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墨然剛想要跟着進去,卻看到正往這邊來的花容,於是腳下頓了頓,淡淡的開口:“去請太醫!”
“怎麼了王爺?發生什麼事了?”花容立刻緊張的問道。
墨王剛想要回答,兩人卻同時聽到身後新房中傳來尖銳的哭喊聲:“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啊?您怎麼會吐血呢?天,小姐暈倒了?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花容聽到這裡,朝端木墨然投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眼神後,重重嘆了一聲氣,離開了!
看着再次走進內室的墨王,柳葉哭喪着臉,悲痛欲絕的啜泣:“王爺,就算您再不喜歡小姐,您也不能這麼對她啊,她才十五歲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小姐會吐血啊....?”
“閉嘴...!”端木墨然煩躁的衝着柳葉呵斥了一聲,涼薄的脣這才冷冷的開口:“你們趕緊給她換衣服,太醫馬上來!”說完,揉了揉眉心,踏步離開。
率先反應過來的柳眉,趕緊走過去推了推柳葉的肩膀:“趕緊起來,聽王爺的話,你先給小姐換衣服,我來整理房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咱們並不清楚,所以,先不要聲張,等小姐醒了,再問也不遲!”
柳葉連忙點頭稱是,趕緊拿袖頭擦了擦額角冒出的冷汗,剛剛看到姚情那樣,她纔會情急之下做了有失分寸的事,幸好王爺沒理她,不然,真是後怕....
柳葉、柳眉這邊剛剛整理好,便聽到走廊上響起花容急促的聲音:“太醫啊,您快一點,我家王妃都吐血了...。”
“哎呀,花姑娘,老夫知道,老夫已經很快了....。”可憐的太醫剛剛還在做夢呢,就被花容火急火燎的揪過來了,他年紀大了,還能經得起這折騰?唉,怎麼這麼命苦啊?
說話間,他們已經踏進了房間,當太醫看到那抹立在窗前的黑色身影時,面上一驚,趕緊磕頭行禮:“給墨王請安!”
“行了,起來吧!”說完,擺擺手,老太醫趕緊點頭,拖着醫藥箱走了進去。
約莫一刻鐘後,老太醫探好了脈,將姚情的手腕放進被子後,這才起身朝墨王道:“王爺,借一步說話。”
看着老太醫嚴肅的神情,端木墨然眼神閃了閃,點點頭,走了出去。
“怎麼回事?她怎麼了?”端木墨然沉聲問道。
“王爺,不是老夫說您,您也好歹控制下自己的...先不說她是初經人事的孩子,她同時還是大病初癒的人啊,有您這麼不知輕重的嗎?還有,這孩子吐血是因爲氣血攻心所致,您到底做了什麼,把她氣成這樣?連手腕也給整脫臼了,王爺,您不是小孩子了,下手也該知道輕重吧?就算您再不喜歡,她好歹是個女孩子,您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老太醫緊蹙起眉頭,表情異常嚴肅的看着墨王,這個時候的他是一名醫者,所以並不懼怕任何人,包括眼前性格殘暴的墨王,那是多好的孩子啊,怎麼纔來幾天就被折磨成這樣了?
“我....。”老太醫的問話,讓他頓時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自己被下藥了?總不能說是她偷襲在先吧?也總不能說自己壓根兒就不知道昨晚被下藥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好了好了,王爺您也甭解釋了,老夫開些藥,您給她好好補補,這幾天,就...不要同房了,讓她好好休養一下,五天後不是還要回門?那可是長途跋涉,她的身體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得消呢!”老太醫捋了捋鬍鬚,嘆了一口氣後,走向書案前寫起了藥方子,而墨王的心情也是糟糕透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一點印象也沒有?難道自己真的是被迷失了心智?纔會如此殘暴的對待她?想想她身上的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他頓時無語的抓了抓頭髮,該死的!
忽然想起自己的那幫狐朋狗友,端木墨然眼神凌冽的掃向花容:“龍天逸他們呢?”
花容淡淡的回答:“回主子,今天一早,流光溢彩的四位少爺都走了。”
“什麼?走了?媽的,誰放他們走的?”端木墨然一聽,口氣異常惡劣的怒罵。
“呃...主子,您沒吩咐不讓他們走啊?”花容奇怪的看着大發雷霆的端木墨然,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讓向來不喜形於色的主子動如此大的肝火?
