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后消失在乾坤殿門口,端木墨漓這才收回目光,看向停在大堂中央的那口棺材,脣角緩緩上揚:“十年了,你是不是該現身了?”
一旁的新月一聽,心中一緊,但仍謹慎的瞥了一眼端木墨漓:“王爺,您,您別嚇妾身?您這是再跟誰說話?”
端木墨漓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退下去!”
新月臉上一僵,剛想要張口,卻在看到端木墨漓冰冷的眸子時,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不住的點頭:“是,是,妾身退下,妾身這就退下。”說完,迅速的退了下去,大堂之中,如今只剩下了端木墨漓,和那口擺放在正中央的棺材。
端木墨漓倒是也不着急,緩緩的走向一旁的椅子,懶散的往上面一靠,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着桌面,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大堂之中仍然靜的可怕,絲毫沒有人存在,可是端木墨漓仍舊在那裡慵懶的坐着,勢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
“如果你還想要就這麼耗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認爲你能躲得了一輩子嗎?嗯?躲在棺材裡的...元璟宗主,是你嗎?”端木墨漓脣角上揚,鳳眸微眯,那黑如星夜般的眸中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十年了,整整十年了,這個幕後之人,可是真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是他嗎?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本宗主最終還是小看了你,端木墨然,喔不,該是端木墨漓纔對,你真是太對本宗主的胃口了,你說,爲什麼你偏偏姓端木呢,嗯?”一道頗有磁姓且帶着張狂的聲音從棺材中響起,只聽‘嘭’的一聲巨響,棺材蓋登時飛起一米多高,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從裡面躍了出來,緩緩的落在了端木墨漓的面前。
看着眼前身着龍袍的‘父皇’,端木墨漓嗤笑出聲:“怎麼,這麼迫不及待的穿上了龍袍?居然還易容成我父皇的樣子,你這樣,是等着本王給你下跪請安嗎?”
元璟微微一愣,一把扯下了臉上的礙眼的面具,露出那道從額頭到嘴邊的醜陋劍痕,讓端木墨漓看的心中一緊,這個男人,難道是?然,還沒等他想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譏笑,讓臉上的疤痕更加的觸目驚心:“笑話,本宗主會稀罕一個小小的皇帝之位?你未免太看不起我暗帝宗的胃口吧?”
“暗帝宗?本王沒有看錯,你果然是四大陸最邪惡勢力暗帝宗的宗主元璟,你與本王鬥了這麼多年,有意思嗎?”一想到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魂禍首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端木墨漓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冷芒,“你如此針對我赫連氏一族,究竟是爲何?”
“爲何?你居然還好意思問爲何?現在外面一定是一團亂了吧,哈哈,今日,我就讓你們赫連一族從這片大陸上消失殆盡。”說完,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那與生俱來的黑暗力量也緩緩蔓延而出。
“恐怕,你不會得逞。”端木墨漓實在不想打擊他,可是這個男人,太囂張了。
“不會嗎?你沒聽到外面喧囂的聲音?你沒聽到外面刀劍相拼的聲音?...”元璟大掌一揮,腿邊便出現了一張椅子,霸氣的往椅子上一坐,懶散的靠了上去:“說實話,本宗主倒是十分欣賞你這位年輕人,可惜的是,你居然姓赫連,所以今日,你必須死。”
“今日我死不死不知道,但是,你...本王不想要放過。”端木墨漓俊顏瞬間冷了下來,鳳眸微眯,一股子危險的氣息蔓延而出,與元璟那邪惡的力量相撞,形成了一個正邪不兩立的巨大屏障。
“不想放過?你認爲,你現在還有能力與本宗主叫板嗎?啊呀,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呢?你的新婚之夜,是不是很美好啊?你現在是不是渾身無力使不上勁兒啊?你現在是不是一陣陣的頭痛啊?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嗎?”元璟脣角輕揚,把臉湊到端木墨漓面前,一臉嘲諷的開口:“知道嗎?本宗主在你房間內的蠟燭內放置了散功用的毒藥散功散,這個,你聽說過吧?還有,與你叫喚的女人體內,有着劇毒幻心蠱,一旦與男人叫喚,便會迅速的流竄在你的體內,輕則頭痛,重則瘋傻而亡,看你如今的樣子,想必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哎呀呀,你說說,你還有什麼資格與本宗主較量呢,嗯?”
