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爲顧忌慕容佩,特蘭一點都不想走這一趟,如今把要說的說完了,半點都不想耽擱。
她朝皇帝行了一禮,彎腰時,冰冷無情的目光射向那蘇,似浸了毒的刀,能將人的血肉挖下一大塊來。
人是她下的毒,她對此並沒有心理負擔,不管是特敏,那蘇,還是遠在南疆的王后,她都會給他們應得的回報,所以,在殺人的同時能給那蘇帶來巨大的麻煩,讓他嚐嚐失去妹妹的滋味,這也是她的出發點之一。
想當初,她天天跟在那蘇身後跑,真心把他當作哥哥來看待,可結果如何,人家對她說殺就殺,半點感情都不念,既然如此,那換作同母所生的妹妹呢?那滋味可好受?
那眼神如蛇吐信子,一瞬即收,然而,流着同樣狠毒血液的那蘇不僅感覺到了,甚至將這一閃即逝的眼神看在眼裡。
“慢着!”不等皇帝允許,那蘇突然一步上前,攔在她面前,“玄冰使者,南疆與西域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那蘇與你也從無過節,不知你對我的這份敵意從何而來?”
特蘭慢慢直起身來,再擡頭時依然還是那個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樣,“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那蘇眼裡的陰冷與她剛纔如出一轍,“不要以爲我沒看到,剛剛那一眼別人或許你看到,我可看得再清楚不過……”
“大王子是因爲喪妹之痛,以致於神志不清了吧?”特蘭驀地打斷他,露在面紗外的眼睛裡涌起嘲諷之色,“我不過是出於公正立場,才答應四殿下說出公允之詞,大王子卻說什麼敵意。莫非之前我所說的觸到了大王子的痛處?”
她頓了一頓,長長地“哦”了一聲,“我明白了。之前我說到特敏公主所中的是南疆王室秘毒,又說該從她身邊之人查起,我現在想起來,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不正是隻有大王子一人麼?”
那蘇欲怒,“你在胡說什麼……”
“我倒是奇怪了,特敏公主身爲大王子的親妹妹,有什麼深仇大恨要置她於死地?”特蘭彷彿沒聽到他的話,只是一味說下去,“要說怕她爭奪王位,她只是一介公主,根本無權與你相爭。要說你不喜歡他,可再不喜歡,她也是你妹妹,不是麼?”
衆人皆驚,不會吧?這怎麼可能。
特蘭卻不管那蘇如何,說完這些讓人起疑的話後,只輕蔑地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殿內一時極靜,那蘇陰鷙地盯着特蘭的背影,心中怒氣難抑。
說他殺了特敏?荒謬!
他再怎麼不喜歡這個妹妹,也不可能殺了她,況且,特敏中毒的時候,他根本不在驛館。
在衆人投射過來的帶着懷疑的視線中,那蘇忍着怒氣正要轉身,卻看到殿門旁露出一角白色的裙裾,上面隱約金色蓮花紋,能夠出現在這裡的女子,又是這樣具有標誌性的花紋,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誰。
那蘇不由冷冷一笑——慕容丹,不打算出來幫我作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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