“你好好照顧她,我晚上再來。”神色暗了暗,端木墨然一甩衣袖,面色陰冷的走出了明月樓。
他前腳剛踏進潑墨閣,還沒喘口氣的時候,外面就響起了亂糟糟的腳步聲,眉頭一擰,看向明月:“誰?”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就被人一腳踢開,隨之,一道略帶興奮的男中音響了起來:“墨老大,本大爺來了!”
哪成想,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溫潤的男聲奚落了:“滾你丫的,你還有沒有禮貌,居然踢門?你不想活了嗎?墨的門你也敢踢?還有,你居然敢在我們面前稱大爺,老子看小爺還差不多,起開,你擋路了!”
“阮天曄,又是你?你...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之前的男中音怒了,指着自己前面那道白色身影低吼。
“風雅風,不好意思,老子本來就不是啞巴!”既然不是啞巴,自然要開口說話了!
“你你你...。。”被喚風雅風的藍衣年輕男子一聽,怒了,一步上去,揪起白衣男子就要往臉上揍....
“夠了,吵什麼吵?一來就吵吵個沒完,還讓不讓人活了?”實在忍不下去的端木墨然,冷冷的站起身,從暗處走了出來,媽的,有這幾個傢伙的地方,永遠都是熱鬧的,令人抓狂!
風雅風頓時噤了聲,縮了縮脖子後,朝旁邊的軟椅上坐了下來。
“一會兒你們統統給老子滾蛋!”緊接着,墨然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
“怎麼了老大?好歹你是我們之中第一位成親的,怎麼着也得熱鬧熱鬧不是?怎麼咱們屁股還沒坐熱呢,您就下逐客令了?”明熙緊蹙眉頭坐在軟椅上,毫不客氣的端起明月剛剛奉上的綠茶,不滿的發着牢騷。
“昨天晚上,你們四個在哪裡?”端木墨然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把玩兒着拇指上龍紋白玉扳指,似笑非笑的看着風雅風、左景慕、阮天曄、明熙四人。
“昨晚,昨晚不是都喝醉了?當然是呼呼大睡了,不然還能在哪裡啊?”風雅風不解的看向端木墨然。
“喔?難道你就沒去醉紅樓的小美那裡?”明熙溫潤一笑,調侃的看着風雅風。
“滾你丫的,老子可沒那閒工夫。”風雅風恨恨的瞪了明熙一眼,昨天可是老大大婚的日子,他顧得上嗎?
“這麼說,你們不知道?”端木墨然可不相信這種事會少了他們四個,隨後,再次懷疑的看着他們:“你們可見佑、逸、澈、睿了?”
“他們?他們昨晚不是也喝醉回房了?怎麼了老大,我們該知道什麼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向來心細的左景慕總算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好了,你們既然沒事,就統統滾吧,另外,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那四個臭小子不得好過,否則,等老子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倒黴的就是你們!”說完,拋下這句話,閃身進了書房,將四人乾巴巴的晾在了會客廳。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老大氣成這樣?”左景慕不解的看向其他三人。
“猜來猜去有何用?還不是理不出個所以然?我看,直接去問那四個人比較靠譜,另外,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完成老大剛剛下達的任務吧!”冷酷的阮天曄好不廢話,直接擡腿走人,時間就是生命,他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去,他可不想親自領教端木墨然的殘酷無情。
明熙見狀,也接着起身:“曄說的有理,既然猜不透,就不要猜了。”
左景慕、風雅風二人也贊同的點頭,緊跟着離開,可是四人的心裡卻開始佩服起那四位兄弟的本事了,能將老大氣成這樣,真不是蓋的啊!
聽到他們離開,端木墨然當下沉了臉,冷冷的喊道:“清風、明月!”
一直站在門外的清風、明月一聽,身體本能的抖了抖,兩人對望一眼後,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的氣息,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的,不是嗎?於是,二人頂着巨大的壓力,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弓着身緊張的回道:“爺,屬下在!”