“卑鄙!”端木墨漓眼眸裡蘊含着無盡的風暴,俊臉一沉,冷聲開口。
“卑鄙?本宗主卑鄙嗎?本尊主就算再卑鄙,恐怕也沒有你的皇伯父端木紫銘卑鄙!”元璟眯了眯那雙嗜血的眸子,臉色極其憤怒的低吼。
“我皇伯父?他如何的卑鄙我不知道,本王只知道,他是聞名天下的紫衫俠客,一位懲惡揚善、行俠仗義的俠客!”端木墨漓臉色一正,嚴肅的瞪視着元璟,原來,事情的癥結在這裡。
“放你孃的狗臭屁,他是俠客?他懲惡揚善?你見過,還是誰見過?”元璟一聽此話,仿若是揭了他的短處般急得跳了起來,一臉憤怒的看向端木墨漓。
“怎麼?你嫉妒我伯父?”墨漓可不認爲自己的父皇會騙自己,有那個必要嗎?比起眼前這位亂殺無辜、殘忍暴力的暗帝宗宗主來說,他絕對相信自己的父王。
“我嫉妒他?你這個毛頭小子,當真是不知道什麼是禍從口出啊,嗯?”元璟一臉嘲諷的瞥了端木墨漓一眼:“既然你這麼崇拜你的皇伯父,本宗主告訴你當年的真相也無妨,你端木一族今日...免不了滅族之危,權當讓你們死得瞑目。”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元宗主此言,似乎放的太早了!”墨漓斜睨了他一眼,幽邃的眸子裡沒有半絲溫度。
元璟一臉陰鷙的瞥了端木墨漓一眼,這纔打開了話匣子,臉部的表情也沒有剛剛那般僵硬,甚至居然出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柔情在其中,這一幕不禁讓端木墨漓挑了挑眉,思考間,元璟仿若回到了從前,語氣不再狠戾的講述着:“二十年前,我十八歲,元氏一族與落氏一族結親,轟動了整片大陸。我的未婚妻落霓裳更是聞名整片大陸的天下第一才女落霓裳,本少爺又是元氏家族嫡長子,這門親事可謂是郎才女貌,何其的登對與般配,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可讓我不明白的是,落霓裳居然在婚前一個月跳湖自殺,再次醒來,已經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事,甚至連人也變得陌生起來,周圍的人,無論是親人還是我,她都不認識,眼看婚期將近,她居然毫無愧疚之心的在我面前拍下一紙休書,自認自己配不上我,從此男婚女愛,各不相干,甚至還說,與一個陌生人結婚,她做不到?什麼是陌生人?我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居然被一句陌生人否決了?那一刻我的心碎了滿地。
我不明白,不明白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變就變了?直到半年後,江湖上出現一對神仙眷侶,男俊女俏,好不般配,細細打聽之下方纔得知,女人居然是自己曾經的未婚妻落霓裳,而男人則是龍澤帝國的紫王爺端木紫銘,我甚至沒有想到一個女人變心可以變的如此之快,才過了半年之久就尋到了自己今生的真愛,還是說,他們早已經互定了終身?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置我元家於何地?讓元家淪爲整片大陸的笑柄是不是頗有勝利感?
當我尋到他們二人之時,再度被她美麗的容顏所吸引,膚如凝脂,眉如遠黛,仿若仙女下凡塵一樣,奪走了我的魂魄。無論我再怎麼挽留,她都沒能多看我一眼,甚至態度也不似之前那樣柔情似水,冷漠冰冷的讓我近乎陌生:“元璟,實不相瞞,我已經不是原來的落霓裳,她的確已經落水死掉了,而我,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幽魂,附身在這具身體上,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感情,我所要尋找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做得到嗎?我想你做不到,你府中侍妾通房丫鬟多的數不清,僅憑這一點,你就已經被我排拒在外,更何況,我不會嫁給一位陌生人,所以,請你放手。”
“異世幽魂?落霓裳,你就算不願意嫁給我,也不要拿這些糊弄人的故事哄騙我,爲什麼你早不死玩不死,偏偏在我們成親之前死?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嗎?”
