曾經和這人打過照面,但是並不熟悉吧。
“王妃真是貴人多忘事,我父親在兩年前過年的時候,還帶着我們凌家兄弟去你們洛府拜過年呢。”
男子的這一句話,讓原主殘存的記憶從洛傾音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你是凌家的公子凌奈?”
凌家之子凌奈是個挺有個性的人,蹁躚公子,眉眼如畫,總能給人一種鄰家大哥哥的感覺。
他原本的生活應該是在家族的安排之下走向仕途,可他的抱負不在官場,卻在戰場。
兩年前他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去了軍隊,戍守漠南邊關,從一個小小的士開始做起。
而原主唯一見到他的那一次,就是兩年前凌奈還沒去漠南的時候,來洛府拜年的那一次。
他看見了她被下人給欺負,替她出了頭,還送給了她一顆糖吃。
不過原主感謝完之後便離開了,從此就在沒有見過這個人,也只能算得上是隻有一面之緣。
但那男子聽到了洛傾音的這句話之後,突然握緊了雙拳,變得極爲憤怒。
“你說的那是我哥,我是凌家的二少爺凌尚!”
“哈?”洛傾音歪着頭,又仔細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人,好像……是有點和那個凌奈有些對不上臉啊!
記錯了人,這就有點尷尬了啊。
“咳,抱歉,因爲我只見過你大哥凌奈,不曾見過你所以就——”
先入爲主了。
可還未等這四個字說出來,凌尚便直接打斷了洛傾音的話。
“夠了,你們這羣人都一樣!”
“我們?”
洛傾音皺了下眉頭,心想這人脾氣發得可真是莫名其妙,而且她完全都聽不懂凌尚到底在說些什麼。
不過,她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因爲她對凌家的事情根本就毫無所知。
凌尚是凌家的二少爺,父親在朝廷中是個小官,雖然他父親的仕途不怎麼樣,但卻在生意場上混得風生水起,成了龍嶽國最大的藥草商販之一。
可惜造物弄人,他父親凌天孝在一次運貨途中被奸人所害,屍首無存。
家大業大的凌家自然不能羣龍無首,必須要從凌天孝的衆多兒子中選取能夠繼承家業的當家人。
而一般當家人都要選擇嫡系,長子,但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凌奈只願從軍,對家產絲毫不感興趣,所以這個當家人的位子就只能讓僅僅小了凌奈一歲的弟弟,嫡次子凌尚來做。
可是他這個當家人卻並不被人看好與認可,經常飽受非議,認爲他的能力完全不足以和凌奈相比。
於是凌尚就想要當上今年的臨時祭祀,以此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他就想讓凌家的那些不看好他的人看看,他能夠從茫茫巫河大森林中通過重重困難率先拿到神諭令,他能當上天選之子,他能擁有上蒼的保護,他也能夠做好凌家的家主。
“其他廢話就不多說了,王妃,把鑰匙給我吧。”
說着,凌尚伸出了手,十分理所應當。
因爲規則上並沒有明令禁止搶奪他人的晶石,地圖殘卷或者是密門鑰匙,所以這一項也就成了衆人心裡的“潛規則”。
洛傾音差點兒就被這句話給氣笑了,“這是我先找到的東西,憑什麼給你,這麼理所當然,你若想要就自己去找啊,我又不攔你。”
見洛傾音絲毫沒有想要給他的意思,凌尚收回了手,眼神之中帶着一絲隱忍,開口道:
“越往後就會越危險,難度也會加大,並不是像拿了鑰匙開了鎖就可以拿到神諭令那樣簡單,天選之子的選拔本來就是給我們這些男人所準備的,並不適合你們這些只配在家裡看看孩子繡繡花的女人,所以我這是在幫你,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洛傾音頓時便不樂意了,什麼叫她們這些女人只配帶帶孩子繡繡花?
老孃玩槍的時候連你們祖宗都還沒出生呢!
