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鬱悶!
飯後,正喝着熱茶的柳志,見她懨懨無力的模樣,突然笑了笑。
“可是又同蕭崢鬧出矛盾?”
“您怎麼知道?”她蹙眉,擡手撐起下巴,很自然地望他。
這是柳府,想要知道又有何難?柳志笑而不語。
柳絮絮被他笑得更鬱悶了,咬一牙,管它的,豁出去了!
她問:“蕭崢的舊疾是怎麼來的,父親可知道?”
本來正往嘴裡送茶水的柳志,聞言,一口噴了出來,他瞪大眼,“你不知道?”
她應該知道嗎?柳絮絮眨巴眨巴眼……
好吧,看他這樣的表情,和蕭崢莫明其妙的話,都表示她是一定知道的。
但是!但是她現在是公子昭啊,她又怎麼會知道!
她老爹爲何一副她本該知道的表情!這是神馬意思!
她繼續眨巴眨巴着眼……
柳志微微一咳,掩飾不適,這話他問得的確過了些,正想怎麼補救。
卻見柳絮絮突然站起來,連跑帶跳快速朝自己撲了過來,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大腿就已經被她抱住。
“爹啊,親爹啊,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您千萬不要怨我啊,我這就給您認錯,您就原諒我吧……”
柳志手一抖,手裡的茶杯差點被沒握住。
“你……你這是何意?”
沒有何意,哪裡來的何意,她是玩不下去了。
她早就知道,被蕭崢識破身份後,她根本就再難隱藏了。
蕭崢那個腹黑鬼,一定是他向柳相爺告密了,太過份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可是您親生的,您可不能當真把我掃地出門啊!”柳絮絮乾嚎。
“起來好好說話!”柳志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盯着她頭頂嚴肅道。
果然事大了。
柳絮絮半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死不撒手。“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基於安全考慮,她還是先把大腿抱牢了再說。
半響,柳志終於嘆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嘆得柳絮絮的小心肝都顫了起來。
“爲父知道你有難處,起來吧!”
說着,便伸手去扶她。
柳絮絮不明就理,但還是鬆開手,乖乖起來站好。
可她看到的卻是柳志慈愛的笑臉,她一愣,小聲地問:“父親不怪我?”
“是爲父沒能力將你護好,又豈會怪你。只是這兩年,爲父找你找得辛苦了些,卻沒有想到原來你一直都在京中。”
柳絮絮低頭看着腳尖不語。
“現在既然承認了身份,就是不怨爲父了?”
“我何時怨過您。”柳絮絮小聲道。
“好好!不怨就好!”柳志終於是心花怒放,橫在心中這麼久的事情終於放了下來,他怎麼會不開心。
“只是……只是我用了玄術,父親不生氣嗎?”
柳志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一問,便說:“生氣!”
“我……”柳絮絮一呆,她就知道躲不過去了。
“爲父生氣,你的氣性居然這麼大,一個人在外面這麼久,也不願回家。”
“我……”
“當年的事情
,爲父有錯,錯在不該瞞着你,讓你誤會那樣深。你要知道,爲父爲不表現的貪念權勢一些,只怕你已經進宮成了太子妃。”
“爲父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又怎麼忍心讓你進宮受苦遭罪?太子雖好,卻並非良人,希望你能明白。”
柳志認真的看着她,終於將心裡藏了許久的隱晦之事全都說了出來。
柳絮絮咬咬牙,不住地點頭,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太子妃?算了吧!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是我的錯,不該不相信父親。”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讓爲父看看,你如今長成什麼模樣了。”柳志眼中已有淚光。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擁天無上的權利又如何,這一刻他也只是一個父親。
一個期盼女兒歸家的父親而已。
看着他兩鬢已然斑白,神色間略有激動,她的鼻間不由不酸。
僅管這個他不是自己的親生的父親,可是如今他卻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了。
僅管從她踏進相府的那天,就下定決心將他當作親生父親來看,可是這一刻,她終於深深體會到那種父女連心的感覺。
“好!”柳絮絮擦掉掛在臉上的淚,笑盈盈道:“就讓您看看女兒的花容月貌吧!”