“其實,我也覺得十分巧合,照你的意思,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是很愛你的,至於她爲何在成親前落水,那你,可得真的要找找原因了,可惜的是,我穿過來的時候沒有這具身體的半死記憶,否則,還能夠幫你回憶回憶。”
“你...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我得寸進尺?既然與你成親有那麼多的好處,我又深深的愛着你,我爲什麼要去尋死?還是在成親之前?你難道就不想想這其中的道理何在?落家可並不是只有我一位女兒,即便我是嫡長女,可是我母親死得早,甚是不得*,見不得我好的人大有人在,你爲什麼不去調查調查這些,非要在這裡胡攪蠻纏?半年前我就已經講得清清楚楚,你我再無瓜葛,因爲休了你,我被落家逐出家門,這些,都不夠嗎?”
雖然當時覺得她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可是,可讓我去相信落霓裳已死,眼前這個女人是來自異世的幽魂,我怎麼也不會相信,這,這似乎太玄幻了,所以她一定是移情別戀,愛上了別的男人,才扯出這種謊話讓我相信,我很,我恨這位奪走我珍愛女人的男人端木紫銘,如果沒有他出現,或許我們早就已經共結連理了,也不會鬧成如今這個僵硬的局面。
於是我找到他挑戰,那一場戰鬥,我們整整打了一整天,最終沒有分出勝負,直到她出現,阻止我們再打下去,可是這是屬於男人的戰爭,怎麼可能讓她牽扯期中?卻沒想到,在爭鬥中,端木紫銘的劍好死不死的劃傷了我的臉,就此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而我對他的恨也日益遞增。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不知道派出去多少人去圍攻他們,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直到兩年後,探子得知,他將會出現在龍潭峽,並且懷抱嬰孩兒,那一刻,我氣瘋了,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已經有了子嗣,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沒有霓裳的下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派出三千隱衛,圍剿他質問霓裳的下落,可是他閉口不答,無論我如何問也問不出來,最後他被我活活折磨而死。想到他生前懷中的嬰孩兒,我派人將他從龍澤皇帝手中奪了過來,當時,之所以沒有將皇帝一併除掉,是因爲當時我暗帝宗的勢力剛剛崛起,實在不宜樹立敵人,尤其是得罪皇室。因此我放過了他,也放過了你,如果我沒猜錯,當時你父皇懷中抱着的嬰孩兒,應該就是你端木墨然吧?”講到這裡,元璟挑眉望向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端木墨漓。
“沒錯,當年我的確在現場,不過...我卻不是父皇的兒子。”端木墨漓聽完他的講述,便知道他是因情生恨,本性並不壞,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一個誤會,倘若解釋清楚,不知道...會不會化解這段長達幾十年的仇恨?
“不是龍澤帝的兒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元璟錯落有致的疤痕因爲震驚而擰巴在一起,格外的猙獰可怕。
“意思就是,我叫做端木墨漓,是紫王爺端木紫銘的兒子,而我的孃親正是你曾經的未婚妻,落霓裳!”端木墨漓劍眉橫掃向一臉震驚的元璟,接着說道,“其實,你真的誤會了我孃親,她,她的確是來自異世的幽魂。”說到這裡,從懷中拿出那本‘霓裳手札’走向元璟,鄭重的遞給了他,“這本手札是我孃親生前所寫,你看/看吧!”
“你說什麼?生前?你是說她,已經死了?”元璟的身體晃了晃,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語,“死了?你怎麼可以死?怎麼可以?”
“我的孃親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等了我父皇不知道多少年,最終鬱鬱寡歡而死,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死掉的。”說道這裡,端木墨漓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父王當年帶我出谷,也許只是想讓父皇看一看我,卻沒想到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他甚至就沒告訴孃親他去哪裡,亦或者還有一種可能,便是他去的地方,不想讓孃親知道,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帶着我去找你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元璟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他帶着她的兒子來找自己?有可能嗎?他爲什麼會這麼做?一想到這裡,他開始仔仔細細的回想當年他臨死時的一點一滴:“裳兒真的不是原來的裳兒了,請你相信她,千萬不要再因爲這件事而恨她。”“漓兒是我與她的兒子,如若可以,我願意讓他寄養在你那裡,算是裳兒與我對你的一種補償。”“你可以殺了我,但請你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他,他還小,他什麼都不懂。”.....
