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神王和紫薇大帝居住在相鄰的貴賓院落中,平素誰有膽子跑來大帝眼皮下動手?
然而,因爲九幽煞氣被抑制,衆人都在外慶賀,甚至連紫薇大帝也被請了出去,他纔有了時機動手。
這一掌,用了王階全力,足夠將一個重傷沒有反抗之力的少年擊成重傷。
然而,當磅礴的力量打出,出手的黑衣人卻驟覺有些不對勁。
他的攻擊,不像是擊中在真人的身上,倒似被什麼東西牽引着,讓他體內的靈力隨着這道攻擊一起流逝。
男子面色驟變,想要收手,卻來不及了。
大門“碰”地一聲被人打開,露出廣袖飄然的司儀神王。
“靈愫神王,來本王的臥房有何貴幹。”
被一語道出身份,靈愫神王心底一沉,驟然明白自己落入陷阱之中了。
昏暗的房間瞬間亮堂起來,也讓他看清了面前的“人影”。
那是一個身上鐫刻着密密麻麻銘文的假人。
靈愫神王有些迷惑。
這樣拙劣的假人,他怎麼會認爲是韋冰?
他卻沒注意,在牀底,一個銀色的小球得意洋洋地搖了搖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身份揭穿,靈愫神王自知無法抵賴,乾乾笑道,“我追蹤一個小賊,追到這裡,那小賊就消失了,所以我才進來查看。”
“你追蹤的‘小賊’,可是長這樣。”
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聽見這道聲音,靈愫心頭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竄。
這個叫葉瀾衣的丫頭一定和丹皇殿八輩子不合!
自從她出現後,丹皇殿屢屢吃虧,自己落到現在這樣尷尬的境地,都是被她所害!
滿腔怒火的靈愫完全沒有意識到,其實,這都是他和聖香兩人自己作出來的,恨不得用眼刀將葉瀾衣以及她身側的那人給戳死。
“這不是那個重傷的陰陽門弟子嗎?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剛剛是他潛入,正好被司儀神王抓住了?”
靈愫的腦子終於轉得快了一次,佯裝驚訝道。
司儀神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嘆了口氣,轉身對韋冰溫聲道,“你將對我說的事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再說一次。”
“比賽之前,聖香神王找到我,說如果我在比賽中按照她的安排進行,她就給我一顆聖品丹藥,可以助我突破王階。”
韋冰不敢看靈愫仿若要殺人的目光,低着頭囁嚅道。
“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她本來讓我在比賽前服下這顆丹藥,造成被葉姑娘下重手打傷的模樣,卻突然又改變主意,讓我在比賽中下重手,將葉姑娘毀容!”
雖然已經聽韋冰說過一次了,但聽到這裡,某個緊緊跟着自家娘子的人還是忍不住咬着牙,抑制住心底翻騰而出的怒意。
另外一側,白衣翩然的青年滿臉的震驚,剔透的眼瞳中滿是失望。
梵清弦是第一次聽到韋冰的供述。
他受到妙音的救命之恩,一直依照她的遺言照顧聖香。
而聖香雖然刁蠻,在他面前也算表現得乖巧。
他一直以爲聖香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心底壞不到哪裡去。
然而,太虛大陸上,她的所作所爲已經打了自己一次臉。
現在,又得知她喪心病狂地指示人在比賽中陷害葉瀾衣,頓覺失望得無以復加。
“你撒謊!”靈愫神王施放出自己的威壓,似乎想要藉此嚇唬住韋冰,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卻不料,一股更加龐大的氣勢壓迫而下,讓他差點直接跪倒了地上。
“在老夫面前,無人可以撒謊。”淡然的聲音似乎是自空中飄落。
靈愫的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紫薇大帝竟然也出來橫插一槓?
“我雖爲天榜總裁判,卻也是天地榜比試的裁判團總負責人,出現陷害比試選手的事情,老夫自當出面。”
雖然看不見紫薇大帝的人影,但他仿若洞悉了靈愫的想法般,淡淡將聲音傳了過來。
“靈愫,你應該知道,紫薇大帝有一個問心的魂技,在他面前,一個君階是無法撒謊的。”司儀神王溫聲嘆息道。
“另外,我已經分析過韋冰給我的丹藥。”他捏起一顆漆黑的丹藥。
看見這顆丹藥,韋冰的眼中頓時冒出熊熊怒火。
原本,他確實想要抵死不認。
畢竟如果認了,他不但會被取消地榜比試資格,搞不好還會被陰陽門按照門規處置。
但,司儀神王一句,“此丹服下必死”卻將他打入了地獄。
這顆丹藥,就是聖香給他用來陷害葉瀾衣的丹藥。
按照聖香的說法,這顆丹藥服下去,只會讓他看起來受到了內傷,但並無性命之憂。
本來,他還不相信。
司儀神王碾碎一點丹藥餵了一頭君階魔獸,不過須臾,那魔獸就倒地而亡,甚至連屍首也迅速腐爛得完全無法辨認。
這一場面,徹底將他震住。
也讓他知道,聖香原來真的不打算留他這個活口。
“不過一個君階少年,靈愫神王若心中沒有鬼,爲何要來我處趕盡殺絕?”司儀神王淡淡的質問,卻讓此刻的靈愫再無話可答。
他和陰陽門的人素無交集,若不是爲了滅口,怎麼會來殺韋冰?
“本王說過,聖香需要給本王和本王的夫人一個交代。”低沉淡漠的聲音,從紫衣男子口中傳出,帶着不容置喙的堅決。
靈愫一咬牙,豁出去般冷笑道,“罷了,看來你們早已串通好引我前來,我不承認也不行了。”
他猛地點頭,“沒錯,韋冰確實是被指示去陷害葉瀾衣。但,並不是我聖香師妹指示。一切,都受至我的授意。”
男子帶着恨意看向淡定的紅裙少女,目眥盡裂地怒吼道,“是她的存在,讓聖香師妹痛失所愛,被退婚和淪爲天下人的笑柄。我爲了給師妹出氣,才讓人對她下手!卻不料,這丫頭的命太硬。我認栽!”
“容我插一句話。”陌風臨笑吟吟勾起脣角,“第一,我從未喜歡過聖香,就算沒有小葉子,我也不會喜歡她。所謂痛失所愛,真不知如何談起。第二,我從未和她聯姻和訂婚過,只是你們丹皇殿倒貼而來顛倒黑白,最後丟臉,也只能怨你們自己。”
頓了頓,他對無話可說的靈愫神王又道,“另外,聖香需要交代的,不只是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