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野望着這狹小的房間,腦中浮現出的是錢玉棠在死的時候,露出的笑容。
“敗了,怎麼可能會敗!”呂野握緊拳頭,他現在只有一條手臂與一條腿聽使喚了,渾身都說不出的疼痛,額頭也在冒着冷汗。他想不通,錢玉棠這種人竟然都無法對付張揚?還是說錢玉棠並不想要對付張揚?
錢玉棠的目的只是死?
呂野知道,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猜透錢玉棠,因爲他們兩個人的不同性格,至於張揚,呂野更加猜不透,一個紈絝子弟竟然有那麼大的權力,竟然能調動這麼多人爲他賣命,雖然只有不幾個,但……每一個都能以一當十啊!
呂野只能希冀着,希冀着張揚不會殺了他。
黑幽靈與燕京軍區那個身份神秘的白髮老頭通了一個電話,白髮老頭很快便打給了張揚的父親,張振遠。
聽着電話裡的事情,張振遠驚大了雙眼,兒子竟然帶着那一幫戰友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如果說,不懷疑那些戰友的身份,那不是張振遠的性格,不過,張振遠也很清楚一件事情,有些事情他不該知道,猜也沒用。
張揚的母親沈蓮忙問道:“怎麼樣了?”
“兒子沒事。”張振遠笑了起來,“四年前的事情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了,這一次,錢家的老匹夫怎麼也不敢再靠着當年的事情彈劾我了,相比我兒子,他兒子做得要更狠,只不過,狠還是沒用。至於張揚,也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張家了!”
“回來?”沈蓮忍不住激動起來。
“回來!”張振遠肯定道,四年,張揚都沒有踏進張家一步,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怎麼可能不想?都說男孩和媽親,但,張振遠明白,他在看張揚的時候,彷彿就是在看年輕時的自己,這個讓他暴跳如雷的兒子,是他的骨肉!他怎麼能夠忍心?
這四年的時間,張振遠何曾睡過一個踏實覺?
“希望揚兒回來後,不會再沾花惹草了。”沈蓮笑着說道,哪怕張揚回來後,繼續做四年前的紈絝,她也全力支持。
“那小兔崽子敢!”張振遠哼了一聲,忍不住失聲大笑:“我已經找到一根栓住他的繩了!”
第二日,清晨。
張揚睡了一個很漫長的覺,前所未有的漫長。
醒來後,看着還在打營養液昏迷的方怡母女,張揚一時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一直都沒有說四年前的事情,也許在四年前,他會覺得自己很光榮,左擁右抱,但是現在,他只覺得那些年都他媽活到狗身上了。
張揚心裡還是失落的。
他更希望沒有那段放蕩的日子。
推開房門,張揚走出了房間,哪怕方怡與婷婷都在昏迷,張揚也想不出一個能夠更好的去面對她們母女二人的理由。
“隊長,黑幽靈說有個女人你認識。”走廊裡的黑蛟龍低聲道。
“帶我去看看。”張揚慢步走着,經過隊醫縫合過的傷口,只要不是劇烈運動,不會被輕易撕裂。
黑蛟龍點頭,在前面帶路。
很快,兩人就進了一間房間,牀上,施妃仍然被綁在那裡,張揚沒醒之前,黑蛟龍他們還是不打算碰施妃一下的。
看到施妃的那一刻,張揚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或許也能算作一種緣分吧?自己到哪裡都能碰上這個女人。
“你先出去吧。”張揚輕聲開口。
施妃在聽到張揚的聲音時,忙轉頭望了過去,看着被換上一身簡單衣服的張揚,施妃眼中浮出了水霧。
張揚坐在牀邊,伸手將施妃嘴上的布解開。
“我……”施妃剛說出一個字,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她怎麼可能想到呂野還會碰她?甚至綁她到這艘船上來,好在……呂野也僅僅是綁架了她,還未對她做出任何事情。
張揚將那些綁着施妃的繩子都一一解開,施妃在束縛被解除後,直接蜷縮在那裡,擺出了一個最舒服的睡覺姿勢,大眼睛還有些怯生生地看着張揚。
“我能說……這是緣分麼?”張揚忍不住笑了起來。
施妃臉色愁苦,眼簾低垂,片刻後,才又看向了張揚,道:“謝謝。”
“謝?我來這裡不是爲了救你,只是碰巧。”張揚實在是怕了施妃的糾纏,如今也只有把話說得更絕一些。
況且,這都是實話。
“那也謝謝你。”施妃低聲說了一句,整個人都鑽進了絨被當中,看着絨被內施妃的顫抖,張揚咬了咬牙,還是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