噹噹年的點點滴滴在腦中過濾清楚之時,元璟那俊逸不凡的側臉帶着震驚看向端木墨漓,看着他一臉凝重的表情,端木墨漓便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什麼,這才緩緩的開口:“雖然我沒見過父王,但是從別人的描述中我也逐漸清楚了他的爲人,光明磊落,正直不阿,當年的他想必一直認爲是自己搶了你的摯愛,愧疚於心,這才帶着我去見你,他知道你會去找他,卻沒想到你來的如此之快,讓他兩個緩衝的機會都沒有。也因爲他沒有與我孃親講清楚,致使孃親帶着怨與恨離開了人世,從孃親的手札中便可以清楚的瞭解到她心中的怨與恨,父王是善良的,然而他卻用錯了方法,讓整個端木一族,因爲他的優柔寡斷,造成了今日的這個局面。”
元璟沒有再說話,他一頁一頁的翻看着屬於落霓裳的手札,當他全部看完之時,挑了挑好看的眉宇問道:“我又如何能夠確定,你不是再騙我呢?這個手札上的字體,也不是裳兒的字體,你休想糊弄本宗主。”
“你覺得我又必要騙你嗎?既然她已經換了靈魂,字體怎麼還會和之前一樣?”端木墨漓懶懶的擡起眉眼,嗤笑道。
“不可不說,你爲這件事下足了本兒,可是...想要以此求本宗主放過你們端木一族,那是不可能的事,今日,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都不可能放過你們,即便,即便你是她的兒子,亦如此。”元璟收起情緒,恢復了以往的冷酷嗜血。
“既然說不動,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說吧,你想要怎麼戰?”端木墨漓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轉動着拇指上的龍紋白玉扳指,似笑非笑的看向元璟。
“怎麼戰?你覺得你還有與我戰鬥的能力嗎?”元璟不屑一笑,顯然已經不將端木墨漓放在眼裡。
“不戰怎麼知道本王沒有戰鬥能力呢?”端木墨漓看好戲一般慵懶的往椅子上輕輕一靠,睨了一眼門外:“請你打開門看/看吧,是不是,還是你預想中的效果呢?”
元璟心中一凜,清高傲岸的身影緩緩走向乾坤殿門前,緩緩的打開了門,有那麼一霎那間,他的身體明顯一僵,因爲眼前觸目的,早已不是自己宗中的人,而是各個面露煞氣的黑衣人,看到這一幕元璟鎮住了,略有些單薄的脣微微彎出一絲冷冽的弧度,轉過身,清冷的眸光靜靜睨着端木墨漓:“想來,本宗主似乎低估了你,不過,你以爲你拿下了乾坤殿,就可以安枕無憂了嗎?”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乾坤殿附近的幾處宮殿,接連傳來一聲聲的爆炸聲,這些聲音不僅讓元璟即刻閉了嘴,也讓端木墨漓的心中一緊,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如此威力的爆炸聲?他們邪尊可是沒有這些東西,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兩人沉默不語的時候,一道黑衣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端木墨漓的身邊,附在他的耳畔說了什麼後,閃身離開,整個過程用了沒有一分鐘的時間,讓元璟爲之一愣:“你到底是什麼人?不可能僅僅是皇室子孫這麼簡單吧?”
“不好意思,本王還就真的只有這一層的關係。剛剛的爆炸聲你也聽到了吧?你暗帝宗的四大護法已經全部被捉,包括,本王的弟弟無心,還有那被你們軟/禁起來的皇祖母、大皇子、二皇子也已經統統被本王的人救了出來,就連你吩咐前去截殺百官的人,也統統被本王的人一舉滅殺,你還有什麼沒使出來的呢?”端木墨漓眸光倏地一笑,如果不是血煞的人帶着爆破彈來,恐怕他們沒有這麼輕鬆就完勝,再加上聖水山莊、藍羽盟的高手們前來助陣,此仗就是想敗,恐怕也不容易吧?究竟是誰,在幕後如此幫助他?