然而洛傾音在心裡所有的控訴,都化爲了掛在嘴角的一抹弧度,帶起了周圍的寒氣陣陣。
“我並不需要你所謂的幫助,所以還請你現在立刻馬上在我的眼前消失。”
“你——我是看在你是邪王殿下人的份上,纔不對你動武的,但是也請王妃不要逼我得罪你纔是。”
洛傾音轉而瞥了一眼地上四散的狐狸皮地圖殘卷,其中的意思早已不言而喻,“你不是已經得罪我了嗎,背後搞偷襲也是你們凌家人的一貫作風嗎?”
“既然王妃不想主動把鑰匙交出來,那就容我多有得罪了。”
話落,凌尚一個飛身閃到了洛傾音的面前,他原以爲以自己的實力,赤手空拳就可以把洛傾音輕輕鬆鬆的打敗,再輕輕鬆鬆的拿到鑰匙,可事實上洛傾音卻比他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
洛傾音反應極快,幾乎就在凌尚在她身後的那一瞬間轉身,直接用手臂擋住了他欲要劈向她後頸的一掌,“噔噔瞪”向後退了好幾步,與凌尚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似是沒有料想到這個結果,凌尚的眸中閃過了一絲一閃而過的驚訝。
“你會武功?”
“嗯哼,我難道有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會嗎?”
洛傾音挑眉道。
她的回答倒是讓凌尚有些始料不及,一個女人怎麼能去學武功呢!
不過大抵也應該只是一些防身用的皮毛罷了。
再來!
凌尚一隻手握成拳,以旋轉雙腿的力量帶動拳頭的威力,直衝洛傾音而去。
洛傾音也自然知道凌尚這一拳可並不是像之前洛婉瑩的一樣,只有蝦米點力量,她一個後滾翻讓凌尚的那拳砸進了空氣裡。
“凌家二少爺就這點兒本事,連個區區女人都搞不定?”
洛傾音將“區區女人”四個字加重了讀音,這對於一向認爲女人就該低男人與一等的凌尚是莫大的侮辱。
又是一拳,如此反覆!
越到最後,凌尚就越慌亂,甚至使出了自己十成的力道
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都能被洛傾音給完美的避開。
幾輪下來,凌尚已經感覺自己的體力在漸漸下降,而在看洛傾音,躲閃了半天居然連大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這女人是魔鬼吧!
而就在他走神的這一會兒子功夫,洛傾音一腳飛來,正中他的胸口。
受到了衝擊的凌尚咕嚕出去好幾米遠,這一腳瞬間讓幾乎已經快要進攻進魔怔了他清醒!
敢情她不是不能夠還擊,而是在一直試探他的底子啊。
凌尚捂着胸口起身,洛傾音剛剛那一腳用了五成的力道,雖然不至於把他給踹死,但也足以讓他難受上一陣子了。
“你怎麼能狡詐,你這分明就是跟我在玩陰招兒!”
凌尚惡狠狠道,他認爲女子臉皮都薄,都是愛面子,禁不住說和打罵的。
可誰知道洛傾音的臉上非但沒有一分一毫的羞愧,反而還在她擡起頭的那一剎那揚起了一抹極爲燦爛的笑容。
不好意思,對於洛傾音來說“臉皮薄”這種東西是完全不存在的。
畢竟,又不能吃!
“多謝誇獎,《孫子兵法》瞭解一下。”
“你罵我?”
《孫子兵法》是在這個世界裡根本就沒有的東西,所以凌尚自然不知道洛傾音所說的是一本書。
凌尚頓時惱羞成怒,體內的內力開始運作,遊走於他的筋脈之間,他的周身也受了這股內力的影響,開始變得渾然。
他化掌爲刃,帶着疾風勁雪向前飛去。
“邪王殿下的人,得罪不起”的想法早已被他拋在腦後,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給這個狂妄的女人一點教訓!
洛傾音眼角一跳,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擦,又是這該死的什麼內力!”
