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件事情你做得非常好,青木。”閻烈揚的眼前突然充滿了陽光,他吩咐道:“立即回逍遙王府,替本王交代白梅打理王府的一起,本王要親自去西涼王朝尋找愛妃。”他一定要把她帶回來,無論如何,他的愛妃都要跟他在一起,無論是生還是死,都要在一起。
看着王爺的樣子,青木不忍心打破他的希望,畢竟好不容易讓他恢復了,如果此時又戳穿的話,他知道後果,那不是他能承擔得起的。
“青木,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趕緊回王府去通告一聲,隨後到東大街茶樓,跟本王會合。”閻烈揚已不等青木的迴應,自己先行朝目的地前行,他此時的腳步是輕快的,他的心情是喜悅的。
青木遠遠地望着王爺的身影消失在東城門,他緊張得神經突然放鬆了下來。眼看着王爺如此高興,他的內心得到了一些安慰。無論如何,先做了再說,等瞞不住了,再告訴也不遲。此去西涼王朝,正好可以讓王爺散散心。想到這裡,青木躍上馬背,飛速到逍遙王府通告。
風揚起,塵土亦起,馬蹄聲聲,和親的腳步如此神速,令西涼的百姓有些匪疑所思。
今日,西涼王朝到處一片喜慶洋洋的風光。街面上綵緞飛揚,紅稠結花,整條都城的兩旁都掛上了紅燈籠。城門護衛也比平常森嚴了許多,浪無痕帶着輕塵進城的時候,還被搜查了,幸好他們並不是什麼可疑人物,守護城門的很快便放他們入城。
“無痕,發生什麼事情了?街上好象比平時熱鬧了許多,可是氣氛也緊張了許多,是要發生戰爭了嗎?”輕塵仔細觀察着街面上行走的人羣,向着浪無痕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是當朝太子上官霆要娶落月王朝的芸陽公主,今日是他們的成親大典,所以街面上到處張燈結綵的,侍衛也比平常加強了防衛。”浪無痕難得一次性說那麼多話,連他自己都感到驚訝萬分。
“上官霆?芸陽公主?無痕,我們跟他們熟悉嗎?”輕塵吐口而出,爲什麼他們的名字那麼熟悉的,熟悉得她的頭又開始疼痛起來。
“輕塵,不要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隨心就好。”浪無痕清冷的眸微波盪漾着。
“這一句話你是不是曾經對我說啊?”好熟悉的話,曾經好像就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就是這樣對她說過的。
“輕塵,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浪無痕驚問道。
“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想起來,只是覺得好熟悉而已,呵呵。不過無痕今天你——好象變得有些不一樣哦。”輕塵眼睛眨眨地望着浪無痕。
“爲什麼這麼看着我?”浪無痕被輕塵看得有些尷尬。
“沒什麼,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以後你也要像現在這樣,多多說話,否則我會被你悶死的,呵呵。”輕塵像飛舞的蝴蝶一樣,穿越在人羣中,她就像一個驚奇的孩子剛出塵世一樣,對着每一樣東西都很好奇,都很興奮。
“輕塵,慢着點。”浪無痕無奈地追在後頭,只是他內心的冰凍處
,有一處慢慢開始碎開了。
“無痕,你好羅嗦哦,都快趕上我哥哥了。”輕塵淡然笑着,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她說完,又飄到另一處小攤上去了。
“哥哥?”浪無痕眉峰微微挑起,看來,在她的記憶裡,她依然記得好多事情,只是暫時被她封存在一個地方,沒有被挖掘出來而已。
還沒等他思考,輕塵已拉着他的手來到一個面具攤前。
“無痕,你說,你像不像這個黑臉少年啊?我覺得挺像的,因爲你們都愛擺着一張黑臉,呵呵。”輕塵拿面具蓋到浪無痕的臉上,卻被浪無痕無奈地取下了。
“輕塵,別鬧了,有看中喜歡的嗎?”
那小販一見生意上門,立即遊說着輕塵:“姑娘,看你水靈靈的樣子,美得跟我們廟堂裡的觀音菩薩一樣,這樣吧,這個百花仙子的面具剛好合適姑娘,你看看,這畫面,跟姑娘很配吧。”
“行,那我要了哦。”輕塵拿起面具帶到臉上,問着浪無痕:“好看嗎?好看嗎?”
“好看。”浪無痕道。
“真的嗎?真的嗎?”輕塵笑着跑到另外一家灘上,看着藝人做着糖果人。
她,俏麗調皮,常常會找機會逼迫他跟她講話,而他,在她不斷的話語激化下,變得如她所言的那樣,有些羅嗦了。
眼前的她,旋轉在各個小攤上,身形靈巧,就像一隻欲欲騰飛的蝴蝶,隨時放飛而去。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的話,他有成全他人的容量嗎?還是會將她牢牢地困在身邊,死死不肯放手呢?他的心彷徨了,有些不敢確定,這樣的不確定,對於一個殺手而言,是致命的弱點,只是他已迷失,深陷其中,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呢?