“你...不,本宗主不相信,十年,我用了十年的時間創造出暗帝宗,怎麼可能被你一上午全部滅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究竟是誰?沒有一個人可以藏的如此之深,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你這樣改變的如此徹底,你不是殘暴嗜血嗎?你不是傲視皇權嗎?爲什麼,爲什麼你可以突然之間變得如此成竹在胸?更不可思議的是,你一個小小的王爺居然滅了我暗帝宗?你憑的是什麼?”也許一個人可以藏得住性格藏得住一切,可是一個人的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眼前的端木墨漓,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場,絕對不是一個殘忍暴戾的王爺所擁有的,絕對不是。
“我的確是殘忍嗜血的,那要看對待什麼人了,普通的老百姓我怎麼可能如此對待?像你這種大殲大惡之人,本王可就不敢保證了;我也的確傲視皇權,因爲本王深受父皇疼愛,自然不將你的姘頭放在眼裡,卻沒想到她給本王安了一個傲視皇權的罪名,說來,你也該好好的感謝感謝她,在龍澤帝國窩屈了怎麼多年,的確是很不容易的。若不是她與假太監的對話,我們又怎麼可能知道,三皇子是您的骨肉呢,嗯?”端木墨漓突然之間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悲,到頭來,什麼也得不到。
“呸,那個賤女人也配?什麼本宗主的骨肉?你有什麼證據?”元璟嗤笑,冷冷的打量着端木墨漓,脣邊揚起的弧度,詭異極了。
“元璟,你忘恩負義,本宮爲你做了這麼多,你居然可以說出如此沒良心的話,墨擎怎麼會有你這麼個父親,啊~~~”聽到元璟如此殘忍無情的話,皇后柳芳雅頓時發了狂,掙扎着想要跑過來,卻被黑衣侍衛們牢牢的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難道...他真的是本宗主的兒子?”元璟看到柳芳雅發狂的臉,猶豫着問道。
“我是一個女人,也是一位母親,怎麼可能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搞不清楚?他的確是你的兒子,是你嫡親的骨肉啊!”柳芳雅哭喊着,早已沒有了往日端莊的一面,此時此刻她的眼裡再也容不下他人,只有眼前這位讓她愛的撕心裂肺的男人。
元璟看到這裡,倏地一笑:“是本宗主的骨肉又如何?最終不還是淪爲了階下囚?”想到這裡,他仰天長嘆一聲,緩緩的看向端木墨漓,嘆了口氣,神情複雜,苦笑了一聲:“本王沒想到憑你們這幫毛頭小子定是幹不出什麼大動靜的,如今看來,是本宗主低估了你們,你們不僅乾的轟轟烈烈,甚至還非常的出彩,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強,我這個前浪,可是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前輩又何必妄自菲薄,只不過,本王的運氣好罷了!”端木墨漓淡淡的答道,語氣中沒有一絲的溫度,“可以麻煩你將那本手札遞過來嗎?”
“手札?難道此物真的是你孃親寫的?”直到此刻,元璟仍然不大相信。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還有什麼意義嗎?”說完,不給元璟反應的空間,足下一點,躍入空中,長臂一伸,輕輕鬆鬆的將手札握入手中,異常珍惜的放入了自己的懷中,這才嘲諷似的看向元璟:“既然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的爹孃,你覺得我的答案對你來說,還有必要嗎?”
“你...你沒事?你居然沒事?”看着剛剛端木墨漓上好的輕功,元璟睜大眼睛,怒火重重。
“想來是你太過自信了,本王可從來沒有告訴你我失去了武功,也從啦沒告訴你我頭很痛,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罷了!”端木墨漓微微一笑,笑的很是無害。
“那昨晚...昨晚你沒有洞房?”元璟仍舊不死心的問道,他如此天衣無縫的設計,怎麼可能會出差錯?
“自然是...沒有洞房的,本王今生只愛我的王妃,別的女人,入不了本王的眼,更近不了本王的身。”端木墨漓冷哼一聲,眸中盡顯諷刺。如若紫悠站在這裡聽到這句話,不知道還會不會後悔衝動之下離開了他整整三年呢?