擁有內力的人之所以比其實力相當的普通人要強,就是因爲他們能夠把自身的力量成倍發揮。
而能不能修內力,也是有條件的,需要看自身的天賦,有沒有練武的底子,諸如此類。
所以一跟有內力的人對打,洛傾音就覺得自己腦殼痛。
這完全相當於開了一個外掛啊!
不過現在可不容洛傾音想這些有的沒的,一直躲也定然不是辦法,因爲她時間緊迫,還要去拿神諭令。
所以,她不能戀戰!
就在風刃襲來之時,洛傾音靈機一動,翻身一躍,直接飛身到了凌尚的頭頂上方。
眼看着那張絕世容顏在自己的面前放大,凌尚身子一僵,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完全不知道洛傾音這是什麼奇特的打法。
洛傾音杏眸微眯,將凌尚的反應盡收眼底。
都就是現在,好機會!
素手一揮,白色的粉末飄灑而下,就如同天女散花。
凌尚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又中了洛傾音的計,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可任憑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不是什麼迷藥更不是什麼毒藥,而是能暫時亂了人的視線,模糊了人的雙眼的藥。
他只覺得眼前一花,再一睜開眼時,哪還有洛傾音的半點影子?
“可惡,居然讓她給跑了,我的鑰匙還在她手裡呢啊!”
凌尚一拳砸在了地上,心有不甘。
早知道此人如此狡猾,他一開始就不能礙着她邪王妃的身份對她禮讓三分。
就算是誤傷了她,也算是比賽中很常見的正常現象,邪王殿下是不可能爲了這點小事而治罪於他的!
凌尚十分堅信這一點,開始了對洛傾音四處的搜捕。
他還有兩塊晶石和兩張狐狸皮地圖殘卷沒有拿到手,但他實在是解不出來第三道謎語了。
正當他有些泄氣的時候,居然意外的看見了洛傾音已經拿到了鑰匙,所以一個想法就在他的腦海中徹底紮根——坐享其成。
成功逃脫後的洛傾音沿着記憶中地圖上畫紅線的路線一直往前走着。
她心裡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那和她打打殺殺搶鑰匙的功夫,沒準自己就把鑰匙給找到了呢,真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你說他浪費他自己的也就算了。
關鍵是竟然還在浪費她的!
這就很過分了啊。
“凌尚這個人,也真算朵奇葩,那麼瞧不起女人,肯定對母親也不孝順,嘶——”
洛傾音活動了一下肩膀,背部忽然間傳來一陣刺痛。
她本就在對戰藥人的時候受了傷,雖然是內傷但是並不是很嚴重,可進入了巫河森林之後,經過了這一來二去的折騰,想不讓病情加重都難。
然而更悲劇的還在後面,她發現自己帶的藥裡面根本就沒有可以治療內傷的藥!
洛傾音真想倒在地上葛優癱,但因爲她的背部有傷,她現在連葛優癱的資格都沒有。
“朕的大清——亡了啊。”
“哎,痛痛痛——”
洛傾音腳步一頓,環望了一下四周,卻發現並沒有什麼人在她周圍。
這就奇了怪了,她明明聽見了什麼聲音啊,而且她還總感覺她的一隻腳的鞋底下面有什麼軟乎乎的東西被她踩着。
“喂,死女人,你踩夠了沒?!”
等等,這個軟糯糯種又帶着一些暴躁的聲音是?
“小不點!你在哪裡,我怎麼看不見你啊。”
“笨女人,我在草堆下面啊。”
草堆?
洛傾音低頭看去,她的正前方的確有一堆乾枯的草,而且已經到了她的腳邊。
難道是下面有個洞,小不點掉進去之後,又被什麼人重新用這堆枯黃的草鋪在洞口上面給掩蓋住了?
倏然,只聽一陣簌簌的響聲,從草堆底下鑽出來了一個頭!
“小不點,還真是你啊,你怎麼掉在這種地方了啊?”
洛傾音心上一喜,身子向前傾去,可憋紅了的小六爺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痛痛痛,你現在,踩的,這堆草,下面是,本皇子的手啊!”
“啊?”
