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頭野獸齊齊往這邊匯聚而來,速度極快,目露兇光,在看到土丘上的幾人之後,更是露出殘暴兇狠之色,嘶吼着朝他們衝來。
雲微瀾站在上面看得分明,這些野獸加起來足有數百上千頭,而皇家圍場中,整座山頭撐死了也頂多一百來頭。
猛獸不像尋常小型動作那樣多產,在沒有受到上端食物鏈的捕獵時,小型動物的數量發展會極其快速,而猛獸每次產崽量少,還得時不時地被其他同等猛獸甚至同類吃掉,存活下來的數量並不多,並且一座山頭也容不下太多的霸主,一百來頭的數量還是往多了數。
慕容顯爲了一舉殺掉他們,可謂是下足了狠功夫。
獸羣很快衝了過來,眼看着就要衝上土丘,文二與文七錚然拔劍,縱身而起,以四人所在的丘頂爲中心,注入內力的劍在丘地上掄了一個圈。
劍氣所過之處沙石塵土四濺,帶着劍氣砸入獸羣中,被砸中的野獸頓時吃痛嚎叫避讓,直奔的獸羣一滯,隨即散亂不堪,亂了秩序。
獸羣被這劍氣所懾,一時停步不前,在這個被劍氣闢出的直徑三丈入土三寸的圓圈前來回徘徊,隔圈望着四人,想衝入又有顧忌,暴躁得直搖頭甩尾,仰頭嘶吼。
空氣中充斥着腥臭,讓人作嘔。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這癲狂的樣子,跟咱們先前所騎的那幾匹馬很相似?”雲微瀾留意到它們表現出來的樣子,皺着眉問道。
之前那幾匹馬就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情緒失常,狂躁煩亂,那樣子跟如今這些野獸幾乎如出一轍。
“不是相似,而是一樣。”文璟望着那些遊走於圓圈外圍,焦躁怒吼的野獸,肯定地道。
“那就可以肯定,這又是慕容顯的傑作了。”雲微瀾冷笑。
文璟審問過那個活口,他們射箭的時機與位置都經過精確的定位,每人所處的位置都由慕容顯親自佈置,就如同事先知道他們會在那些地方停留一般,但其中的原因,他們並不知曉,只是忠實地執行慕容顯的命令。
慕容顯不是神,不可能算準他們的必經之路,而且,第二次藏着毒箭的暗箭,若不是那馬帶着她亂跑,根本可以說得上是誤打誤撞,慕容顯再怎樣老謀深算,也算不到馬兒會發瘋吧?
由此可見,那些馬的反常絕對與他有關。
而如今,這些野獸與那些馬的表現一樣,那就可以肯定是慕容顯做的手腳。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即然幕後主使已經確定,其他的便不重要。”文璟道,“剛纔的震懾只是一時,它們很快都會衝上來,稍後不要硬拼,我帶着你出去。”
“好。”雲微瀾從不逞強,立即點頭。
這樣處於瘋狂邊緣的野獸,對付幾頭還可以,但要對付如此龐大的數量,那就成了自不量力,畢竟這些猛獸的力量加在一起很是驚人,就算耗盡內力全殺了它們,兩敗俱傷的結果又有何意思。
“但是,”雲微瀾話鋒一轉,“今日之事絕不能就此罷休,慕容顯送了我們這麼大的禮,若不將這禮送還給他,我心裡會總惦記着……一惦記着,心情會不太好,心情不好,難免會對人發發脾氣,甩甩臉子什麼的……”
她斜眼看着他,翹着脣角,話說得含蓄又明顯。
“你想發脾氣甩臉子的人,是指我麼?”文璟不由一笑。
她不置可否,“你說呢?”
“嗯……”文璟沉吟了一下,眸光落在那幾度想要衝進來,又退回去的獸羣,“你要還別的禮倒不難,若是想原禮相贈,卻是有些難度。”
“有些難度,而不是沒有辦法,不是麼?”雲微瀾狡黠一笑。
文二與文七一聽這話,都回過頭來,想不出這種情形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扭轉乾坤。
“能博佳人一笑,再難也得試一試。”文璟微微笑起,擡手去解腰帶。
“算你有自覺。”雲微瀾很滿意,待看到他解開腰帶,再要去解衣釦時,不由奇道,“你在做什麼?”
“本王剛纔大略看了一下,這獸羣有不少是母的,本王打算以身相誘,就算不能讓所有猛獸退去,至少也能誘走一小半。”文璟慢悠悠道,“這一小半母獸肯定有不少愛慕者,或者配偶,見母獸離去,那些公獸肯定也會跟着走,總不能眼看着自家女人紅杏出牆,徒留悲傷……”
文二和文七直接默默地轉回頭去——爲了讓一個女人高興,連身子清白都不要了,主子這是瘋魔了。
“停!停!”雲微瀾雙手死死按住文璟解釦的手,“你要真這麼幹了,那我就要成爲徒留悲傷的那個了。”
靠!太禽獸了,居然連野獸都不放過,嫌吸引的女人不夠多?還是嫌她的魅力不夠大?
還“本王”……每次一改自稱,說出來的話絕對有問題。
雲微瀾抓起腰帶系迴文璟腰間,沒好聲氣地道:“算了吧你,別想着自己脫完了然後賴着我要我負責,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有麼?”文璟低下頭,凝視着她的眼,“你要不說我還沒想到,這麼一說……嗯,倒是給我提了醒。”
雲微瀾嘴角一抽,正要說話,忽聽獸羣中傳出數聲狂吠。
“主子,它們衝上來了!”文二持劍立在前面,聲音凝重。
“撤吧。”文璟直起身子,將雲微瀾攬在懷中,淡淡瞥着率先衝上來的幾頭豺狗與隨後如洪水氾濫的各種猛獸,“不必與它們耗費力氣。”
說罷,足尖微點,身形騰空而起,一個起落踩在豺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