“你...該死的,毒燕,你居然敢欺瞞本宗主,該死的,該死的!”越想越氣的元璟一掌劈碎了腿邊的椅子,將憤怒的眼神掃向大堂之中...
“別找了,你的毒燕,已經被本王的手下解決掉了,這輩子,你怕是也見不到了。”端木墨漓目光一冷,看向元璟的目光充滿了同情,“忘記告訴你了,她並沒有背叛你,她真的以爲自己與本王圓房了,可惜...一切都只是幻覺!”
“你...你這個畜生,毀了我一生的心血,納命來!”越想越氣的元璟,眼底一抹厲光閃過,揮着掌便朝着端木墨漓的天靈蓋拍去,一旁的黑衣侍衛們心中一緊,大聲喊道:“尊主,小心吶!”
然而,端木墨漓是誰?以往從不露手的他,除了與他知交甚深的好友知道外,其他人對於他武功底子沒有人清楚,自然提起了心,反觀大堂之中懶散靠在一邊的景颯幾人,都是抱着看好戲的狀態走了進來,今日這幕後黑手,下場...一定是悽慘無比啊,他端木墨漓出手,尚沒有留下過活口,這元璟會是意外嗎?答案,定然是否定的!
這不,大堂之中,元璟揮着劍,怒氣衝衝的朝墨漓殺了過去,墨漓嗤笑一聲後,雙手負背運用極其巧妙的躲避着,他的腿上仿若是長了磁鐵,即便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也沒有跌倒的傾向,而元璟舞的如此賣力,卻始終近不了他的身,就在他筋疲力盡的時候,那抹黑色的身影動了,在他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時候,一把精緻的匕首已經架上了他的脖子,察覺到脖頸中的涼意,元璟愣住了:“你...你居然會凌波微步?你是金庸老兒的什麼人?”
墨漓英俊的臉龐佈滿了冷冽:“不好意思,正是區區在下的師傅,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元璟聽完他的話,旋即沉默了下來,半晌後,擡起頭,黑眸凝視着端木墨漓:“放了他們母子,唯一的要求。”
端木墨漓挑了挑眉:“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從來不養虎爲患,今日我殺了你,難保明日他們不來殺我,即便...曾經我恭敬的喊他爲三皇兄!”
“你...你好狠!”元璟緊緊的攥着拳頭,眼裡充斥着憤怒的火花。
“比起你所做過的惡事,本王,簡直不值得一提!你殺我父王在前,毒我父皇在後,你覺得,本王會放過你嗎?”端木墨漓眼角微微上挑,隨即一臉壞笑的看着元璟:“我似乎還沒有告訴你吧?本王的父皇,還沒有死喲,你們見到的那具屍體,只是易容過的,你們以爲自己的易容術天下無敵了嗎?是不是忽略了很多世外高人呢?”
“噗..”的一聲,元璟太陽穴青筋暴起,心下氣血上涌,腦中仿若衝了血般,呼吸困難,只覺得口中一股腥甜味瀰漫其中,最終瞪着那雙嗜血的眸子噴出了一大口鮮血癱倒在地,指着端木墨漓,仿若見了鬼般的嚎叫,“你...你居然,居然可以藏得如此之深,哈哈哈哈哈...端木紫銘,落霓裳?難道一切都是註定的?你的兒子,如今總算爲你們報了仇了,總算爲你們報了仇了,哈哈哈...。”突然,笑聲戛然而止,端木墨漓冷冷的打量着地下睜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元璟,憤怒的一腳將他踢到了皇后的身邊:“你不是很愛他嗎?那麼,你就留着他,好好的回家過日子吧!”
柳芳雅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張着大嘴,瞪着血眸的元璟,瞪視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不遠處的三皇子見狀,一臉緊張的喊道:“母后,母后,您醒醒啊,母后?端木墨漓,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眼看着自己的親生父母在自己面前一死一暈,端木墨擎撿起地下的匕首就朝着端木墨漓的胸口刺了過來,然而,他還沒有碰到墨漓之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過,一顆腦袋,就這樣乾淨利落的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清風面無表情的瞥了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餘孽們:“誰敢造/反,就是此等下場!”