“昨晚,你們又在哪裡?”端木墨然目光一冷,對着清風、明月揚了下眉頭,眼底一抹厲光閃過。
“爺,屬下等失職,被四位爺給灌暈了。”清風、明月二人心裡恨得直罵娘,誰能夠想象的到,這四位爺這般的大膽,居然敢給自家王爺下魅藥,還是特級的,此時他們二人只覺得背後冷汗嗖嗖的狂冒,不知道,他們還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陽嗎?
“你們倒是自覺!”端木墨然眼神驟然一冷,看向清風明月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的溫度,作爲自己的貼身護衛,居然能喝醉,該死!
“求王爺降罪!”這句話,讓兩人面上一紅,頭也垂的更低了。
“行了,昨天是本王的大婚之日,發生這樣的事也是你們所料不及的,但是,你們身爲護衛,就必須時刻謹記着自己的職責,如若昨晚是敵人入侵,你們認爲本王今天還有命站在這裡嗎?”端木墨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王爺....。”清風、明月沒想到自家主子這麼容易就放過了自己,感動之餘更多的事慚愧。
“好了,接下來,你們好好去查一下王妃的身份,本王總覺得她很不簡單,居然會醫術?還有個哥哥?另外,再去打探一下她和榮親王府有什麼關係,五天後的回門之路,倒是讓人期待的很!”端木墨然雙手負背,神態自若的看向窗外,不知怎麼的,他總覺得,回門之路定然是不平靜的。
“是,王爺,屬下這就去。”清風、明月感激涕零的點點頭,王爺的不殺之恩,他們這輩子,定當效犬馬之勞。
“還有,把月色也調回來吧!”端木墨然再次淡淡的吩咐着,心裡卻在想着,花容那丫頭.....已經被那個女人收買了嗎?
“是,王爺!”一聽到這裡,明月的心咯噔一下,略帶興奮的回答着。
“好了,你們出去吧!”端木揮揮手,二人快速的退了出去。
而端木墨然,則重重的往椅背上一靠,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最近他的生活簡直是亂套了,這個女人,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必須要重新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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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繁星點點,月光傾灑在大地上,讓這個夜晚變得更加撩人,姚情披着外衣,靜靜的坐在窗前沉思,端木墨然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抹略顯柔弱的背影,眉頭忍不住輕蹙了一下,隨後想也不想的舉步上前,攔腰橫抱起她,便往寢室裡面走。
這個動作,嚇壞了正在凝思中的姚情,她掙扎着看向端木墨然:“混蛋,你放我下來,你還想強上嗎?告訴你,本姑娘就是死也不會妥協的,混蛋,你個混蛋,放我下來。”
強烈的嘶吼聲讓端木墨然眉頭擰成了一條直線,森冷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公主若是再不安靜下來的話,本王不介意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你...你個*!”姚情臉上一紅,乖乖的閉了嘴,她絕對相信這個男人的話。
“變不*,公主豈不是最清楚?”挑眉,看着臉紅的她,端木墨然頓時覺得心情大好,一掃今天的不快。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進了內室,輕輕將她放*,丟給她一*棉被後,這才神色懶散的往一旁的椅子上一靠:“既然病了,就該有個病人的樣子,五天後回門,本王可不希望帶着一個病丫鬟上路!”
“丫鬟?”姚情順着他的話,自然而然的問道。
“難道公主忘了你已經被貶爲丫鬟了嗎?”端木墨然嘴角彎起一抹邪氣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瞅着她。
呃....她還真把這事給忘了,不過,剛剛他抱她*,是在關心她?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質疑,端木墨然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收起你的妄想吧,你認爲你這個青澀蘿蔔頭會引起本王的興趣?本王已經奏明父皇,這幾天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不用進宮請安,若是帶病回門,那將是對我龍澤帝國的侮辱!還有,昨晚的事全是一場意外,公主大可不必擔心將來...。”說完,高大冷峻的身子擡步走去,根本不給姚情反擊的機會。
撫摸着自己受傷的手腕,姚情冷笑一聲,露出了一抹比哭更難看的笑容,她這是自作自受嗎?如果當初自己不任性的偷溜出門,想必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悲催的下場,不僅嫁了人,甚至連唯一的清白也沒能保住,到頭來,還被這個可惡的男人以‘意外’二字一筆帶過,真是諷刺的很,每每想到這裡,她的心就好痛好痛,鼻子一酸,眼淚便吧嗒吧嗒的掉落了下來....
