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先問什麼殺人之事,他顯然並不會直接開口,還是先從小事問起來吧。
精瘦男子蹲在了地上,看着旁邊都被震住的十幾個手下,無奈只能嘆口氣。
“小的叫李振,是跟在周財身邊的小嘍嘍,你這,姑娘你這讓我們說我做過的壞事,我們怎麼敢說出口呀。”
一見這李振還居然還抵抗,鳳芊羽直接亮出了明晃晃的匕首,下一刻就直接準備招呼過去。
“不說,嗯哼,是吧。”
“別別別,我說,我說,姑娘您饒了我,饒了我。”
李振這一通又是磕頭又是抱腿的,才阻止了鳳芊羽下狠手來懲戒一下。
“不是小的不想說,而是,而是我們都是黔洲一帶收安民稅的人,這肯定幹過不少的欺壓良民的事,至少有近幾百件,小人這哪裡能夠記得清楚。”
見鳳芊羽臉色又不好了,李振也有些駭然了,因爲那匕首就離他脖子有一指之長了。
“遠的不說,就說最近幾天的事情,如果少一件,我手中的刀可不饒了你。”
嚥了咽乾涸的嗓子,李振開始嗑嗑巴巴的講了起來。
最後,聽了一腦子的雞毛蒜皮的小事,鳳芊羽不耐煩了。
“說重點,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些事情,你們沒有幕後的人在撐腰,說說最近大點的,殺人放火之類的。”
聽得他們把幕後的主人都找了出來,李振更是不敢胡編亂造了。
“最近聽得手下人講過,有混混在打一個幾歲小孩的水壺,無故將小孩 打死了,這倒是意外殺人的...”
這話一出,鳳芊羽手指一抖,眼只含着怒意問。
“是誰!!!”
李振手指向了人羣裡的一個正蹲着看熱鬧的男人,長得賊眼鼠眼,正盯着鳳芊羽那微彎的腰枝看着,冷不丁看着鳳芊羽回過頭來,眼中驚駭。
再一眨眼,脖子處已經感覺涼風在向裡灌去。
砰的一聲,倒了下去,嘴裡嗬嗬的卻發不出聲音來,只有氣體不停的向裡面竄去。
不一會兒,頭一歪,徹底的死了。
鮮血的腥味,飄溢滿了整個破草房。
空氣,一下子變得有些緊繃了。
李振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散漫一直拿捏着柔軟手段的女人,會下這樣的狠手,瞬間殺掉一人。
整間茅草房的人,直接撲騰撲騰跪倒了一大片,任憑他們再混十年,也打法這眼前這個毒辣的女人。
周財連胳膊的疼都忘記了,蜷縮着身體不敢動彈,在原地縮成了一團豬肉。
李振結結巴巴的,回過頭來,看着充滿煞 氣的鳳芊羽。
她目光一凝結,手中的匕首像是有反應一樣,回到了手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所以,你們就將那個小孩的屍體,抱到了亂墳崗,引我們前去?”
“不,不,不,我們冤枉的,是有一個蒙面人給了我們糧食米麪,讓我們去將那小孩屍體丟到亂墳崗,雖然奇怪這個小孩死了就死了,在這戰亂的年頭,死一兩個人根本不足爲奇,那個黑衣人怎麼會讓我們丟到亂墳崗,但我們絕不知道是爲了引你們前去的啊,我們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雖然已經殺了一人泄憤,可是鳳芊羽還是滿腔的怒火,聽得周振的解釋,這怒火稍
稍下去了一些。
“黑衣人是誰,你們的主人?”
李振有些吱吱唔唔的了,又開始說不出話來。鳳芊羽低下來,用着潔白的布,擦着寒冰刀刃上面的血跡。
“看來,不下點狠手,你們是不準備說出來實情了?”
抖成不成樣的李振,垂着頭沒有敢說話。
踏踏,後面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鳳芊羽一回頭,就見着那窩在一團的十幾個周財手下,居然有幾個膽大的向前撲了過來。
她冷笑了一聲,真是不自量力。
一個迴旋踢,一腳橫掃而過,那十七八人,就已經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回過頭來,看着李振眼中先是一喜,而後則是後悔不已。
她笑了一笑,蹲了下來。
“怎麼,不說,還背地裡指使着手下來殺我,要不要連你一塊殺了,來給你手下看看,看能否掰開他們的嘴巴?”
這下子,李振徹底的癱倒在了地上,泄氣了。
鳳芊羽明白,這個李振,纔算是這羣人的頭子,那眼神裡透着精明世故,可是比豬頭男聰明一些,很顯然豬頭男周財只是一個幌子。
“姑奶奶,我們是有一個所謂的主人,可是我們連主人的面都沒見到過,別說知曉什麼情況了,就是連主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真的冤枉我們了。”
二十多人,現在傷殘了一半,鳳芊羽抱臂冷冷的看着李振與周財。
“不知情,所以就到處收颳着錢財給你們所謂的主上,連同着將流民送到你們的主人手裡?”