洛傾音一個愕然,腳下一滑竟也跟着一堆枯草栽入洞中,而小六爺也跟着受到了牽連。
只聽“嘭”一聲,洛傾音背部臉着地,摔了個結結實實。
尼瑪!
她的蝴蝶骨,她的絕世容顏,她的黑山老腰啊!
關鍵是在這個世界,還沒人給你上!保!險!
小六爺的屁屁也摔得生疼,好好的一張包子臉,皺成了包子褶兒,這簡直就是二次傷害。
他剛剛明明差一點點就可以自食其力的爬上去了,誰知道洛傾音突然冒了出來,還這麼不偏不倚的踩到了他的手。
現在都快腫成豬蹄了,哭。
“小不點,你還好嗎?”
洛傾音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來,別說,從這約摸兩米高的洞口摔下來,震得她還真有點疼。
“不好,一點兒也不好,我就差一個借力就可以爬上去了,可誰知道——哎,你是不是趁機對我打擊報復啊。”
小六爺哭唧唧,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帶着玩笑之意。
洞口處的枯草已經掉落的大半,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足以給這個洞帶來幾許亮光。
洛傾音望了一眼最邊上的幾塊石頭,也許她現在應該慶幸,小不點沒有摔在石頭上。
“我要是想對你打擊報復,我自己還能掉進來?那我是有多傻啊。”
“本來就傻。”
小六爺嘟囔了一句,既然不“傻”的話,那麼爲什麼之前在對戰藥人的時候,她那麼拼命的想要救他?
搞得他現在還……怪感動的。
“嘿,我說你這孩子——”洛傾音伸出食指在小六爺的腦門上輕輕一戳,“有你這麼說你皇嫂的嗎?”
看似是在責備的話,但實則說出來卻更像是在打趣。
小六爺傲嬌了一聲:“切,本皇子可沒承認你是我的皇嫂啊。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三哥?”
洛傾音聞言頓時一噎。
現在的小孩子問出來的問題都這麼犀利嗎?
“乖乖乖,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多問啦。”
“什麼嘛,你明明也才大了我八歲而已啊。”
小六爺癟了癟嘴,“不許逃避本皇子的問題,快點說,不然我就叫我三哥去打你屁股。”
洛傾音扯了幾下嘴角,被打屁股的人明明是你好不好……
不過這傲嬌的語氣,命令的口吻,還真是和他三哥如出一轍啊……
嘆了一口氣,洛傾音實在是拗不過這個小不點,於是便開口道:
“怎麼說呢,其實吧,我也不知道。”
小六爺:“……”
這句話說的真是妙啊,和沒說一樣!
但這也真的不能怪洛傾音,上一世的洛傾音樣樣出色,可唯獨在感情史上一片空白。
但實際上,她從申請做專門負責暗殺的隊員時,就已經拋棄了她所有的感情。
畢竟她執行的任務都和人命掛鉤,成功了還好,一旦失敗,她自己就會有性命難保。
所以她不能對那個和她戀愛中的人不負責。
曾經也有不少人追求過她。
但她只說過一句話,“誰能打敗我,誰能與我同生死共患難,我就答應誰的表白。”
於是乎,人都跑光了。
扎心了。
小六爺試探性的問道:“那你和我三哥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什麼感覺?”
“這個嘛……”洛傾音思索了片刻,回憶着她和帝燁冥在一起時候的每一刻,不由得小臉一紅。
小六爺見狀不禁挑了挑眉毛,看來他哥哥沒少揹着他偷偷摸摸幹壞事啊。
果然,一有了媳婦,就學壞了。
小六爺看得尤爲透徹。
“一開始,我還挺討厭他的,冷冰冰的,一張面癱臉跟別人欠了他多少錢似的,雖然我真的欠他錢吧……”
“但是後來啊,我慢慢覺得他好像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糟糕,如果小不點你非要知道我和你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感覺的話,那應該就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吧,無法用語言形容,總之還挺開心的,嗯就是這樣。”
“不過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因爲我這個人,和我熟悉了以後,誰都能跟我玩得嗨。”
洛傾音的頭靠在了洞中的土壁上,望着洞口出的光芒,望得有些出神。
我的眼裡有光芒萬丈。
光芒是你,萬丈也是你。
帝燁寒輕咳了一聲,只是想掩蓋住他嘴角掛着的那抹笑意。
他突然感覺讓洛傾音做他的皇嫂也不錯,就是她有一點遲鈍罷了。
“可你剛纔也說了,我哥哥冷冰冰的,那爲什麼只對你一個人融化了?”