“不知羞!”柳志笑罵一句。
此時,柳絮絮緩緩閉上眼,心中默默唸着心訣。
不多時,就見她臉上漸漸化出一片霧氣,朦朦朧朧讓人看不真切。
待霧氣退盡,果然出現了一張花容月貌的臉蛋來。
她柳眉彎彎,雙目含笑帶淚微微紅着,未施粉黛的臉白皙的過份,以至於顯得略略有些慘白。
她挺直的鼻下,紅脣不點而朱,微微勾起一彎弧度。
動人嬌媚的臉上此刻帶着笑意,正等着柳志開口。
柳志看得入神,也看得細緻。
他看了好大一會兒,才略帶哽咽地說:“長得更像你親孃。她是個明媚的女子,爲我生了一個同樣明媚的女兒。”
柳絮絮微微一笑,“那是當然,您女兒我這傾國傾城的姿色,怕是這世間再也難找。也就只有您跟母親生得出來這麼好看的女兒了。”
本還有些失神的柳志,被她的大言不慚逗樂了,“你呀!好!我柳志的女兒當得了天下第一女子!”
“可不是!”柳絮絮得意洋洋。
父女倆說說笑笑,頓時親密不少。
然而,柳志一頓,又問:“這兩年你一直用幻術維持着另一張臉示人,身體可有哪裡覺得不妥?”
柳絮絮搖搖頭,“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點了點頭,柳志這才放下心來,他說:“你的幻術比起你娘來用得精湛,她雖然也能夠變幻出不同的面目來,卻只能維持一個月。”
“不同的面目?”柳絮絮驚訝了,“可是我就只能變出一張臉來。”
“什麼?”柳志也驚訝了,“只能變出公子昭的臉?”
“對!”她重重點頭,“我曾經試着化出別人的臉,都失敗了。”
“這個……爲父不懂幻術,若是你娘還在一定知道其中的問題。只要你不覺得哪裡不妥就好,不過幻術用久了,必然傷身。”
柳絮絮沒出聲。
當初知道會幻術時,她是又驚又喜,這兩年更是用幻術騙了天下人。
可是除了能變幻出公子昭那張臉,她還真不知道還有什麼用處。
“這樣,一會兒讓柳管家替你檢查一下身體。”
“他……”柳絮絮又一愣,“可是……”
知道她心中的顧慮,柳志笑道:“放心,柳管家是何人,難道你忘記了?”
柳絮絮糾結地點點頭,“我不記得許多事情了。”
“什麼!”柳志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坐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柳絮絮垂下頭,掩視心慌。
沒辦法,在這事情上她只能撒謊,不然還能告訴他自己是穿越來的孤魂野鬼麼?
“唉,這就對了。幻術用久了,會對身體不利。這也是你娘在世時說的,當年我許不你學幻術,就怕你會步上你孃的後塵,可是……可是你還是學會了。”
“我娘她是怎麼死的?”
柳志沉入回憶,痛苦道:“她是身枯力竭,含恨而去了啊。”
柳絮絮一默。
心中卻想着,既然這幻術有着隱藏性危害,那她這兩年不分晝夜都在用,豈不是已經要病入膏肓了?
不會吧?她不要英年早逝啊!她賺的錢都還沒有花完呢!
“你先回避一下!”柳志皺起眉,吩咐道。
“好!”柳絮絮知道他心中有較量,收起胡思亂想的心思,起身走到屏風後面躲着。
“來人!”
“相爺有何吩咐?”屋外恭敬走進來一下人。
“去把柳管家請來!”
“是!”
此時的柳管家,正笑眯眯地看着莫離在空地上舞着劍。
他肥碩的身體往那裡一坐,就是一個讓人無法忽視存在。
可莫離偏偏就把他給無視了。
“莫侍衛,這都過了響午了,你還不用餐,可是嫌棄府上的菜色不合味口?”
莫離停下手中的動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語。
從進府開始,就被纏住的莫離,心中是相當的不爽。
他沒將柳肖揍一頓已經很客氣了。
“莫侍衛多少還是吃點吧,倒掉挺浪費的。相爺節儉慣了,知道後肯定會不喜的。”
“與我何干!”莫離冷酷地吐出四字。
柳肖頓時一喜,“莫侍衛終於開口了,你再不說話,柳某都當你啞了。”
“哼!”
“莫侍衛如果還想練劍的話,不如柳某找些侍衛來陪你一起練吧,這一個人練着多沒意思。”柳肖依舊是笑眯眯的。
“你很閒嗎?”莫離終於受不了了。
這人真是奇怪,相府這麼大,他又身爲管家,難道沒有事情可做?偏偏一直盯着他做什麼!
“也不是很閒,就是有點閒。看到莫侍衛就忍不住想結交一下。”
“沒興趣!”莫離一臉陰沉,周身的寒氣四溢。
就在這個時候,派來尋柳肖的人也出現了,“柳管家,相爺請您去一下。”
“知道了。”柳志笑容一收,臉上難道正色。
只是這也不過是一息之間的事情,他很快又鬆開臉,依舊笑眯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