“不不不,這些都是主上威脅我們做的,我們只想收個稅,那些人決不是我們想做的,是主上給我們一個名單,讓我們去擄走的,送給黑衣人的。”
她心中一驚,本來只是無意間的一問,沒想到居然還真的問到了黔洲一帶消失近萬人的消息。
猛踹了一腳周財,她又問道。
“你們的名單又是哪些,逮着的哪些人,人,最後都去了哪裡?”
這個李振油嘴油舌,看來直接問這個周財更妥當。
周財以爲鳳芊羽早已經準備殺死他,這又想起了他,這豈不是能放自己一條生路,連忙急着說。
“主上給了我們一份名單,要尋陰曆十月十日出生的女子,而且,而且全是處.女之身,另再尋同樣陰曆十二月十二日出生的男子,要童子之身,男女各一人,不論童子,處.女之身的,每月都要近十人,然後到了月底之時都會供奉給主上,到時候黑衣人會來收取這些流民。”
聽着周財說這些話,鳳芊羽滿心的惱火,這黔洲城附近,居然還隱藏着如此多的視人命如草芥的人,更可恨的則是這些助紂爲虐之人。
她猛吸一口氣,才後退一步。
“你們都進來吧。”
該問的話,都問完了,就見唰唰幾道身影。蒼玄溟的手下,都直接走了出來,將這十幾人都綁了起來,先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月色蕭索,鳳芊羽擰眉在想着安陽城的鳳十七。
昨天遇見的那個討水喝的小孩 ,她爲什麼會覺得如此的熟悉,就是因爲與鳳十七太過於相似,以至於剛想起一絲憐憫之心,便讓他給喪了命。
而起因,還真的有可能就是自
己那個水壺。
不願多想,不願多問,鳳芊羽怕自己真的會將那個害人的理由給問了出來。
連馬都給棄了,鳳芊羽只想一步步安靜的走回去。
旁邊的蒼玄溟負手,看着那道蕭索的背影,漫聲說道。
“今天一夜的時間,讓周財手下完全反叛。”
乾九撓了撓頭,想想說道:“反叛倒是極容易,只是殿下,我們爲何不直接殺了他們?”
啪一聲,肆一用劍敲了一下乾九的腦袋。
“都殺了,還怎麼找背後的幕後黑手,用用極型逼他們反叛不就得了。”
再準備尋問四殿下的意見,就只見蒼玄溟已經消失不見在巷口。
走走停停,鳳芊羽來到了客棧相隔的酒樓。嗅着酒香,看着裡面曼妙的舞娘在臺階上跳着舞,喝着小酒。
她心裡一勢,推開了門,就對店小二說道:“來上一瓶溫酒。”
店小二殷勤的湊了上來,擦了一下桌子,說道:“客官,是要桃花釀,還是小糊塗仙,還有各種果子酒?”
見她是個姑娘,所以說的都是些果子酒,鳳芊羽想了想。
“就來壺桃花釀吧。”
“那好嘞,您稍等。”
高高的臺上,邊域的舞娘還在揮舞着水袖。鳳芊羽看着這酒樓上下,盡是喝得酒醉之人。
只是...越看這些酒醉之人,她越是奇怪。
每個廂房都是敞開着的,是爲了讓這些喝酒人能夠看到舞娘的舞姿。
只是他們喝醉了以後,卻被人一一小心的搬離了廂房,不知所蹤。
起初鳳芊羽只是以爲這些人,是被家中奴僕搬走了。
可是看着看着,這些只是穿着粗布衣衫,如果家中有奴僕,顯然不現實,明顯就是莊稼人。
爲了探明情況,鳳芊羽跟上了那挪動着酒客的店小二,躲在了陰影處。
則站起來,身邊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氣息,一扭頭。
“蒼玄溟,你怎麼來了?”
堂堂的四殿下,居然會跟着她這個跑腿辦事的人,來到這酒樓之中,平時不都是他的手下辦這些事情嗎?
蒼玄溟穿着一身漆黑的過漆長袍,更是將他寬闊的身體遮掩了幾分,他的掩藏功夫,可是一點也不比鳳芊羽差,甚至有過之而猶不及。
“想來便來了。”
得,一如既往的器張氣焰。
雖然蒼玄溟並不象以往那般,使了雷霆手段解決了黔洲之亂。但是鳳芊羽,卻發現蒼玄溟在用着潤物細無聲的手段,一點點的滲透着黔洲城的各種角落。
一步一個腳印的,將黔洲城的各個動態都收入了襄中。
不知其意,但是鳳芊羽目前走的線索,去追尋那失蹤的一萬人,應當是對了蒼玄溟的胃口。
所以,他纔有閒心,跟着自己在追這幾個小蟊賊。
酒客喝醉了酒,現在已經滿身的酒氣。被店小二扛着,掩人耳目的拖到了酒樓的後院。
一牆之隔,酒樓的後院就變得漆黑一片。
只聽着扛着酒客的店小二緊張的四處看了看,小聲的說道:“李振哥,李振哥,來了嗎?”
李振?
他們精神一振,就仔細的這個小店二在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