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在空中繃直,交錯成十字,朝着納蘭拓的脖頸狠狠勒了過去。
葉瀾衣眼眸一寒,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見納蘭拓驀地擡頭,伸出長臂狠狠地抓住了那兩條鎖鏈。 шшш¸ ttKan¸ c o
“轟隆”一聲巨響,納蘭拓身上的力量和兩個靈尊的靈力撞擊到一起,撞得砂石紛飛。
劇烈的動靜似乎又引來了別的人。
幾道人影在夜色中快速穿梭着,爲首的少年拖着皺巴巴的衣服氣急敗壞地吼道:“哎哎,有話好好說啊,別動手啊!”
兩名靈尊無暇分心,使出自己最強的靈技,劈頭蓋臉地朝着納蘭拓砸去。
靈力的風暴太過猛烈,讓其他人完全無法近身。
那少年遠遠停在一個屋檐上,有些頭疼地抓着自己的頭髮,“你們快想辦法把他們分開!”
“世子,現在根本沒辦法插手啊。”一名老者無奈地安撫着那名少年。
“兩個靈尊啊!靈尊!他們會直接把納蘭宰了的!”少年說着,猛然從懷中掏出一顆珠子,就想往下跳。
“世子!危險!”那老頭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去攔,可少年的動作卻比他更快。
就在他快要沒入那片靈力漩渦之時,橫裡卻伸出一條手臂,將他一把拽住。
“明月不要衝動,他可以應付。”
澹臺明月不可置信地回過頭,看着披着斗篷的少女,突然回身一把摟住她的肩膀。
“瀾衣姐!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沒死!嗚..”
葉瀾衣的嘴角抽搐着,沒好氣地將糊了她一身眼淚鼻涕的少年給推開,狠狠在他的額間彈了彈,得意道:“我沒那麼容易掛。”
澹臺明月又哭又笑了半天,才驀地大笑起來,露出嘴角的深深酒窩。
他拉着葉瀾衣,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卻又被一聲巨響驚醒,苦着臉看向前面根本插不進去的戰鬥。
“納蘭拓是怎麼回事?”葉瀾衣詢問道。
“他吃了一顆破靈丹,然後就這樣了。”澹臺明月苦惱地抓住自己的頭髮,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才知道這傢伙體內居然蘊藏着那麼強大的力量!他差點將我的奇珍閣給夷爲了廢墟!”
少年心驚膽戰地回憶着,“我被他打暈了,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他跑去哪裡了。後來他似乎恢復了點理智,又回去了納蘭家。我剛鬆了口氣,就聽見今晚有高大怪人衝出來傷人的事情,一猜就是他,這就趕過來了。”
“難道是我煉製的破靈丹有問題?”葉瀾衣驚愕地喃喃道,又搖搖頭。
她煉製出來的丹藥給梵清弦過目過,絕對沒有問題。
然而這種丹藥吃下去究竟怎麼樣,她也只有理論知識。
可是看納蘭拓這個樣子,倒不像是因爲重塑經脈而導致的瘋狂,反而像是什麼血脈力量覺醒了一般。
葉瀾衣驀地擡頭,覺得自己隱約抓住了什麼。
這個時候,戰鬥終於慢慢平復下來。
硝煙盡頭,兩名靈尊氣息奄奄地倒在了地上,手中還不甘地抓着斷裂的鐵鏈。
而納蘭拓則喘着粗氣站在廢墟中間,赤紅的雙瞳讓他看起來猶如鬼煞。
高大的身影搖搖晃晃地朝着葉瀾衣一行人的方向走過來。
一名靈尊似乎發現澹臺明月帶來的幾人修爲不凡,突然斷斷續續地開口求救道:“我、我們是納蘭將軍請來的人,還請幾位幫忙,替我們將他拿下,納蘭將軍、定、定有重謝。”
那人的話似乎戳中了納蘭拓的什麼死穴,讓他原本就猩紅的雙瞳瞬間被瘋狂和殺意所覆蓋。
少年怒吼一聲,猛地加快速度衝了過來。
他的速度太快了,澹臺明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道罡風直接掃了出去。
“瀾衣姐!”少年驚駭地喊了出來。
突然,他保持着嘴大張的姿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納蘭拓衝到葉瀾衣的面前,和她對視了半天,突然重重地跪倒在地,一把抱着葉瀾衣的胳膊嚎啕大哭起來。
“瀾衣,我對不起你,我攔不住我爹!”
澹臺明月驚呆了。
葉瀾衣卻淡定地凝視着那雙赤紅如血的眼瞳,慢慢地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回去說。”
剛剛還狀若瘋狂的少年似乎終於迴歸了理智,亦步亦趨地跟着葉瀾衣慢慢朝着葉宅走去。
澹臺明月反應過來,一個箭步攔在了葉瀾衣的面前。
“不要回去!皇族在裡面留了人!你跟我去奇珍閣,他們不敢隨意搜查我住的地方。”
шшш▪тtkan▪¢ ○
葉瀾衣默默看了眼回不去的家,慢慢垂下眼簾。
奇珍閣裡一片凌亂,外面的樓塌了半邊,顯然還未來得及修好。
深切感受了一把納蘭拓的破壞力,葉瀾衣又扭頭瞥了眼身後的小尾巴。
納蘭拓垂着頭,面上沒有一絲愧疚,只是愣愣看着葉瀾衣一言不發。
澹臺明月看起來很想接近納蘭拓,卻又有些怕,小聲地嘀咕道:“他這究竟是恢復了還是沒恢復?”
“沒有。”葉瀾衣乾脆地道,“但是他一直有什麼事情執着地想要告訴我,所以才能把我認出來。”
少女拍了拍站在自己面前宛如一座高山的少年,柔聲道:“納蘭,你想告訴我什麼?”
“快跑。”納蘭拓有些焦急地吐出兩個字。
葉瀾衣愣了愣,“你是讓我快跑?”
“我爹會來抓你的。他已經出門將葉家的人都抓了。”納蘭拓的眼眶似乎更紅了。
葉瀾衣深吸一口氣,狠狠掐住自己的裙子。
澹臺明月張了張嘴,似乎有些不忍心說。
“就是在進行丹藥考試那幾天的時候,納蘭息帶着一羣高手將葉家圍住了。我得到消息派人去查看的時候,卻看見葉家已經被封鎖住了。”
聽着澹臺明月的話,納蘭拓似乎又給勾起了什麼執念,反覆地說着同一句話,“瀾衣,快跑!”
葉瀾衣踮起腳,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腦袋,突然回身對澹臺明月道:“你應該有皇宮和天牢的地圖吧?”
澹臺明月下意識點點頭。
北流攝政王府的勢力不容小覷,他孤身呆在東胤,父親和兄長自然會替他做完全的考慮。
別說區區地圖了,他甚至在皇宮裡還有埋伏的暗棋,就是爲了防止有一天東胤皇室想不開要拿他開刀還可以跑路。
葉瀾衣的嘴角露出一抹沒有溫度的冷笑,“很好,把地圖給我。我要去天牢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