洛傾音搖了搖頭,“鬼知道他是哪根筋忽然搭錯了,而且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千萬不要往外說啊,其實你哥哥他喜歡的是男人,不喜歡女人。”
帝燁寒:“……”
好吧,他決定收回他的後半句話,這女人不是有一點兒遲鈍,這分明就是遲鈍到不能再遲鈍了!
小六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副操勞過度的樣子,並且表示他心好累。
看來需要他以後親自出馬,來拯救一下他哥哥的愛情了~
“對了。”洛傾音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帝燁寒,開口問道,“你是怎麼掉進這種地方的啊?還有,爲什麼在你掉進去之後,洞口上面的草又重新鋪好了?”
按理說在這一片白雪皚皚裡,突然出現了一塊枯黃,應該十分能惹人注目纔對。
洛傾音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事小六爺就感覺自己簡直沒臉見人。
他能說是因爲自己一邊走路一邊看地圖遊神,所以纔沒有注意腳下直接掉進去的嗎?
不,傲嬌如他,當然,不能!
“我當時在看地圖,忽然間就看見了這裡,就是好奇了一下,所以纔不小心掉進來了,而且這好像還是個機關,當我掉進去之後,吊在正頭頂上方樹上的那堆草會自己掉落下來。”
說着,小六爺擡手指了指上頭頂。
洞口的旁側有一棵樹,它的枝幹剛好延伸到了洞口上方。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啊。”
洛傾音沉了一口氣,有些無語。
這裡沒有捕獸夾,而且大冬天的也沒有什麼野獸可捕。
所以很明顯就是爲了捉弄人才設下的陷阱,這些人爲了能被選上天選之子,還真是無不用其澤。
不過也幸好這洞不算深,她帶着小不點上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嗯,這是什麼聲音?”
帝燁寒側耳,雙耳微動,總覺得他聽到了什麼東西在嘶嘶做響。
回眸一瞥,卻剛好看見石頭上,有一條蛇豎起了蛇身,正對着他們吐着蛇信子。
小六爺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蛇,有蛇啊。”
洛傾音只感覺一道身影閃過,她的旁側就多了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不點,並且慫成一團。
洛傾音望了一眼蛇,又望了一眼小六爺,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噗,你該不會是怕真蛇吧?”
她怎麼記得初見小六爺的時候,他手裡還拿着一條假蛇來着。
被揭穿了秘密,帝燁寒瞬間小臉通紅!
“哪,哪有啊,我,我就是沒想到,這裡有,有蛇而已。”
說這話的時候,帝燁寒又往洛傾音的身後煞了煞。
洛傾音眉梢一挑,眼帶笑意:“好啊,那就讓這隻蛇和咱們共處一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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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不點一點委屈巴巴,“皇嫂,我錯了,我怕真蛇,嗚~”
因爲他在很小的時候曾經有一次被蛇咬過,險些喪命,所以他對至今還心有餘悸。
但是假蛇他倒是不怕,畢竟再怎麼逼真,他在心裡也早就已經認定這是條假蛇。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洛傾音捏了一把小不點的包子臉,唔,還是原來的手感~
見那蛇並沒有下一步動作,洛傾音這才解釋道:
“這條蛇大概是選擇了在這裡冬眠,而我們突然闖入把它給弄醒了,所以說,我們現在該上去了。”
闖入了蛇的領地,它會先給你警告,警告不成的話,那麼就危險了。
帝燁寒點了點頭,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上去,趕緊上去,他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