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看着死去的幾個黑衣人,心中有些不安。這些人一看便是墨血樓的人,而他們剛纔的方向,儼然就是白傲雪與君夜魘,落腳的地點啊!
而剛纔君夜魘那般模樣,白傲雪根本不可能讓他動手,那麼多人,白傲雪一個人能應付嗎?
“該死!”流霜將手中,已經死掉的黑衣人放下,狠狠說道。
心中只盼白傲雪沒有出事。
而一邊的祁慕鳶,一見流霜此刻的模樣,心中大概也猜到了這些人是敵人,有些焦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傲雪怎麼了?!我哥哥來救我了,要不我們去找我哥哥,讓我哥哥來幫忙?”
流霜一聽祁慕鳶的話,轉頭看着祁慕鳶道:“如若不是你那好哥哥,不讓傲雪離開。命人阻撓,如今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祁慕鳶一聽流霜的話,震驚的無以復加。
雙眼瞪得老大的,驚訝的看着流霜道:“你說什麼...我哥哥不讓傲雪離開?爲什麼?”
流霜輕輕嗤笑道:“爲什麼?你該去問問你的皇帝哥哥,爲了得到傲雪,還真是什麼都不顧啊。如若不是傲雪必須離開,想必一定會找你的,皇帝哥哥算賬!”
祁慕鳶沒有想到,自己哥哥真的會這般決絕,這般的不顧所以。
難道他真的以爲,這般捆綁住了傲雪,便能得到傲雪嗎?
心中又是憤怒,又是難過。
“我們還是先去找傲雪吧!那些人明顯就是衝着傲雪來的。”強壓下心中的情緒,祁慕鳶看着流霜說道。
現在耽誤之極,便是找到白傲雪。
流霜點點頭,也不再耽擱,向着來時的路而去。
心中也祈禱,白傲雪還在原地等着他,不要有任何意外啊。
而這邊,白傲雪帶着君夜魘躲起後,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心中卻都各有所思。
“阿雪...後面的事情,我都已經交代曌了。如若...如若今日,我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麼他們會照顧好你,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都可以實現。只有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便是。”君夜魘看着白傲雪,輕輕說道。
話語中,帶着些許遺憾。
白傲雪一聽君夜魘的話,身子一怔,輕輕眨眼道:“沒有如果。君夜魘你最好記住我說的話,沒有如果這一說,我會救活你!如若沒有找到暮雲草,那麼我們便換一種辦法,你會好好的活着。”
君夜魘聽了白傲雪的話,輕輕一笑,將白傲雪攬在懷中。
“你要江山...我陪着你去奪。所以你要好好活着,你答應我的所有承諾,可都沒有實現。難道你現在就想要食言?”白傲雪輕輕說道,薄脣帶着一絲蒼白。
雖然此刻這般躲藏,而君夜魘卻依舊,沒有一絲落魄的模樣,俊朗如神祗的容顏,帶着幾分冷冽,原本墨黑的瞳眸,此刻已然染上了金黃。
在漆黑的夜中,竟帶着幾分異樣的璀璨。高貴的好似不染塵埃。
白傲雪一擡頭,便對上了這雙,趨近於金黃的狹長鳳眸。
身子微微一怔,白傲雪擡起雙手,附上君夜魘的面容,對上那雙漂亮的,不可思議的金黃眸子。
細碎的金芒,帶着神秘的貴氣。
“這雙眼睛...真漂亮啊。”白傲雪輕輕說道,話語中帶着幾分沙啞。
君夜魘一聽白傲雪的話,身體一震,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白傲雪道:“好看嗎?難道你覺得不像怪物嗎?”
