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就是實話。”感覺到手腕處的刺痛,雲微瀾覺得這手一定是廢了。
車外刀劍交擊聲不絕於耳,隨行在慕容丹身側的那些內侍與幾名侍衛冒死衝過來救人,都被外面的另兩名黑衣人攔下,只不過他們卻並未下殺手,只是讓人受點不同程度的輕傷,將他們攔在外面無法靠近。
這樣的舉動,倒是應了黑衣“不想殺人”這句話。
不過,若是將此舉動看作仁慈,卻是太高看他了,雲微瀾已然看出,之所以不殺外面那些人,是因爲那些人武功不高,但最大的作用是能將這片地方的路給堵了,別人想要過來救也沒有辦法。
而他的目標是皇帝,上他們的車,也是抱着寧錯殺,不漏過的想法。
“那她們呢?”冷目一掃躲在一處的慕容丹與慕容憐,黑衣人冷冷地問。
“她們啊……”
雲微瀾正想胡縐,卻聽慕容丹突然冷聲道:“膽大包天的賊人,還不快放開駙馬,若是傷了駙馬一根指頭,看皇上如何治你的罪!”
雲微瀾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慕容丹這個心機婊說的。
今天出門時腦殼被門夾了嗎?
不知道說話前動動腦子嗎?
這些人本來就是衝着皇帝的命來的,必然跟皇帝有着深仇大恨,既然跟皇帝有仇,皇帝的老婆孩子能倖免?
慕容丹這一句話,直接就把她推進火坑裡了。
其他人也想不到慕容丹會來這一手,小白菜恨不得衝過去捂住她的嘴,慕容憐滿眼的不敢置信。
果然,黑衣人看她的目光頓時又深了幾分,透出來的寒意直接能將人的汗毛都一根根凍得豎起來。
雲微瀾火大了。
跟她玩兒這一手,也得看看對手是誰。
“長公主,您別過來。”抹了把臉,她臉上露出擔憂急切之色,“下官知道您對下官情深意重,想以駙馬的名頭嚇退賊人,可公主您不該如此冒失現身啊。下官官微言輕,身死不足惜,卻不能拖累了公主,否則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雲微瀾,你在胡說什麼!”慕容丹未想到她反應如此之快,措手不及,難免失了鎮靜,一指躲在桌下的慕容憐,“你與二公主已有夫妻之實,不日便要成婚,不是駙馬是什麼?本宮對你情深意重?你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駙馬,兩個公主……”黑衣人手指微動,森冷劍氣便從劍身溢了出來。
“哎哎哎,我真不是什麼駙馬啊……”雲微瀾那隻沒有受制的手連忙按住那劍,委屈得不行,瞅着慕容憐道,“她也不是什麼公主,你看看她身上穿的,有見過這麼嗑磣的公主嗎?連個宮女都穿得比她好啊。總之,這車上就一個公主,你看看這裡誰長得最像,誰就是公主,其他的什麼公主駙馬都不是,就是搭便車的。”
“雲微瀾!”慕容丹氣得渾身發抖,“你……”
“長公主,人都說‘大難臨頭各自飛’,但身爲臣子,替皇家盡忠是本分,哪怕咱倆什麼關係都算不上,這生死關頭的節骨眼上,下官也應該替公主您去死。”雲微瀾無奈又傷感,“只要這位大哥願意,下官願意爲您,爲皇上盡忠。”
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又情真意切,慕容丹手腳冰涼,抖得說不出話。
本來的打算是,就算是死,也要讓雲微瀾先死,沒想到此刻這把火卻燒着了自己。
“多說無益。”黑衣人語出如冰,顯然不想在這種問題上糾纏,“都死了便是。”
車外暴雨如注,大半個車廂都被雨水打溼,這話再一出口,車內氣溫驟然降至冰點。
雲微瀾漸漸收了表情,“你剛纔說,你不想殺人。”
黑衣人只冷冷看她一眼,手腕微動,手中劍氣四溢,冰寒之氣透人肌骨。
形勢緊迫,拖一分便多一分危險,確定了該確定的,他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劍鋒對準了雲微瀾。
“瀾哥哥!”小白菜驚叫,猛地從角落裡衝了過來。
“不準過來!”雲微瀾一驚,回頭怒喝。
然而車廂總共就那麼大,沒幾步小白菜就已衝到黑衣人面前,跳起來想要去抓他的劍。
黑衣人蹙了下眉頭,舉劍的手微微一讓,似乎並不想傷害孩子。
也就在這微不可察的停頓中,蓄勢待發的福來再次縱身撲了過來,利爪森森,金瞳耀目,如雪毛髮如幻作一團虛影,直撲黑衣人臉龐。
繃着小臉全神以待的初一猛然一個翻滾,撿起雲微瀾先前掉落的匕首提刀斜刺,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寒光劃過,直刺對方側腰。
而一手被制的雲微瀾,忽而手臂一振,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滑入手心,手腕一翻,無聲而凌厲地朝黑衣人腿上的大動脈紮了過去。
幾個人的動作幾乎發生在同一瞬間,黑衣人上、中、下三路要害同時被襲,若是他執意要取雲微瀾性命,便也面臨着受傷的風險。
在這種情況下受傷,絕不是明智之舉。
黑衣人冰冷眼眸微微一沉,似想不到兩個半大的孩子居然有如此膽量,也想不到一隻貓也能像訓練有素的武士一般,能精確地找到對手的薄弱之處。
他倏地放開雲微瀾,彈指間身形往後退出一步,脫離了三方攻勢,隨即身上勁氣驟然發出,手掌一揮,將小白菜與初一以及福來揮了出去。
他似乎仍然不想傷害他們,並未使出多少內力,因此兩人一貓雖摔了出去撞在車壁上,卻也只是皮肉之痛,並未傷及筋骨。
然而,雲微瀾卻沒有這麼幸運。
他一掌揮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