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真假只有那蘇自己知道。
至於慕容丹嫁給那蘇是不是不錯,那也得等慕容丹嫁過去親自體驗了再說,現在下結論,太早。
慕容憐眼睫一顫,悄悄望着她的側臉,見她說話神色自然隨意,心裡稍稍安定了幾分,咬了咬下脣輕聲道:“剛纔那特敏公主……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在我心裡,雲大人比誰都好……出身代表不了什麼,就像我……”
就像我,就算是公主出身,不照樣受人欺凌,若非你出現,又豈能有如今這樣的好日子。
她心裡默唸着,可這樣的話到底說不出口。
雲微瀾一怔,才明白她還在想着剛纔特敏出言不遜之事,不由又是一笑,“二公主要不說,我都已經忘了。無妨,我從不將不相干的人放在心裡,二公主不必擔心我受委屈。”
慕容憐看着她微笑的側顏,一時移不開眼。
這種豁達自信的神采,比那美麗的容貌更吸引人。
“可惜啊,那蘇王子求娶長公主,二公主又名花有主,小公主還未成年,赫連豈不是沒了着落。”一旁的赫連希不怕熱鬧,一腳摻和了進來,笑道,“好在家裡還有幾個妹妹,要不然,現在便定兩個嫁到京都來,西域與大魏也好親上加親,皇上覺得怎樣?”
殿上又是一陣竊語,沒想到不僅南疆有和親的打算,連西域也有。
“這三王子可真是個能見縫插針的。”明貴妃笑罵道,“西域的公主豈是說嫁就能嫁的,怎麼着也得回去請示了你父王再說。”
赫連笑道:“我父王早就說了這兩年要把年齡稍大些的幾個公主嫁出去,哪裡需要請示,就看皇上給不給話了。”
“一看就是你母妃把給你慣的,看看這膽子都大得沒邊了。”皇帝合起帛書,也跟着笑罵了一句。
“那不是因爲皇上是赫連的舅舅麼,在舅舅面前,外甥還縮着膽子做什麼。”赫連希笑嘻嘻地沒個正形。
皇帝又說了他幾句,這才道:“朕膝下所出七個皇子,皇長子與皇二子早年夭折,底下幾名皇子皆未成年也就不提了,眼下適婚之齡只有太子與皇四子。西域公主若是願意嫁過來,朕自是高興。長公主至今未婚配,是朕與皇后疼愛了些,想留她在身邊多待幾年,論年紀,是早該選了駙馬的。南疆王親自給朕寫了信,言詞懇切,誠意拳拳,朕甚爲感動,不過朕還要問一問長公主的意思,畢竟南疆路遠,朕就這麼幾個公主,離得遠了有些捨不得。”
“父王,女兒願永遠陪伴在父皇母后身邊。”慕容丹立即站起,婉約有禮地表明心跡。
這父女一來一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皇帝是有意拒絕南疆這樁求婚了,而對西域,反倒不怎麼反對。
特敏流露出幾分不滿。
那蘇卻也看不出被拒的尷尬,不急不徐道:“身爲人父,不捨女兒遠嫁乃是常情,那蘇能理解皇上的苦心。長公主孝道,不願遠離父母,也讓那蘇十分感佩。長公主若不嫌棄,那蘇願與長公主多多走動,所謂金誠所至,金石爲開,那蘇願以真誠打動長公主之芳心,必不強求。”
一番話下來,有禮有節,有情有理,倒叫不少人對那蘇有了好感。
皇帝自然不好反對。
人家願以真誠打動人心,總不好拒絕吧。
慕容丹恨得暗自咬牙——那蘇,你究竟要幹什麼?
那蘇垂下眼瞼,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詭冷之芒。
“就這麼說定了,回去我就給我父王去信,告訴他這個好消息。”赫連希摸了把身邊美人的臉,燦然笑臉將殿下一衆男子女子都比了下去。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施施然回到殿內的文璟正好聽見這句話,笑問。
赫連希正要回答,桃花眼在慕容丹身上一轉,道:“你跟長公主離得近,讓長公主告訴你吧。”
慕容丹端容有度地笑了笑,低聲道:“文璟,陪我到外面走走如何?”
她沒有稱呼安平王,也沒有自稱“本宮”。
文璟略一沉吟,“不如等宴席散了之後吧,貴客還在,這個時候離席不太妥當。”
慕容丹眼睛一亮,笑起,“好。”
雲微瀾眉梢動了動,只當啥也沒看見,朝遠處微笑以望的許承玉舉了舉杯。
------
宴客的流芳殿緊挨着御花園,園內四季花開不斷,風過處,暗芳陣陣,不足爲奇。
就像剛纔,一陣風吹過,一股異香沁入鼻息,王秀清忍不住多吸了幾口,覺得好聞的同時又有些奇怪,這香味很是奇特,且似乎在哪裡聞到過,是御花園裡新植了什麼花麼?
納悶之下再去聞,那香味卻已似隨風而散,再也聞不到。
他心不在焉地往回踱步,心想,什麼時候有空去御花園看看,這香味彷彿能勾人魂,不看個究竟總覺得放不下。
大殿內的人聲樂聲還在繼續,不知何時才歇,他又踱了兩個來回,忽然覺得身上有股隱隱的燥熱,不由看了看天,夜色越發地深了,本該更冷纔是,怎麼反倒熱了起來?
起初並不在意,沒想時間一久,這股燥熱越來越難耐,身上竟熱出了汗,連心跳都快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他就喝了幾口陳瑞拿來的酒,難不成那酒還能讓人熱成這般?
渾身的血液都似乎能聽到在汩汩流動,身上的汗出了一層又層,連身體某處也有了異常的反應,他這才感覺到不妙,該不會是……
他再次想到陳小侯爺那壺酒,那是他今晚唯一入口的東西,若真被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