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璟將手裡衣褲放在一邊,動手解她的腰帶,語調散漫得如同調笑,“這模樣我一人看便夠了,可不要招惹些狂蜂浪蝶來。”
雲微瀾急忙倒退兩步,試圖躲開他的手,卻忘了裙襬這茬,等到身體不受控制往後跌出時心知壞了,情急之下伸手就抓,抓到的卻是一幅柔軟輕薄的衣襟。
長臂一撈,細軟的腰肢已被穩穩環住,淡淡好聞的香氣充斥鼻息,入目處眸中揶揄之色不假掩飾,低沉悅耳如琴音的語聲在耳邊徐徐散開,“美人如此熱情,倒讓文璟有些驚喜了。”
雲微瀾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剛纔那一抓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誰知道會抓個男人過來。
改抓爲推,雙手一用力就要將男人推開,船身卻在此時毫無預兆地一斜,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倒向一邊。
房間銀鈴叮呤呤作響,連旁邊的屏風都往一邊滑出去幾分,身體傾斜的慣性更是一時調整不過來,雲微瀾爲了保持身體平衡,剛推出去的手不得不重新抓了眼前的衣襟,不但不能放開,還得死死拽着。
耳邊一聲輕笑,笑得她低聲罵娘。
這叫個什麼事兒?顯得她多麼飢渴似的。
“這是過曲水彎了,”文璟開口解釋,算是替她解了圍,“彎急,難免如此。”
雲微瀾嗯了一聲,語氣惡劣,“只要不是船翻了就好……”
話音未落,卻感覺到船身猛然劇震,像是觸上了江底暗礁一般,隨後便聽到木板‘咔嚓’一聲,崩裂之聲響在耳徹。
“嘩啦!”桌面上的盤碟燭臺紛紛滑落,碎片四濺。
燭火滅,房內頓時一片漆黑,船身已明顯不同於剛纔那種傾斜幅度,朝一邊橫向倒去。
琉璃屏風不能倖免。
雲微瀾臉色一變,靠,該不會是船真的要沉了吧?她的嘴何時這麼靈驗了?
文璟將她攬起,足下一點,轉瞬已至房門處,拂袖間,衣櫃飛向一邊,房門大開。
“主子。”黑影一閃,文三急速掠來,卻只是喚了一聲,並無下文。
文璟眸若幽潭,脣邊一絲笑意清冷。
雲微瀾擡頭,正好看到他脣邊冷弧,一瞬間只感覺周身寒氣入體——嘶,要凍死她了。
察覺到懷中之人打了個哆嗦,文璟寒意一收,那陣寒氣便消散於無形,他望着眼前迷濛的江面,只淡淡說了一句,“留活口。”
“是!”文三縱身入江。
雲微瀾心中腹緋,早讓她走不就沒事了,非得把她拽回來,回來了還沒安生日子過,居然遇上暗殺,這點兒是有多背!
死死抓着身邊這個男人,既然是他害得她,那麼死也要抓着他一起死。
舉目望去,奢華精緻的畫舫已徹底毀了,船身一側快速往水中沉去,可見下面破了個多大的洞,可身邊的男人不見半分動作,連氣息也不曾波動絲毫。
難道——
她腦海中靈光一現,難不成這男人算準了會有人暗算他,而且還是此時此刻此地點?
“嗷!”未等她求證,一道白光劃過,一物重重地撞了進來。
雲微瀾肩膀被撞得生疼,那團物事還嫌不夠,伸出利爪尖鉤就朝她臉上撓來。
“你敢!”她霍然生怒,雙手成爪朝它抓去。
它若敢撓,她就將它撕成兩半。
彼此都抓了個空。
文璟捏着福來厚實的頸毛,看也不看便甩向半空,上面一道黑影輕飄,將被甩得暈頭轉向的福來接住。
雲微瀾也不看,眼前沒了福來這個仇家,她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黑漆漆的江面上。
此時濃霧還未散去,江面一片迷濛,在僅存的一盞美人燈映射下,如同一隻張大的嘴等着吞噬獵物的怪獸,帶着一層淡淡腥紅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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