半晌後,哭累了的姚情軟軟的躺在了*上,目光呆滯的看着紅色的帷幔,也許是眼淚掉的太多,臉上澀澀的,很不舒服,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面部,姚情這纔想起,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清洗面具下的臉了,思之際,緩緩的坐起身,走向了銅鏡。
呆愣了幾秒鐘後,姚情這才輕輕的扯下了那張薄如蟬翼的面具,露出了一張讓人歎爲觀止的驚世容顏,可是今日,那張精緻的臉蛋在暈黃色的燭光中卻是顯得那般蒼白無力,如墨寶石般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飛揚,及肩的烏黑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宛若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病美人,這樣的自己,讓姚情想起了她那終日以藥維持生命的孃親,想不到向來精靈古怪的自己,也會有如此憔悴的一面,嘲諷的揚了揚脣,一把扣倒銅鏡,緩緩的起身走向水盆,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冰冷的清水清洗着自己,接下來,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剛剛洗完臉,還沒來得及上妝,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姚情心下一緊,緊張的問道:“誰?”
“王妃,是我,花容,需要奴婢伺候嗎?”
“不用了,我已經睡下了,你走吧!”
“是,那奴婢退下了,有什麼吩咐,王妃儘管喊我們。”
“知道了。”
聽着總算離開的腳步聲,姚情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不自覺間已經被汗水浸溼,什麼時候,自己這般的膽小怕事了?緊了緊眉頭,姚情攥緊拳頭,暗下決心:回門之路,她一定要想盡辦法聯繫上自己的手下,不然,她就真的要孤軍奮戰了!而這些天,她也要儘快的養好身子,否則怎麼有力氣爲自己的孃親報仇?
於是,這*,姚情*未眠,一個初步的計劃逐漸在腦子中成型...
回門前一天,姚情的身體基本無礙,除了手腕及嚇體偶爾疼痛之外,其他方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端木墨然看着精神狀態還算不錯的她,心裡面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隊伍整裝待發,當姚情被柳葉、柳眉攙扶着上車時,站在花容旁邊的一位清靈靚麗的女子引起了姚情的注意,而對方也善意的對姚情一笑後緩緩施禮:“奴婢月色拜見王妃。”
花容適時的解釋道:“稟王妃,這位是我的好姐妹月色,我們與清風、明月統稱爲王爺的四大護衛。”
姚情這下明白了,友好的點點頭,就要走上馬車,花容趕緊再次提醒道:“王妃,馬車上有軟塌,您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奴婢們。”
姚情腳下一頓,緩緩轉身,淡淡的對她說道:“謝謝你們,讓你們費心了。”說完,走進了馬車。
看着她的背影,月色不住的點頭:“不錯,這個王妃,我喜歡!”
花容崇拜的說:“豈止是不錯?她可是迄今爲止唯一能夠接觸到王爺的人,不過可惜,也是遍體鱗傷啊!”說到這裡,不忘憐憫的瞅了瞅姚情的方向。
“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響起,花容剛想要張口,卻看到不住向她和月色眨眼睛的清風、明月,這下二人頓悟,緩緩的轉過身,赫然發現自家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們身後,兩人一驚,趕緊行禮:“給王爺請安!”
“免了,不要讓本王聽見第二次!”說完,看也不看她們,徑直走向了馬車。
花容、月色互看一眼後,吐了吐舌,好險...奇怪,王爺什麼時候這般善良了?就在二人思考的空檔,馬車門倏地被打開,一道冷的透徹的聲音颳了過來:“你們四個,各罰奉半年,理由,自己清楚!”說完,嘭的一聲關起了車門。
而花容月色、清風明月四人,站在風中,凌亂了...他們家王爺,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一招?先驚喜後地獄嗎?昂?
而當端木墨然回過頭時,赫然發現傳說中被貶爲丫鬟的某女,正悠哉悠哉的坐在右邊的軟塌上品着茶,對於自己的到來,可以說完全忽視了,這個女人,不得不說,她真的很夠膽!
