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竄起,一口咬住管事的腳。
“啊!”管事大叫,來福卻是金瞳圓睜,興奮莫名。
管事心裡恐懼,拼命掙扎,雙腳使勁踢蹬,那虎鮭竟重新回到了水面,再看時,管事腳上的鞋子不見了。
“現在是鞋子,等下就是你的命。”雲微瀾撐着竿子不動,“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你可要想好了。”
那管事低着頭,不知是在看自己的腳,還是在想什麼,她也不催,給他時間考慮。
過了片刻,就在她漸起不耐之時,竿子突然一輕——
管事整個人朝江面急速墜了下去。
這個變故讓人始料不及,雲微瀾與離得最近的文二猛然往前一撲想要抓住他,抓了個空。
“落在你們手裡,是死。說出主人身份,那是生不如死。”這時管事擡頭,臉上的笑容趨近猙獰,“與其生不如死,不如死個痛快……啊……”
話未說完,他便被巨骨虎鮭攔腰咬住,如尖刀般鋒利的鋼牙立即扎進他的皮肉,咬斷了腰骨,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猶如厲鬼。
隨即,身子一沉,他已被巨骨虎鮭帶到了水下,陣陣泛起的血紅之色染紅了江水。
如此愛命的人,面對虎視眈眈的食人魚,竟然自己放手,寧願做魚食也不鬆口,這是誰也料不到的結果。
讓人駭怕到這種程度,那個媚孃的手段可想而知。
福來也呆了,呆了之後就怒氣衝衝地對着水面吼了一嗓子,這魚竟敢不聽它的命令就下口,簡直活膩了。
文二懊惱地重重拍了船舷,片刻,慚愧地回頭:“主子……”
“罷了。”文璟斜躺在軟椅上,把玩着手裡的茶盞,“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問不出來就查,這天底下還有文家查不到的人麼?”
“是。”文二點頭。
“主子,京都距此處已不遠,現在啓程回京,天黑之前即可抵達。”文一上前道。
“嗯。”文璟隨意地一擺手,“回吧。”
文一便與文三離開甲板,不多時,偏離的船頭矯正了方向,往北而去,而文二則留在了甲板上看護,文七又飄到了船頂,自始至終沒出過聲。
“怎麼,還想把江面望穿?”望着雲微瀾一直未動的身影,文璟笑了笑,只道她還爲管事之死遺憾,“就算你把它望穿,也只能望見一具枯骨。”
雲微瀾恍若未聞,許久,才嘆了口氣,轉過身來,“逆水行舟,逆水行舟,這速度看了就讓人心焦。”
這回答相去甚遠,文璟頓了一頓,側眸笑問:“怎麼,急着上岸?”
“着急。”雲微瀾認真地點頭,看不出什麼表情,“要是再有人要殺你,我不還得陪着?”
文璟笑而不語。
“不過,主要是這江面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待煩了。”她扶着船舷看船邊翻滾的浪花,“大魏的京都我還沒去看過,打算去看看。”
“這是願意跟我回京都了?”文璟半坐起身,眸光微凝,“你不是擔心跟着我死得快?”
“那妖女那麼狠毒,得罪了她,又讓她跑了,恐怕以後沒什麼好日子過了。”她漫不經心地隨口應道,“再說了,京都也不是你一家的,我也沒說一定要跟你在一塊兒。”
“這倒是。”文璟凝視她半晌,忽而一笑,合起眼眸躺回軟椅,未再言語。
雁過無聲,天地間一片寂靜,雲微瀾面容沉靜,望着這一片寬闊的江水,久久,眉眼間神采堅毅而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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