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的變故讓那些府丁傻在原地,這人,還綁嗎?
“楊立,把阿奶放到車上來。”雲微瀾可不管他們的糾結,揚聲道,“楊新,你帶着小白菜他們都上來。”
“噯。”楊新立即應了,推着孩子們上了車,見楊立還站在那裡未動,不由催促,“哥,快把阿奶放上去啊。”
楊立看了雲微瀾一眼,沉默地揹着阿奶上了車,楊新連忙幫着他小心地將阿奶放在軟榻上。
不小的馬車頓時擠得滿滿當當。
鬱方臣一見自己鋪得香軟的榻子被一名衣衫破爛的老人佔據,立即擰起了眉,“那是本公子睡的地方。”
“現在連你這個人都是老子的,別說這車子。”雲微瀾嗤了一聲,對楊立道,“趕車,咱們走。”
楊立默不作聲地坐到前面,執起鞭子一揮,馬車便跑了起來。
“別走!不許走!”見鬱方臣被帶走,府丁們都慌得面無人色,拼了命地在後面追,更有腳快地甚至抓住了車尾,死不撒手。
要是把公子給弄丟了,會比死還慘。
“楊立,再快點兒!”雲微瀾聽着後面的動靜,將身下不停扭動的鬱方臣夾得更緊了些,回頭問楊新,“你們身上都帶了些什麼?”
“我身上還有些銀子,就是瀾大哥給我還沒用完的。”楊新道。
“不是銀子。”雲微瀾想了想,搖頭,“算了,估計你們都沒帶什麼。”
十來歲的孩子都是愛玩的年紀,富有富的玩法,窮有窮的玩法,一般都會隨身帶着,隨時可以拿出來玩,但這些孩子剛剛經歷了一場意外,怕是什麼都沒有。
“我有一副彈弓。”小白菜旁邊的蘿蔔遲疑地開口,從懷裡掏出一副做工粗糙簡陋的彈弓。
雲微瀾眼睛一亮,“好東西!玩得怎麼樣,準頭好嗎?”
蘿蔔雖然不明白她爲什麼問這些,但還是連忙點頭,“我玩彈弓可好了,連天上的鳥兒能打下來。”
“不錯。”雲微瀾滿意地一笑,朝後面揚了揚下巴,“看到後面追着的那些討厭鬼沒有,知道怎麼擺脫他們嗎?”
蘿蔔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精神一振,立即站起來挺着小胸脯響亮地回答:“知道!就是拿彈弓射他們!”
“聰明。”雲微瀾毫不吝嗇地讚揚,“去吧,拿出你的本事來。”
蘿蔔得了她的誇獎,黑黑的小臉一紅,低頭擠到了車後窗前,從懷裡又掏出一顆石子,對準抓着車尾不放的那名府丁的額頭都彈了出去。
“嗷”一聲慘叫,有人跌了出去。
一着得中,蘿蔔小臉激動得通紅,回過頭來看向雲微瀾,得到她一個大大的笑臉之後,更是一口氣接連射了三彈,又有兩人被射中。
其他孩子都興奮得大叫,很是羨慕他能夠得到雲微瀾的稱讚,又想着自己能幫上什麼忙,小白菜最先看到車裡擺放的杯碟,拿起一個就扔了出去。
她本沒什麼準頭,但誤打誤撞地砸中了一人,頓時高興得哇哇大叫,其他孩子一看,也立即效仿她的樣子,抓起車裡的東西往外扔。
如此一來,追得近的那幾名府丁都遭了殃,而其他人則越跟越遠,再也追不上。
等車裡再無東西可扔,蘿蔔的石頭也都用完之時,他們已完全擺脫了追兵,孩子們在短暫的興奮之後,也都安靜下來,小臉紅暈未褪,看着雲微瀾的眼睛都像極了天上的星星。
他們可是帶走了鬱相家的公子,橫行京都的小霸王啊,而且剛剛還砸了相府的府丁,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現在光是想想,就覺得激動。
“放開我!”鬱方臣被雲微瀾死死地纏着雙腿,身下是硬梆梆的木板,身上又好似壓了一座山,氣都快喘不過來。
尤其是屁股,車身每震一下便疼得他直冒冷汗,偏偏渾身無力,連推開她的力氣也沒有。
“楊新,在榻子上找找,看有沒有銀針。”雲微瀾勾起脣角。
楊新在褥子上仔細摸過去,在阿奶身後摸到了兩根銀針,正是鬱方臣用過的那兩根。
“你敢!”鬱方臣見她笑得別有意味,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圖,又急又怒。
“你說老子敢不敢。”雲微瀾笑得很開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是本君子報仇的時候了……楊新,給鬱公子的胳膊腿兒都紮上一針,讓他也嚐嚐滋味。”
“好。”楊新眼睛亮晶晶的,二話不說,刷刷幾下就在鬱方臣手臂大腿上各紮了一針。
楊立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鬱方臣軟趴趴地再也不能動彈,只能咬牙切齒地瞪着他,張嘴要罵。
“再把他的嘴堵上,眼睛也蒙上。”雲微瀾並不給他機會,“還有他的耳朵,別讓他聽見聲音。”
鬱方臣五官失靈,全身又軟得連絲力氣都沒有,根本不知道雲微瀾將他帶到了什麼地方,只感覺到身子一震一震,知道馬車還在跑。
許久,馬車停下,他能感覺到車上的人一個個都跳了下去,把他當成墊子的雲微瀾也下了車,他頓時一急,口不能言耳不能聽,這種未知的情況讓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懼——那個人,膽子大得沒了邊,不會把他帶到哪個地方秘密行兇吧?
如此一想,渾身的衣服都溼了個透,身子也陣陣發抖。
“不是膽兒挺肥的麼,這會兒怎麼怕了?”耳朵一亮,雲微瀾的聲音立即在耳邊響了起來,“按說,就你今晚做的這些缺德事,該你讓去沉塘……嗯,算了,淹死的感覺不好受,太慢,還是跳崖來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