漫不經心的坐下後,端木墨然懶懶的往左邊的軟塌上一躺,拿起旁邊桌上的卷宗,開始認真的翻看起來,既然這個女人不說話,那他也沒開口的意思了!因此,兩人直至隊伍出發,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喝完茶之後的姚情,改爲趴在車窗邊的案子上,神色不明的看着窗外的景緻,腦中卻在思考着如何遞消息給自己的人,眸光掠過路邊的乞丐時,一個想法悄然成型。想通之後,姚情打了個哈欠,咕嚕着躺在了軟塌上,拿起一旁的薄被,蓋好自己之後,閉上眸子,呼呼大睡去也,這幾天身體非常的疲倦,也許這就是大病初癒的後遺症吧?
看着眼前小女人幾乎把自己當透明人的模樣,端木墨然不淡定了,心中更是百味雜陳,說不上來的不爽,相當不爽!可是他的傲氣又不允許自己向這個女人低頭,於是強忍着心下的怒火,冷眸一瞥,繼續把精力放在了那永遠也做不完的卷宗上。
此次回門,端木墨然並沒有帶太多的人出來,一是嫌麻煩,二是不想招惹是非,僅是挑了一隊十人的錦衣衛隨行,就連回門之禮,也就大概的意思了下,他想,盛澤的皇帝一定不會嫌少的,畢竟,欺君的可是他們,有點禮物,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十個錦衣衛,加上柳葉、柳眉、花容、月色、清風、明月以及他們這兩位主子,共有十八人,點點也不算少了,三輛馬車、九匹高頭大馬的陣仗,也屬少見,遇見的百姓看着他們身着黑衣且面部冷酷,都紛紛躲避退讓,因此他們的速度也不算慢,接下來,還會有十五天的路程,這十天,不太好熬啊!
“爺?”明月溫潤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
“什麼事?”
“馬上就要到芙蓉鎮了,不如停下來休息一下?今晚恐怕會露宿在野外。”
“嗯。”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很快,明月便騎馬離開。
一直側着身假寐的姚情聽到剛剛端木墨然少的不能再少的字時,無比不份兒的撇了撇嘴,什麼嘛,裝什麼酷啊!
“既然睡不着,就不要睡了,下車,準備吃飯!”男人森冷的聲音在姚情背後響起,驚得姚情後脊發涼,孃的,這男人屬狗的嗎?他怎麼知道自己沒睡着?
“睡着與沒睡着的呼吸節奏,可是不一樣的,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男人嘲諷似的看着姚情僵硬的後背,你絕絕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準備拉什麼,哼!
“你...。”姚情忿忿的坐起身,沉着臉瞪着端木墨然,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難搞,接下來,她是否能夠成功?不敢再跟他待下去,姚情整理好自己後,跺跺腳,走下了馬車,看着她跨下的臉,男人抑制不住的心情愉悅起來,果然,有了她的日子,真是有趣多了!
芙蓉鎮,位於龍澤帝國一個不起眼的小鎮,由於龍澤帝國異常的大,它相當於四個國家的大小,因此光是走出龍澤帝國,就需要五日的時間,按照上北下南的構造,北黥大陸與南溏大陸在地圖上分距兩個點,雖然是一條直線,但是卻需要十五日的時間。
下了馬車後,刺眼的陽光忍不住讓姚情眯了眯眼,垂眸,看到花容爲自己準備好的板凳,姚情感激的衝她點點頭後,踩着板凳走了下來,而端木墨然也緊隨其後的下了馬車,一行八人走入了酒樓,而錦衣衛們則有自己的使命在,因此餵馬的餵馬,整理東西的整理東西。
‘好再來’酒樓,算是這芙蓉鎮最豪華的酒樓了,店小二一見這一行人氣質不俗,自然不敢怠慢,便領着衆人上了明月事先安排好的雅間。酒菜在第一時間上來,墨王看了看姚情後,淡淡的說道:“吃吧!”
姚情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準備吃,赫然發現除了她跟端木墨然這混蛋坐着,其他人都站着,頓時,不樂意了:“喂喂,你們站着幹什麼?吃飯啊?他剛剛不是說了嗎?吃飯!”
柳葉、柳眉頓時有了一種抓狂的衝動,二人趕緊輕扯了下她的衣服,卻被姚情給漠視掉了,直接轉頭看向正無比優雅喝茶的端木墨然:“喂,我說,你吃着,讓人家看着,你好意思嗎你?”