曾經因爲這雙眼眸,他遭受了多少人恐懼的眼神。因爲這雙眼眸,他遭受了多少人嫌棄的眼神。
也是因爲這雙眼眸,他曾經崇敬的父皇,一次次的說他是個怪物。
那時,他有多渴望得到別人的關愛。便有多憎恨這雙,與衆不同的異瞳。
後來,他學會控制情緒。不在任何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與衆不同,不再渴望得到關愛,或者關注。
可是他還是不喜歡這雙瞳眸,每次看到這雙眼眸,他總會想起幼時的太多事情,那些他想要忘記,卻總是記得清楚的事情。
可是,如今竟有人對他說,這雙瞳眸很漂亮,這是他不曾想到的。
看着白傲雪眼中的真誠,君夜魘知道,她沒有騙他,沒有安慰他。只是說出了最真實的想法。
他果然是最愛白傲雪的,因爲這個他愛到骨血的女子,終究是與衆不同的。
“怎麼會像怪物呢,多漂亮啊。我的家鄉,很多人都喜歡這樣的瞳孔,想方設法的把自己的瞳孔,變成這樣呢。”白傲雪輕輕一笑,撫平了君夜魘心中的傷疤。
而君夜魘卻沒有錯過,白傲雪話語中的那句“我的家鄉。”
“阿雪...你...?”君夜魘有些遲疑的看着白傲雪道。
白傲雪緩緩點頭,眼中帶着幾分沉重,也有釋然。
“怎麼說呢...我既是白傲雪,也不是白傲雪。我的家鄉是一個,很先進的地方,我和現在的我,長的一模一樣,名字也是一樣的。只是生活的軌道不相同罷了。但是因爲某些原因,這裡的白傲雪死了,而我的魂魄來到了這裡,成爲了這個世界的白傲雪。”白傲雪輕聲說道。
儘量把事情的經過簡單概括。
而君夜魘聽了白傲雪的話,饒是他承受能力較強,也不免有些震驚。
白傲雪看着君夜魘呆愣的模樣,噗哧一笑,這樣的君夜魘呆萌呆萌的,可愛極了。
“我在的那個世界,沒有武功也沒有內力,但是有更厲害的東西,是你們不曾想象得到的。如若以後有機會,我再細細給你講好了。”白傲雪靠在君夜魘懷中,回憶着那個,她再也回不去的家鄉。
有時候,午夜夢迴。她回到了曾經訓練時的場地,回到了她在底層,掙扎的華爾街,回到了那個,她極爲鄙視的教堂。
教堂裡的修女,還是十年如一日般,虔誠的信奉着她們的天神。
而華爾街那些富人看不到的地方,還是有那麼多,如曾經的她一般,在最骯髒的底層掙扎,只爲生存的小灰老鼠。
儘管後來的她得到了那麼多財富,不再爲溫飽發愁,她總覺得她還是,那隻小灰老鼠,沒有什麼改變的,她依舊爲了生存而努力掙扎着,只是換了不同的方式而已。
唯一懂得的便是。如若她想要繼續活下去,那麼站在她眼前的敵人,就必須死!
“那麼...阿雪你...還會回去嗎?還會回到你的那個家鄉嗎?”過了許久,久到白傲雪以爲,君夜魘不會說話時,君夜魘卻是輕聲問道。
他沒有問爲何會來到這裡,以前又是做什麼的。只是問她還會回去嗎?
君夜魘頓了頓,繼續道:“曾經想過...等所有的事情結束,你要離開我的話,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會把你留下來。即便是打斷你的腿!折斷你的翅膀!或者將你關起來,永遠不能離開,可是如今你告訴我,你不屬於這個世界,萬一哪一天你回去了,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你,根本就無從下手。”
白傲雪一聽君夜魘的話,身體一怔,心中有些酸酸澀澀的感覺。
“我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或者用多少個下輩子,才能再次與你相遇。更加不清楚要花去多少年華,多少運氣,我才能再次讓你愛上我。”君夜魘將白傲雪緊緊抱在懷中,枕在白傲雪的肩上,暗啞的說道。
而白傲雪聽了君夜魘這段話,不禁淚如雨下。
一滴滴淚珠,好似傾盆而下的雨一般,墜入塵埃中,開出了絕望的花。
“不會的。我不會回去了。也回不去了,再也再也回不去了。”白傲雪緊緊抱住君夜魘,狠狠搖頭說道。
君夜魘一聽白傲雪的話,懸着的心漸漸落下。
剛纔白傲雪和他說的那一瞬間,他什麼都沒有想,只知道,阿雪悄無聲息的來,會不會悄無聲息的消失。
曾經一直以爲,他沒有任何弱點,更沒有任何值得他恐懼的。
如今看來,他唯一恐懼的,便是白傲雪離開他!
而這邊,流霜帶着祁慕鳶,來到了白傲雪與君夜魘的落腳處後,沒有看到白傲雪與君夜魘,反而看到幾具屍體。
而這些屍體的穿着,儼然和他剛纔殺死的人一樣。
流霜快速走至與他最近的屍體身邊,看了看這死去的人的致命傷口,便看到那脖勁的劃痕。
“這是傲雪的武器留下的。”流霜看着那人脖勁上的劃痕,篤定的說道。
而祁慕鳶一聽流霜的話,卻不見白傲雪,心中更是焦急不已。
“那傲雪去了哪裡?!爲什麼不見人?!”祁慕鳶焦急的問道。
此刻流霜心中已然是後悔不已,如若她沒有答應白傲雪,沒有離開,那麼現在也不是這樣的場景了。
“雁江邊!對了!他們一定去了雁江邊!”流霜想起白傲雪與曌說的話,心中所有的希冀,都寄託在了雁江。
“那我們現在先去雁江那裡吧!應該能找到傲雪!”祁慕鳶焦急說道,心中只期盼白傲雪沒有受傷。
而流霜也是剛想行動,卻發現四面八方,涌來了一批批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