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相似之人很多,但相似到能讓人看錯的卻少,她不放心,還是要親眼來看一看,看看那人到底長什麼樣,確定他是不是小幺。
還有另外一個打算,就是想見一見這個從未謀面的,讓京都待字閨中的女子只要聽見“文璟”這個名字就夜裡難眠的安平王到底是如何丰姿毓秀的人物。
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開頭。
鬱明珠也有些吃驚,不是都說安平王性子最爲平和,最是好說話麼?
她不是沒見過文璟,也不是沒有驚歎過這世上竟還有這等人物,只是對於別人的東西,她向來沒什麼興趣,人也一樣。
既然長公主要嫁給安平王已是不是事實的事實,那她何必還要花心思在上頭?
那種自找煩惱,沒事犯花癡,害相思的事,她向來是不屑於做的。
雖然她也聽出文璟話裡有話,但並不是太過生氣,畢竟就今日這件事來說,安平王府的人並沒有錯,錯在自己,不過是相府的臉面丟了些,說出去有些不好看罷了。
她的目的,不是替弟弟來要人,只是想確定一件事。
“安平王好厲害的手段!”鬱相陰冷着臉,站在原地,“不過是敲個門,便要斷人的雙腿,倒叫本相開了眼界。”
門內有人“咦”了一聲,稍後,身着一襲白色軟袍的文璟邁步而出,隔着臺階,藉着燈光看過來,訝然道:“鬱相?”
鬱相見他驚訝模樣,不由冷笑,“安平王不問青紅皁白,就將本相的人打成重傷,是何道理?難道真是家風所致,是個人都可以隨便動手不成?”
“鬱相這話從何說起?”文璟收起訝色,緩步上前,站在階上與他對視,“本王有規定,擅闖王府者,輕則傷腿,重則要命。剛纔那人一味敲擊門環,已是無禮至極,又在門開之後未經允許便衝入府內,本王手下只斷了他兩條腿,這已是從輕處置,鬱相爲何還要出言質問?難不成我安平王府是個雜耍之地,是個人都可以進去一逛?”
鬱相一噎,未料到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的他言辭如此犀利,本想在一開始就在氣勢上壓他一頭,稍後好要人,未想反被將了一軍。
“還有,鬱相提及本王家風,似是頗爲不屑?那本王今日便對鬱相說一說我安平王府的家風。”文璟脣邊笑容淡淡,眸光透着涼意,“本王將門世家,自家祖一輩便效忠皇家,拋頭顱灑熱血,多少男兒死於戰場?及至家父一輩,兄弟七人,家父爲長。除了家父,底下六位叔父皆在邊疆爲國捐軀,而家父也因執行皇命意外身故。”
“文家自此一門遺孀,後輩年幼,可儘管如此,上至文家老祖宗,下至文家下人,無一人不遵循文家祖訓:戰亂,身先士卒。國安,謹守茅廬。”他脣邊笑意盡斂,眸色平靜,語聲如這初秋半夜的風,涼意透衫,“順慶十八年,天下平定,大魏國泰民安。家父沙場馳騁十餘載,都不曾被傷了性命,卻在家國安定之時遭受不幸,壯年早逝。文家兵權盡數上交,主動遷出京都回到祖居,遙距京都上千裡,真正做到了遵從祖訓,謹守自家一宅一院。若非皇上召本王入京,本王連京都都不曾踏入半步,文家上下更是安居一隅,悠閒度日,如同隱居之士。敢問鬱相,本王這家風可是哪裡錯了?若是鬱相覺得錯了,但可指出來,本王或許可以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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