端木墨然被這新鮮的詞語吸引住了:“那你想怎麼着?”
“這麼多菜,就我們兩個吃?你不覺得浪費嗎?你這樣,會遭天譴的,知道不?”
“說結果。”
“讓他們坐下來一起吃啊,這樣就不浪費了。”
“好啊,只要他們同意,本王沒意見。”說完,也不理會他們,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姚情一聽,激動的看向他:“真的?”
“真的。”如果他們敢的話。
“好,這可是你說的,喂喂,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啊,趕緊坐下來啊,你們的大爺已經同意了,快點,快點。”
清風、明月、花容、月色、柳葉、柳眉看稀奇般的看着自家王妃,話說,他們家王爺什麼時候答應了啊?他們怎麼沒聽到啊?還有,王爺是那意思嗎?這王妃看着挺聰明的,怎麼這時候看着好像不是那回事啊?雖然對於她的貼心,他們無比的感激,可是與自家王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開玩笑,他們可沒這膽子...
於是,接下來,無論姚情怎麼說,六人都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當柱子,姚情恨恨的咬了咬牙,嘴巴一撇:“哼,餓死你們!”說完,不再理會他們,拿起筷子,哼哼唧唧的吃了起來。
端木墨然好笑的看着這個丫頭,沒想到,她倒是還挺熱心,知道關心下屬,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想到這裡,端木墨然好心情的遞了一個眼神給明月,明月頓悟,趕緊諂媚的看着姚情道:“王妃別生氣,您有令,屬下們怎敢不從,快,大家快謝王爺王妃。”
這下,衆人都明白是王爺的意思了,豈料,姚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便嘟囔了一句:“哼,一幫勢利眼!還以爲你們多大點本事呢!”
這句話不僅讓準備就坐的六人險些跌倒,就連墨王自己,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敢情這丫頭,什麼都明白啊?那她豈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冷冷的瞥了衆人一眼,淡淡的說:“我吃飽了,你們繼續,我去外面看看風景去。”說完,起身,走了出去,端木墨然看着她的背影,眸底閃過一抹隱晦的光芒。
走出門的姚情,察覺到後面無人跟着她,一顆心都懸起來了,這可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唯一的,所以,不能夠錯失良機。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姚情儘量裝的若無其事的走出了酒樓,站在酒樓門口,水眸四處張望着,瞥到不遠處的乞丐時,有意無意的用餘光往他們所在的雅間看去,窗戶開着,她這個位置看不到什麼,但是,還是不能夠掉以輕心,於是她裝模作樣的伸了個懶腰後,朝乞丐們走了過去。
此時正值正午時分,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或是急着趕回家吃飯,或是準備找地方吃飯,姚情被人流擠來擠去的,當她好不容易、即將要走到乞丐面前時,卻被一雙大手拉住了,姚情心理咯噔一下,僵着脖子扭過頭,看向手臂的主人——端木墨然。
對於他的出現,姚情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描述,反觀端木墨然,則奇怪的看着她:“你要去哪裡?這裡人這麼多,你就不怕擠丟了?大家都等着你呢!”說完,扭頭看向身後,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大家都吃過飯出了門,姚情這才扯着脣的笑道:“我只是想跟他們送點銀子。”說完,看向不遠處的乞丐們。
端木墨然從不承認自己是善良的人,看着姚情認真的模樣,他忍不住輕蹙了下眉頭:“走吧,天下窮人如此之多,你幫的完嗎?再說,這種好吃懶做的人,你認爲你必要幫?有那時間,還不如去找點活幹幹。”說完,拖着她往回走,看都不看那些乞丐一眼。
姚情心裡面那個淚奔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卻被這個該死的男人給攪和了,嗚....
上了馬車後,姚情有些鬱鬱寡歡,這個點子可是她想了*纔想起來的,如今就這麼被扼殺了,那麼接下來,她該怎麼辦?難道要等到下一個城鎮?可是,她還有這機會嗎?
“怎麼了?不高興了?”端木墨然一進來就看到姚情發呆的模樣,心裡疑惑,便脫口而出,說出之後,又後悔的不得了,自己什麼時候如此的雞婆了?
