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天命?

匡扶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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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韓微而言,有着散指揮使名義的苗訓,行動起來應該更爲方便,只是經過董遵誨的一番改革之後,苗訓這樣的虛銜將軍根本就沒有調兵的權力。而殿前司裡的基層軍官可都是董遵誨親自從小兵裡提拔起來的,大都念着董遵誨的恩義。苗訓試探了幾人,反而被他們勸說了許久,最後苗訓也只能放棄了在殿前司拉攏部隊的念頭。何況殿前司裡的幾個高層軍官都是董遵誨的結義兄弟,苗訓哪裡敢招惹他們!

苗訓就不明白,董遵誨主持殿前司的全面工作不過一兩年,怎麼這殿前司就被他經營成鐵桶一般?!其實董遵誨還想在殿前司裡建立一所基層軍官指揮學校,只是礙於物議,不得不暫時將這計劃擱淺。在董遵誨看來,自己有個校長的頭銜,才能將這殿前司真正建設成爲自己的心腹部隊。

鬱悶的苗訓回到了自己府中,喝起了悶酒。自從扶乩得到批文之後,他就不甘於寂寞。起先,苗訓想要投靠董遵誨,只是人家更注重實學,像他這樣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裝神弄鬼的傢伙,肯定得不到董遵誨的重用。思來想去,苗訓就將主意打到了韓通身上。不過韓通這個人有些個迂腐,對周室也頗爲忠誠,只是他的兒子韓微倒是很有野心,與苗訓一拍即合。兩人很快達成共識:要想讓韓通一步登天,獨掌權柄甚至篡位而立。就得斬殺董遵誨!

兩人分開行動,各自拉攏人才,韓微籠絡到了王彥升這樣的大將,苗訓也將楚昭輔招納到了自己這邊。

楚昭輔。字拱辰,宋州宋城人。過去在劉詞手下當差,劉詞死後,楚昭輔自謀職業,先是在地方上廝混,後來到了開封府,成爲了範質府上的一名謀士。

在楚昭輔看來,自己文才武略樣樣精通。胸中有不世之才,可那範質卻沒有識人之明,對自己不加以重用,只是給了自己一個小小的軍器庫使的差使。這差使雖然很有油水。但卻不是一心想要做大事的楚昭輔所期望的。滿腹鬱悶的楚昭輔前幾日聽說了苗訓善於占卜的名頭,特意前來求籤算卦,就被苗訓順勢拉下了水。

這一日,韓微趁着韓通上朝的機會,又來到了苗訓府上。這一次。可是這個小團體的第一次聚會。不僅有十餘個侍衛親軍營指揮使這樣的中低層軍官參加,韓微、苗訓、楚昭輔、王彥升四人更是第一次一同出現在大家面前。

苗訓對衆將說道:“這幾日我月觀天象,發現紫微星越發黯淡,它身邊的將星卻越發閃亮。對應羣臣,應是應驗在韓通將軍身上!而且我白日裡施法看去。雙日凸顯,彰顯一日代一日的奇景。顯然是皇位將要更替的預兆!”

大家對知道苗訓善於求神問卜,對於他的斷言很是信服,那幾個營指揮使聽說韓通有可能問鼎,更是主動圍攏在韓微身邊,諂媚非常。

韓通這個橐駝兒,哪裡有過這樣的主角待遇,幾乎樂得找不到北。幸好他還有一絲清明,連忙對衆人許諾道:“如果能成就大事,我們韓家絕對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

空口無憑,誰相信他的許諾,這時韓微向侍從施了一個眼色,命他端上來一個大大的長盤,上面金銀錠堆得滿滿當當!

苗訓、王彥升、楚昭輔三人已經提前領過賞銀,這次也就避免了在衆人面前出醜。不過看着那滿盤的金銀錠,三人還是有些個心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更有人流出了口水。他們能夠被苗訓等人拉攏,不就是因爲囊中羞澀,想要發些橫財嘛!眼下看來,即便這韓微日後反悔,大家也能夠撈到這些錢財!

侍從按照官職的高低,將這些個錢財分發下去。有人抓住金條,一把就塞到嘴裡,用力一咬,雖然牙差點咯下來,心中卻極爲興奮。有些人相對矜持,接過金銀錠來就塞到了腰間的錢袋子裡,只是,他們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摸着錢袋,就像是摸着自己垂涎已久的初戀情人。

韓微輕輕咳嗽一聲,對衆人說道:“這些錢可有些個燙手,全是我擔任河堤使以來從河務上剋扣出來的,都是些黑錢!大家也知道董遵誨對於貪腐的態度,如果你們有人想要退出,我也不攔着,只要將錢還回來,立誓不泄密,悉聽尊便!”

如果剛剛分錢之時,韓微就說出這些話,那衆人之中倒真有人不敢要這河務錢。可是現在大家揣着金銀錠,心中正熱切,誰還願意再過上有這頓沒那頓的悽慘生活?

韓微等了一等,見沒有人放下錢財,心中大安,忍不住喘了一口粗氣。他事先徵得苗訓的同意,已經在大廳外面偷偷佈置了十名家丁,準備將提前走出大廳的任何人就地斬殺,免得走漏了消息。當然,擅自斬殺軍中將領,事後如何交代也是個大問題,可比起走漏對付董遵誨的消息來,就算再困難也得去做。幸好沒人走出大廳,這真是萬幸!

楚昭輔微微一笑,對韓微說道:“公子不必緊張,正所謂千里做官只爲財,咱們在座的這些人,誰肯放過這錢財?就連我這個軍器庫使,都爲之心動,更何況別人呢?!”

衆將哈哈大笑,氣氛又變得緩和起來。韓微也笑着說道:“最近董遵誨平定李筠、李重進的叛亂,報上了一大批立功者的名單,當然,其中都是他的親信將領,咱們開封府中並無一人!”

聽韓微這麼一說,王彥升等人很是氣憤,自己被舊日同僚遠遠趕超,日後哪有臉面再與他們相見。許多人更是偷偷埋怨那董遵誨,爲啥這般賞罰不公?!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董遵誨也曾提出對後方將士進行安撫性封賞,卻被韓通壓了下來。韓微此時卻大聲說道:“我和我父親都覺得很是不妥,如果沒有在座的這些忠勇將士鎮守開封府,董遵誨又豈能安心前去討伐李筠?!所以說,這平叛大功,咱們也應該有份!父親已經重新擬定了一封封賞名單,經過我的提議,在座衆將人人有份!”

聽說能升官發財,在座的衆將都忍不住小聲歡呼起來,王彥升更是激動地兩眼放光。韓微看着他們的舉動,心中極爲得意:只要這樣刺激他們幾次,就能鼓動大家幹掉董遵誨,到那個時候,挾兵變之威,後周的權柄就會落到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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