那羣宮女、太監打扮的暗帝宗的餘黨們,直至今天才見識到,什麼纔是王者至尊,眼前的男人出手快狠準,絕對不給自己留下禍根,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成功,怎麼可能不得天下?就是不知道,他們今天可是還有命活?
“將這些亂黨,有武功的挑去手筋腳筋,女的充軍妓,男的拉去西山做苦力,直至死,否則,永遠不得翻身。”端木墨漓冰冷刺骨的話讓那些心存僥倖的亂黨門,頓時嚇得癱倒在地,久久無法回神兒。
“爺,那皇后娘娘該如何收拾?”清風猶豫了一下,還是稟告了一聲。
“她是女的嗎?”端木墨漓劍眉微斂,黑眸隱約帶上一絲不滿。
“是,屬下遵令。”清風甩了一把額頭冒出的冷汗,轉過身,大手一揮,那些黑衣侍衛們領着自己手中的俘虜,便往外撤去,直至大廳中只剩下他們自己人之時,端木墨漓這纔看向一旁的明月:“皇祖母,還有兩位皇兄可好?”
“回主子,一切都平安,請您放心。”明月急忙回稟。
“我弟弟墨然呢?”端木墨漓揉了揉眉心,那雙如墨般漆黑的眸中溢滿了激動。
“屬下這就去將他帶過來。”明月看着主子略顯疲憊的樣子,搖了搖頭,轉身朝着外面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領來一位身着紫衣,儀表不凡,卻異常冰冷的男人。
“你就是元璟收養的無心?”端木墨漓擡起眼,盯着眼前與自己長得七八分相像的男人,眼眸裡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是又如何?”紫衣男人瞥了一眼眼前與自己有太多相像地方的男人,心中閃過一抹詫異。
“如果是的話,你便是父皇的真正兒子,端木墨然,剛剛在外面,你或許聽得不夠清楚,本王不介意再爲你解釋一遍。”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直到從紫衣男人英氣的俊顏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覺之後,方纔開口解釋了一遍。
“所以說,你纔是龍澤帝第四,哦不,是第三皇子端木墨然,而本王,則是紫親王的嫡子端木墨漓,我們是堂兄弟。”講完了一切後,端木墨漓脣角微微揚起,勾着淺薄的弧度看向依然無動於衷的紫衣男人,挑眉問道:“你不相信?”
“我憑什麼相信?”紫衣男人黑眸深邃幽深,如同浩瀚的夜空。
“憑我們兩人相像的外貌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就請皇祖母以及父皇前來作證。”端木墨漓懶洋洋的看向紫衣男人,他這是在抗拒什麼?
“父皇還活着?”紫衣男人顫抖着雙脣,不可思議的看着端木墨漓。
“如此說的話,你是承認了我們嗎?”墨漓好笑的看着眼前倔強的大男孩兒,他是在譴責他奪了他的*愛嗎?一想到這裡,便無奈的搖了搖頭:“放心吧,我不會跟你們爭那所謂的皇位,我已經向父皇保證過了,而且,你的*愛一直都在,不是嗎?不管外人怎麼看,父皇母后疼愛的始終是你端木墨然,而不是我端木墨漓。不是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聽完墨漓的話,墨然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頭,今日的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他能夠適應下來,也確實是不容易的,考慮到這個可能性,墨漓站起身,走到端木墨然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親暱模樣:“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你的心一定很亂,你先靜養一下,待本王將父皇接回皇宮後,你與皇祖母、父皇好好的談一談,如何?”
“謝謝...皇兄。”端木墨然發自內心的握緊了他的拳頭,墨漓淡然一笑,大手一揮,領着他的人,緩緩步出了乾坤殿,端木墨然望着那抹消失的黑色身影,嘴角掛上了一抹苦笑:“失去了終究是失去了,真的還能夠找回來嗎?”
墨漓一走,門外陸陸續續的走進來無數宮女、太監,他們望着眼前突然多出來的三皇子,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的喊道:“三皇子吉祥,奴婢(奴才)們給三皇子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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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要寫一些紫衣男人與端木墨漓之間的對手戲,可是親愛的想要快點看到紫悠與墨漓的戲,晴只能簡寫了,但願大家會滿意,明日,墨漓就會知道紫悠已經離開了他,今日一萬字已經奉上,大家閱讀愉快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