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的城門緩緩打開,君無痕目送着隊伍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嘴角帶着一抹冷笑。
夜魘,朕送你最後一程,這一世就不要再見面了!君無痕心中暗暗的想着。而眼前卻好似已經看到了君夜魘死去的場景!
百姓目送着白傲雪與君夜魘的隊伍走遠,纔跟在君無痕身後,慢慢離開。
但心中卻有些肯定,今日的五王爺是與從前根本不一樣的。
現在的五王爺,讓他們看到了屬於王者的威嚴與傲然,更是讓他們產生了由內而外的深深膜拜。
這樣的感覺是君無痕從來不曾給過他們的,君無痕暴戾無情,自私自利,百姓過的民不聊生已經司空見慣,可是君無痕對這些不聞不問,更是強制實行各種稅收。
讓百姓的生活好似煉獄,在帝都的人民還沒有被殃及,但偏遠一些的地方,百姓四處逃亡。
相對比現在的君夜魘,讓一種百姓在心中自問,當初他們是不是都錯了?
可是沒有人可以給他們答案。
回到皇宮,君無痕心中的一個大疙瘩也算是解開了,高興之餘想宣劉曼允來覲見,卻忽然想起劉曼允已死的消息。
心中不免有些膈應。
“劉順,去宣白戚威進宮來。”君無痕不甚心煩道。
而如今身爲君無痕身邊的紅人,太監劉順小心翼翼應聲道:“奴才遵旨。”
說罷便領命去外面吩咐了。
不多時,本就打算進宮來的白戚威,便被帶進了御書房。
“老臣參見皇上。”白戚威眨着狡猾的眼睛恭敬道。
“免禮吧。”君無痕緩緩揮手道。
“不知皇上宣老臣有何事吩咐?”白戚威小心翼翼問道。
君無痕沉聲道:“允妃之死是朕的心結,但卻一直沒有追捕到滄笙,朕心中着實難過,允妃陪伴朕這麼多年,這般感情讓朕難以忘懷。但朕貴爲一國之君,兒女情長總歸是不好,不知白丞相有何方法,能讓朕走出這死衚衕。”
面上心痛的模樣,如果不是白戚威瞭解君無痕,或許也會被君無痕矇騙。
但跟隨君無痕這麼多年,白戚威當然也琢磨了,君無痕的一些心思,心中已然有些瞭然,但還是佯裝不解。
“皇上這般重情重義實屬不易,想來這天下也沒有幾人能如皇上這般,但老臣認爲,允妃娘娘必定捨不得皇上這般難過,還希望皇上保重身子啊!”白戚威沉痛的說道。
君無痕看着白傲雪這般模樣,心中冷冷一笑,沒有想到白戚威這老狐狸還朕是狡猾,心中明明已經猜到一二,還要和自己裝蒜!
“白丞相說的對,但朕這心結實屬難解,不解這心結,朕寢食難安啊!”君無痕挑眉道。
白戚威聽了君無痕的話,焦急道:“皇上萬萬不可啊!皇上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老臣唯一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君無痕淡淡道:“白丞相當說無妨。”
白戚威看看君無痕身邊的劉順,守在一邊的孟非。
“老臣雖然心知皇上掛念允妃娘娘,但伊人已逝,皇上該往前看啊,畢竟還有許多娘娘陪伴皇上。”白戚威沉痛的勸解,面上一副悲傷。
“而且今年也該選秀女了,畢竟多一人陪伴皇上,老臣也是心安啊!也能讓皇上跟快的走出允妃娘娘的陰影啊!”頓了頓,白戚威才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君無痕一聽,面有爲難道:“朕曾答應過允妃,不再選秀女啊。難道白丞相想讓朕食言?”
白戚威一聽,焦急道:“皇上誤會老臣的意思了,老臣只是希望皇上能走出這陰影,並且老臣也相信,如若允妃娘娘在世,必定會支持皇上的。允妃娘娘必定舍不捨皇上這般難過的!”
君無痕見自己需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便佯裝思忖了許久。
“唉...也罷。相信允妃不會怨怪朕。”過了許久,君無痕緩緩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可磨滅的沉痛。
白戚威擡頭看着君無痕道:“皇上這是贊同老臣的意見了?老臣這便親自操辦此時!必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君無痕見白戚威這般,揮揮手道:“這一切就交給白丞相了,朕相信白丞相必定不會讓朕失望的。”
“老臣一定認真對待,如若沒其他事情,老臣便先退下了。”白傲雪恭敬道。
君無痕淡淡道:“白丞相幸苦了,朕這左膀右臂也只有白丞相啊!”
白戚威哪會聽不出君無痕話語中的暗示,喜上眉梢。
看着白戚威匆忙離開,君無痕冷冷一笑,或許這就是白傲雪。爲何這般怨恨白戚威的原因。這般軟弱無能的父親,只懂得那親人交換對等的利益,白傲雪這樣驕傲的女子怎能忍受!
