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姑娘家,看這個做什麼!”楊新一聽這話就板起了臉。
小白菜嘴角一耷,紅紅的小嘴就噘了起來,小聲嘀咕,“看看又怎麼了,以前穿得不好,怕被別人趕,現在又不會……”
蘿蔔小豆子幾個本來也是想去湊湊熱鬧,被楊新這麼一說也都不敢提了。
雲微瀾剛擡起來的腳又放了回去,摸了摸小白菜頭上可愛的小發髻,“想去看?”
小白菜仰起頭,先看了看她的臉色,見她並沒有不高興,才小聲應了聲“嗯。”
“想看就去看。”雲微瀾一錘定音,十分乾脆地拉起她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行去。
小倌啊……倒不知這京都的小倌比起雲州的有何不同。
小白菜頓時綻開了笑臉,朝楊新偷偷做了個鬼臉,又朝蘿蔔他們招招手,一蹦一跳地牽着她的手往前跑,“瀾哥哥,快點快點……”
楊新只好跟上。
還沒靠近綵樓,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已將前面去路堵得水泄不通,雲微瀾本還想往裡擠擠,但一股夾雜着各種脂粉汗臭的氣味繚繞在空氣裡,成功地將她阻隔在外。
“不就看幾個小倌,至於!”她憋着氣退到一邊,凝目往那綵樓看去,卻因離得遠,除了能看到那邊格外耀眼的燈光外,什麼都看不清。
“不僅僅是看小倌。”楊新解釋道,“綵樓前面還搭了個高臺,頂上掛着一盞花燈,只要拿下花燈,便可獲得彩頭,這些人大多都是衝着那彩頭去的。”
“哦?”一聽有彩頭,雲微瀾果斷來了興致,“說說那彩頭是什麼。”
楊新回道:“拿到花燈的人可與樓中花魁共度一夜,並可向當家人提出一個要求。”
“共度一夜啊……”她摸着下巴,擡頭望着遠處的綵樓,不懷好意地笑了。
她的興趣當然不在什麼共度良宵,而是在那個要求上——若是能讓那個當家人出個千把兩銀子,那也是筆不錯的買賣。
楊新看她這笑便覺得心裡發毛,試探地問:“瀾大哥,你該不會想去摘花燈吧?”
“有何不可。”
她說出這話,琢磨了一下這事的可行性,拉着小白菜就要往裡擠,一拉,卻沒拉動,低頭一看,卻見小白菜睜圓了兩隻大眼睛,小嘴微張,像是被嚇着了。
再回頭看其他人,也都是這副模樣。
她眉頭一挑,這是……
“瀾哥哥,我們走吧。”一心想着看小倌的小白菜突然漲紅了臉,拽起她的手就走。
“爲什麼要走?”已經大概猜到他們想法的雲微瀾兩腿一分,往地上一站,似笑非笑道。
“你不能像那樣壞男人一樣學壞了呀。”小白菜一見拉不動,急得連連朝楊新他們使眼色,“花魁雖然長得好看,但看看就好了,要是跟他們,跟他們……”
“跟他們什麼?”
小白菜哪裡說得出那種話,又急又羞,只恨不得快快將她拉離這個地方,免得發生那種他們根本控制不了的事。
雲微瀾見差不多了,也不再逗她,將心裡的想法跟他們一說,他們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一時都有些不好意思。
“瀾大哥,你想摘花燈是可以,可我剛纔忘了告訴你,花燈也不是誰都可以去摘的。”楊新撓了撓頭,“想要摘花燈的人,必須向綵樓交納五百兩銀子,纔有資格參與競奪,而且那五百兩銀子不能歸還。”
“這麼黑?”雲微瀾罵了一句。
不過想想也是,要是不設個限制,這滿城的男女恐怕都得去試一試,先不說可以得到當家人一個要求,就是跟花魁共度一夜這個誘惑就夠讓人眼饞,對於有這方面愛好又有家產的人來說,一夜五百兩的投入簡直太划算。
而這不能歸還的五百兩,對於這家小倌樓來說,白得這份收入是次要,最主要的是無形之中拉昇了它的身價,可見這當家人頗有幾分頭腦。
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回報值,她從懷裡摸出張五百兩面額的銀票交給楊新,叮囑了幾句,楊新便帶着其他人擠入人羣,因爲個子小,又都是孩子,圍觀的人羣最多也就罵上幾句,並沒有將他們如何。
雲微瀾分析了四處形勢,帶着小白菜從另一邊繞了過去。
綵樓上,姿容俱佳各有特色的美男子或坐或站,引得樓下人們爭相目睹,一張豔色漆紅的桌子上,堆滿了真金白銀以及抵作銀資的各色珠定,可見此次奪燈吸引了衆多此好中人蔘與,且個個出手闊綽。
雲微瀾蹲身在一處牆垛上,正好可以從側面看到綵樓的情況,擠得滿頭大汗的楊新已交了銀票,並收到對方的憑證,綵樓上負責仲裁的美貌清倌再次確定有無人想要參加,下面的人已等待不及,連連催促。
那清倌轉頭,似是向裡面的人請示,得到答覆之後,纔回身向臺下一笑,笑容瞬間將底下男女老少通殺一片,且聲音很是委婉動聽,雲微瀾離得遠,聽得並不真切,大概便是“既然無人再出銀子參賽,那麼這場奪燈大賽就要開始”的意思。
那些參與奪燈的公子老爺們都精神一振,各自再三叮囑自家的僕從必須奪得第一,那些僕從更是個個摩拳擦掌,在築起的高臺前蓄勢待發。
小白菜一見這陣勢不由急了,“瀾哥哥,你看他們那些人都長得膀粗腰圓的,楊新他們怎麼能搶得過他們。”
“誰說楊新他們要去搶了。”雲微瀾折了根草叼在嘴裡,頗爲無聊地道。
“不搶?”小白菜驚了,“那五百兩銀子不是白花了嗎?”
“別急。”她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