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秦如晨往後躺下:“本宮確實覺得有些累。”
沒一會兒,秦如晨呼吸均勻地睡去,碧婷這纔拿過被子,仔細地替秦如晨蓋好,復站起身來,卻見戚庭華悄悄地走了進來,趕緊蹲身行禮。
“娘娘怎麼樣了?”戚庭華行至牀前,凝神細看,卻見秦如晨呼吸平穩。
“看來她今天的精神還算不錯。”
“是。”
戚庭華轉頭瞅了她一眼:“你從小陪在皇后身邊,她想吃什麼,喝什麼,用什麼,你最瞭解,對不對?”
“是。”
“那,你把這些都記下來,交給我。”
“皇上?”碧婷微覺意外。
“去吧。”戚庭華擺手。
等碧婷走開,他仍然守在牀前,抓着秦如晨的手,深深地看着她:“晨兒,你也許不知道,你對朕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晨兒……”
秦如晨本已睡熟,卻突然聽見身邊有人在喚她,不禁睜開眼,卻見是戚庭華,不由一怔,本能地想收回手,卻被戚庭華緊緊地握住:“晨兒……”
秦如晨慢慢地坐起身來,眼裡掠過幾絲疑惑:“皇上?”
“朕現在心裡,只有你。”
秦如晨微感疑惑,她不知道戚庭華爲什麼好端端地會說這些,只是瞪大雙眼很是無辜地看着他。
“朕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皇上今天,爲什麼突然想來說這些?因爲我腹中的胎兒嗎?”
“不是。”戚庭華搖頭:“只是因爲你本人。”
“本人?”
“如晨,以前是朕太驕傲,慢待了你,但是朕保證,從今以後絕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受到任何的傷害。”
“是嗎?”秦如晨微微地笑了笑,收回手去。
“今天朕已經當面斥責了淑妃,她必定會有所收斂的。”
“皇上還是早些歇息吧,明兒還要早朝呢。”
“哦。”戚庭華點頭:“你說得對,明天起來,朕還要早朝,不過,朕想今天晚上歇在你這兒,可以嗎?”
“嗯。”秦如晨起來,開始鋪牀疊被,碧婷在外瞧見,趕緊地跑過來:“娘娘,讓奴婢來吧。
”
待碧婷收拾好一切,秦如晨親自服侍戚庭華躺下。
睡在戚庭華身畔,看着目光幽深的他,夫妻倆都充滿了感慨。
“早點睡吧。”戚庭華深深地吻她。
一覺天明,秦如晨下地,親自爲戚庭華收拾衣衫,把一切都擺弄好,蔡永在外面候着,見戚庭華走出來,趕緊迎上去:“皇上。”
“走吧。”戚庭華將手一揮。
蔡永跟在他身側,看得分明,道:“今天皇上的心情很不錯。”
“這個自然。”戚庭華點頭:“這是朕這麼久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得了準信兒,蔡永也開心異常。
要知道,自從登甚之後,戚庭華臉上就很少見到笑臉,直到這一刻。
“這真是奇怪啊。”蔡永不由深深地感嘆了一句:“看樣子,皇上是心裡真有皇后娘娘啊,這滿宮裡上上下下,也沒人有這個本事。”
“碧婷。”
“娘娘。”
“在院中樹下,設案,焚香。”
“娘娘您是想?”
“沒什麼,不過就是想彈首曲子而已。”
碧婷領命,立時忙碌起來,不多會兒便將香案設齊,秦如晨整整衣衫,慢慢走到桌案後,盤膝而坐,手指摁在琴絃上,挑、勾、抹。
陣陣琴音如高山東流水般,在天地間盪漾開去,碧婷站在一旁,不由得出神。
縷縷琴音飛過道道高牆,直到另一個男子的耳中。
男子立於欄邊,怔望着那一池靜靜的湖水,腦海裡卻幻化出女子的身影,那樣地婀娜動人,立在梨花樹下。
“如晨……”
“皇后娘娘這幾日如何?”才下朝,戚庭華便回到宏元殿,叫來蔡永。
“奴才……”蔡永仔細揣摸着他的心思:“還沒去過毓坤宮呢。”
“是嗎?”戚庭華驀地收住腳步:“你一向不是很小心的嗎?怎麼會沒去?”
“奴才這就去。”
“不用了。”戚庭華擺手:“等明日有了上好的貢品,你一併送到毓坤宮去。”
“是。”不知道爲什麼,蔡永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尤其是想起從前,戚庭華那般冷落秦如晨,與現在的他完全
判若兩人。
“皇上……?”
“你下去吧。”
戚庭華自己也覺得奇怪,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思越來越多地被秦如晨所牽引。
總覺得她身上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而他也無從形容,那種力量到底是什麼。
“皇上?”
蔡永又喊了一聲。
“你退下。”戚庭華一擺手。
“是。”
直到戚庭華走遠,蔡永仍然是呆呆地,他實在想不明白,戚庭華到底是怎麼個主意。
毓坤宮中,秦如晨挺着腰,慢慢地走來走去。
“娘娘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可得千萬小心。”
“嗯。”秦如晨點頭,走到花壇邊,用絲巾拂去塵土坐下,看着檐下盛開的菊花。
碧婷仔細看着她,揣測着她的心事:“娘娘,聽說御醫院新來了一位畫師,畫反甚是精湛,你看要不要……”
“畫師?”秦如晨略一怔愣:“本宮現在並無心情。”
“娘娘……”
“你去吧,本宮只想坐在這裡,好好地呆一會兒。”
“是。”碧婷應了聲,轉頭走開,卻不敢離得太遠,只是垂手立在石桌旁,默默地看着秦如晨。
“姐姐今兒個氣色真好。”
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秦如晨主僕倆同時一怔,轉頭看去,卻見秦如霜扭着水蛇腰,正一步步地走過來。
“你……”碧婷下意識地搶到秦如晨跟前,將秦如霜攔住:“你什麼意思?”
“我啊。”秦如霜臉上帶着笑:“是特地來給姐姐部不是的,從前是妹妹年輕不懂事,得罪了姐姐,還請姐姐見諒。”
“別一口一個姐姐。”碧婷冷哼:“肚子裡打的什麼主意,那還不知道呢。”
“你——”秦如霜驀地變色,很想一個巴掌摑回去,卻到底摁捺住自己的脾氣:“姐姐,無論如何,咱們倆總是血脈相連,你總不能讓這樣一個毛丫頭,來肆意詆譭我吧?”
秦如晨沒有言語,她向來不是多舌之人,更不想和任何人理論,沉默了半晌,秦如晨輕輕嘆了口氣:“我不過是想守着這毓坤宮,好好地過日子罷了,如何卻得罪了你,咄咄逼人,不能相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