“無痕,你在發呆嗎?”突然,一張調皮含笑的臉靠進他的臉旁,浪無痕沒來由地失去了正常的心律,他的臉,就像這街面上的紅稠,漸漸染紅了。
“無痕,你臉紅了哦。”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輕塵揶揄着浪無痕。
“輕塵,絕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那是晌午時候喝酒太過的緣故,現在酒勁上來了,纔會如此的。”浪無痕找了一個最瞥腳的理由,誰都知道現在都是黃昏時候了,那酒哪有那麼厲害的勁頭,要上來,也該早上來了。
浪無痕被輕塵盯得實在尷尬,只得轉移她的視線:“輕塵,你看,小人木偶戲。”
真的哦,好可愛、好精緻的小人哦,輕塵一見那玩意,立即眸光閃閃,像個孩童一樣,從人羣中奮力擠進去觀看。
哎,好險啊,浪無痕嘆道。遠遠地注視着那一抹倩影,看着她清純的笑臉,他清冷的眸不自覺地染上笑意,優美緊抿的脣線漸漸上揚。
突然,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來。穿月牙白袍的男子還拿着一副畫卷一路問着行人。
糟糕,逍遙王爺怎麼會來西涼王朝,難道他們知道了什麼嗎?想到這裡,浪無痕立即閃進人羣中,拉起輕塵:“輕塵,我們該走了。”
“無痕,這木偶戲好好看哦,我還要看嗎?”輕塵嘴裡還咬着糖葫蘆,口齒不清地道。
“我現在有急事要處理,所以我們必須要走,明白嗎?輕塵。”浪無痕急道。
“是嗎?那好吧,反正下次也可以出來看的。”想通這一點,輕塵邁起輕快的步伐,隨着浪無痕而去。
一抹纖影飄然而過,閻烈揚突然回頭,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他剛纔好像感應到愛妃的氣息了,是他的錯覺嗎?
“王爺,怎麼了?”青木問道。
“沒事,今晚落腳的客棧可找好了?”閻烈揚形容有些疲倦,但神色依然光彩耀人。
“找好了,月陽客棧,就在前面沒幾步。”青木將肩膀上即將滑落的行李聳了聳。
“那我們走吧,先歇息一晚,明天再找。”閻烈揚跟隨青木朝月陽客棧而去。
他們的斜對面,輕塵正燦爛地笑着,她的手上拿着一對瓷娃娃,她的身邊,站着一道俊秀的身影,他的眸光裡滿是她的笑臉。
白紗飄飛,煙香嫋嫋。
一朵白綢結花,一副美人掛相。
掛相前,一襲紫袍隨風微微飄動着。
“子琦,若是你泉下有知,今夜就上來看看吧,我會做得很漂亮的,會讓你滿意而含笑九泉之下。”輕揚的嗓音,溫柔如水的眼神。
一道身影閃來,跪地道:“啓稟太子殿下,芸陽公主的鸞轎已到。”
“好,很好,立即吩咐下去,按照本太子的要求佈置花堂,另外給我取消鼓樂鳴聲,花堂拜禮改到明日,安置芸陽公主到西凌宮安歇。”上官霆剎那冷眸藏劍,戾氣逼人。
“是,屬下立即去辦。”來人身形一閃,很快消失在太子殿。
一見來人消失,上官霆立即隔簾而喚道:“花玉狐,出來。”
“在。”語音纏綿如絲。
應聲之後,便見內簾之中走出一位面容妖豔陰柔的絕代美男子。
“今夜,就看你的了。”上官霆清冷的眸光劃過一到狩獵的光芒。
“是,請主子放心,屬下一定會做得乾淨漂亮,絕不會令主子失望。”微微翹起蘭花指,花玉狐妖豔的眼中上一刻還溫柔如水,下一刻便呈現出陰狠的毒辣光芒。
夜,鬼魅迷離,星月未照。
一頂鸞轎緩緩擡進西涼皇宮。
透過朦朧而迷離的鳳冠紅紗蓋頭,芸陽公主入眼之處,全是一片紅,那是哀豔的杜鵑紅,就像血的顏色,紅得那麼耀眼,紅得那麼驚心。
花堂沒有任何喧鬧的聲音,連樂器起鼓的伴奏聲都沒有。新郎根本沒有來拜堂,聽說是身體不舒服,時辰拖延到明日。
芸陽公主的心咯噔一下,她的眸光閃過一絲不能預料的恐懼,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眼前的情景,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血,那流淌的血,那沾染在她的手心上綻開的血花。
然沒等她有思考的時間,西涼王朝的宮女們早已攙扶着她前往西凌宮內歇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