“白丞相,傲雪回來時,朕便與你一同去迎接。”叫住踏出御書房的白戚威,君無痕饒有興趣的說道。
對於白傲雪,他是真的很喜歡,喜歡那種能夠去征服她的自豪感。一想到有個這樣的女子被自己征服,對自己唯命是從,君無痕就越發的興奮!
無論如何,白傲雪必定是他的所有物!就算已經不是完整的,但能征服她,之後在狠狠拋棄,這樣的感覺,只要想想就會覺得特別爽快!
白戚威一聽君無痕的話,立馬轉身恭敬道:“多謝皇上對小女的關心,相信小女知道一定會感動不已!”
君無痕享受着白戚威的阿諛奉承,心中也是滿足不已。
沒有人不喜歡別人的阿諛奉承,這能讓一個人的虛榮心得到滿足,而他雖然貴爲一國之主,聽的奉承多了反而沒有厭倦,更是享受這樣的過程。
而心中的虛榮也更加像一個無底洞,無限的吸收着這些東西。
他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就像父皇曾經說的,他是王者,必定要做人上人,而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理所當然。
就像當初父皇專寵君夜魘,他是知道的,這一切都不過是爲了保住他做的掩護,他知道父皇最早選擇的便是他,所以他才這般肆無忌憚,在暗中做好一切,等待着各個皇子行動,而他...只要最後將他們一一踩死便是勝利!
雖然父皇說過,登基之後不要傷害君夜魘,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給自己留後患的人,能讓君夜魘多活這麼幾年,他已經仁至義盡,所以君夜魘這一次,必須死!
想到這,君無痕再次閉起了陰狠的眸,不讓人窺探他眼中的秘密。
而這邊離開的君夜魘與白傲雪,坐在馬車上遠離了紛擾的帝都,遠離了一切勾心鬥角。
“阿雪...想要騎馬嗎?”君夜魘看着閉目小歇的白傲雪問道。
一旁的赤電早已被洗白白,乖巧的臥在白傲雪腳邊。
白傲雪聽了君夜魘的話,慵懶的睜開瀲灩的水眸道:“剛纔你不是說,怕我騎馬讓傷口裂開了麼?”
君夜魘一聽白傲雪的話,嘴角狠狠一抽,卻不覺尷尬。
“騎慢一點也是可以的。”討好的嗓音帶着惑人的語調。
一旁休息的赤電,掀起眼簾鄙視的看了君夜魘一眼,但接收到君夜魘威脅的眼光,一個激靈,立馬閉起了雙眼。
白傲雪看着一人一獸的互動,勾脣一笑。
君夜魘看着白傲雪眉眼彎彎的模樣,心中綿軟的好似被人狠狠攥住。
“那杜思言是怎麼回事?”雖然心中已經明瞭,但白傲雪還是再次確定。
君夜魘一聽白傲雪的問話,狠戾的看了簾外的另一輛馬車,隨即緩緩道:“不過是君無痕派來的一隻狗罷了。想來是君無痕發現了這隻狗的可取之處,打算重用。”
“當然,就算是狗,重用之前,都必須立個功,才能讓主人看到它的價值。不是麼?”頓了頓,君夜魘邪戾一笑道。竟讓白傲雪看着這笑容有片刻的失神。
坐在馬車裡的君夜魘並沒有帶着面具,那惑人的絕世容顏只讓白傲雪一人欣賞。
“咳咳...”白傲雪狠狠一咳,掩飾剛纔自己的失神。
但君夜魘又豈會不明白,白傲雪的那點小心思。
“這麼說,這杜思言是來殺你的?”白傲雪不理會君夜魘戲謔的眼神,淡然說道。
君夜魘聽了白傲雪的話,緩緩點頭。當然,也沒有錯過白傲雪眼中閃過的一絲憂心。
“他想殺我是他的事情,但有沒有本事殺我便是另一回事了。”唯我獨尊的一句話,或許是任何一個人來說,白傲雪都會嗤笑一聲,但說這話的人是君夜魘,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她相信君夜魘,因爲這個人是君夜魘。
看着君夜魘滅世的狠絕眼神,微微勾起的帶着嘲諷的嘴角,白傲雪竟有些心疼,這樣的君夜魘是陌生的,卻是讓她更像珍惜的!
“走吧,我想去騎馬。好不容易能再次騎馬,怎能不珍惜。”白傲雪岔開話題,輕輕說道。
君夜魘一聽白傲雪的話,收回剛纔的眼神,柔和了眸子看着白傲雪道:“走吧,已經爲你挑好馬匹了。”
剛剛走下馬車,白傲雪便看到對面馬車,被風輕輕吹起的簾角里,有一張讓她吃驚的面容,正挑釁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