“沒有,也沒什麼好不高興的。今晚咱們要露宿野外?”適時的轉移了話題。
“嗯,附近除了這個城鎮,便沒有了。”端木墨然拿起卷宗的手一頓,還是開了口。
姚情無聲的點了點頭,還好現在是春夏交替的季節,不然晚上還真讓人受不了。縮了縮身子,姚情又蜷居在右側的軟榻上,掀開簾子往外看。端木墨然瞥了她一眼後,也不再說什麼,開始低頭批閱卷宗,他的事還有很多。就這樣,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酉時,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明月請命後便停下了隊伍,準備紮營夜宿此地。
清風、明月領着錦衣衛們熟練的生火、找水源、柳葉、柳眉、花容、月色也不閒着,拿東西的拿東西,幫忙的幫忙,只有姚情、端木墨然悠閒的坐在火堆旁,姚情忍不住挑眉看向墨王:“你的手下,都這般的能幹?”
“能幹?我認爲這是必須要做到的,他們平時執行任務時露宿野外是經常的事,若是連這些事都做不來的話,你認爲他們還有臉活下去?”說完,不忘嘲諷的看向姚情:“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似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王爺,在定義別人之前,還是先比較比較自己,您難道就不是如此?”姚情不服的挺了挺脊樑,這個死男人,怎麼一說話,就噎死人?
“本王的實力有目共睹,不需要證明什麼。”男人挑了挑好看的眉宇後,拿出樹枝挑了挑火堆,火紅的光照在他那俊秀絕倫的臉上,讓姚情的心一陣悸動,該死的,這個男人咋就長這麼好看?古代的水真的養人啊!
隨後,她快速的甩了甩頭,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發花癡,這個男人絕對是棵毒草,摘不得,也碰不得:“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耶,尊敬的墨王殿下,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着,本小姐絕對會讓你目瞪口呆的,哼!”說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朝着清風明月走過去。
看着自家王妃走過來,清風趕緊說道:“王妃,稍等一下,馬上就好。”說完,又低頭捯飭他們獵來的野雞、野兔居然還有魚?
“你們平時都怎麼弄這些東西的?”姚情好奇的蹲下身子,看向清風。
“呃....就殺了之後架到火上烤,難道有什麼不對嗎?”看着姚情似乎很懂的樣子,清風問道。
“沒什麼不對的,你手裡的雞,能讓我處置嗎?”說完,指了指清風手裡雞。
“那怎麼能行?王妃您就等着吧,一會兒就好了。”開玩笑,他可沒那膽子讓堂堂王妃給他們打下手。
“那好吧,我不動手,你聽我的方法,如何?”姚情拍了拍手,不讓幹就不讓幹吧,反正她也不擅長弄這些,她也只是猜測着來的。
“哦,好好。”清風不怎麼明白這位王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於是接下來,姚情就按照叫花雞的步驟吩咐着清風一步一步的來,雖然沒有荷葉,但是這裡地處野外,可以替代的、沒有毒素的新鮮葉子倒是不少。
正在活泥巴的明月,苦哈哈的一張臉上佈滿了疑惑,這王妃到底想幹什麼呢?王爺居然還由着她來,她到底行不行啊?他們表示懷疑啊,懷疑....
當清風、明月將弄好的叫花雞放入事先燒好的土坑裡並埋好之後,姚情啃着蘋果點點頭:“好了,半個時辰後拿上來就可以了。”說完,向端木墨然走過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清風明月,這種做法,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真的行嗎?
“可惜了,你們這個地方沒有孜然粉、味精、雞精啊那些調料,不然,一定會更加美味的。”說完,不忘吧唧了兩下嘴,現代的美食啊,她多久沒有吃過了?十五年了,十五年了啊!
“有那麼好吃?”墨王表示質疑。
“我也不知道,試試看吧!”只有鹽,誰知道好吃不好吃!
“你不知道?”某男抽了抽嘴角。
“我又沒弄過,怎麼知道?”某女表示很無辜。
“你沒弄過,都敢讓他們去做?”某男不淡定了,第一次敗給了這個女人,真想砸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什麼構造。
“對啊,你不是也說了,是他們做的,又不是我做的。”某女繼續裝無辜。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某男覺得自己要吐血了,這是什麼歪理?誰聽說過?誰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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