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當太陽初升之時,各府小姐們紛紛起牀梳妝打扮,從她們歡喜的臉色和梳妝檯前的釵色可以看出,今日對於小姐們來說員是個大事。
“快,將本小姐那套千姿閣的蘭花裙取出來,還有翡翠閣的鐲子和玉佩,都給我掛上,哼,本小姐可不能讓其餘之人給比下去了。”小姐們急道。
“小姐,不過是一次相國寺的上香,怎的就打扮得這般隆重了?”丫鬟們問道。
“哎呀,你懂什麼,這可不只是上個香,昨兒個母親們已經說了,這一次可是另有目的的。聽說,四皇子也會在場……”
丫鬟們瞭然了,怪不得要打扮得這般嬌美了,原來,想得那四皇子的眼,雖然她們都沒有見過,但想來四皇子長得不差,可最重要的不是長樣,而是地位,就算他長得像王老三一樣醜,只要是皇子,也是值得一嫁的。
“再者說了,本小姐兩年都沒有參加宴會了,若再不出席,可就連人都不認得了。”小姐們厥脣不滿。
所有的小姐們都在打扮,就連宮裡的太子妃南紫煙,三皇子妾室的冷暄璐也是一樣的在打扮,可是她們的目的,卻不一樣。
“冷姨娘,您看這樣成嗎?”竹香心思手巧的在冷暄璐的墨發之上挽了個漂亮的髻。
冷暄璐擡眉,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小巧鼻子,大大的眼睛,臉上的嬰兒肥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便是美麗的小臉。
“哼,什麼成不成的,還不就這樣?三皇子又不會來,吳悅兒背景深厚,可不像我,什麼也不是。”冷暄璐眉頭緊鎖,露出深深的慮意。
竹香下意識的退了退,自從四小姐她身懷有孕被擡進三皇子府,就變了一切都變了,變得越發的陰冷了起來,這哪裡還是那個不說話,不存在的四小姐,這根本就是鬼上身了的冷姨娘。
“走吧,我們是不是該給三皇子妃請安了?今日的進香,可不同一般。”
就算她冷暄璐不出府門,她也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上香不過是個晃子,真正的目的卻是爲着一個棋局而來……
“是,姨娘。”竹香將冷暄璐小心扶起,這纔出了院門,直直的走向三皇子妃吳悅兒的正室之院。
來到正室院,冷暄璐擡頭一看,便見高高的坐在榻上的女人,滿臉的春風得意的看着她,眉眼之間滿是身爲正妃的威嚴和高傲,看得冷暄璐是暗暗握緊手指。
總有一天,她冷暄璐會將這個姓吳的拉下臺來,不就是她的姐姐是吳貴妃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喲,冷姨娘,你今兒個可是來早了,若不是本妃早起了那麼一下,只怕還得勞你在外頭等着。”三皇子妃嬌笑道。
她就是看這個冷暄璐不對盤,冷暄宛是個傻的,爬了太子的牀,冷暄璐她更傻,竟然懷了三皇子的孩子,可惜啊,那孩子福薄,剛入三皇子府便沒了,還有那個失蹤了兩年的冷暄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可不是當初的吳小姐了,而是三皇子妃,哼,就算是冷暄若還活着,見着她也得乖乖行禮,當初她可是在時府狠狠的用葡萄羞辱了她,這筆賬,她可不會不算的。
“給王妃請安,早些來伺侯王妃,是妾身的榮幸,今兒個相國寺上香去的都是些個小姐,王妃身子要緊,王妃小
心着些,可不能讓那些人無知的人碰着了,三皇子可是會心疼的……”
這話說的很是中聽,三王妃看着這個嬌美的溫笑的冷姨娘,倒是有幾分佩服起了這冷府的四小姐了……
若說承元國內小姐們是一片用心的準備,就是在相國寺內,也是一片肅然的準備着。
相國寺內所有人員在太子和三皇子的用心準備之下,已然是將官道上以及相國寺方圓二十里的無關人員全部清除,所有能動的護衛已然是全部出動,就是一隻兔子要經過相國寺門口都要經過仔細的確認,纔可以放走……
蘇景延看着這一切,滿意的點點頭。
“此次棋局非同尋常,你們一個個的給本太子打起精神來,若是今日出現任何差錯,本太子絕不輕饒。”蘇景延大喝道。
“是,太子殿下。”衆護衛齊聲應道。
“太子哥哥,這下就看看那個四皇子還有什麼招?”三皇子蘇景瑞冷笑道。
太子蘇景延長長的呼出口氣來:“總算是沒有白費了這一個月的準備佈置,三弟,這次多虧了你啊,若不是你那個信息傳得快,本太子也抓不住這個良好的機會在父皇面前好好的做出翻成績上來。”
蘇景瑞道:“太子哥哥,景瑞可就只剩下你了,母妃被因冷宮長達兩年之久,我們依舊沒有辦法將她救出來,更是硬生生的讓那些人御史緊緊的盯住我們,讓我們放不開手腳大幹一場,而你,只怕早在一年前趁着父皇病重之時,拿下皇位,順利登基,而我也是個親王了。”
“哼,要不是那個冷暄若,我們兄弟二人,哪裡會落到這般的境地!”
更可惡的是,他的兩百萬兩銀子,說沒了就沒了,讓他是好生受打擊。
還有那個一年前突然帶着藥丸而來的四皇子,將父皇的病給治好了,又得了器重,這一年以來是處處與他們二人作對。
蘇景延目光一沉,每當提起這個女子來,他的心情很是複雜。
“冷暄若……她該不會是真的死了吧?兩年來,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冷子均可是將整個承元國挖地三尺了,竟然也沒有找到半點他們的蹤影……”
“太子哥哥,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多加小心爲好,那個女人,本皇子到現在要想起來都頭痛。”三皇子不僅是頭痛,男科更痛。
蘇景延拍了拍蘇景瑞的肩:“本太子,又何嘗不是呢?”
他看中了那個叫冷暄若的女人,可得到的,卻是被狠狠的打擊,還有那個東方訣,竟敢將他經脈打廢,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永記在心。
“只要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本太子就不會善罷甘休。”
蘇景延眼中射出萬道狠戾的光芒,這與他背後的笑面佛形成了一道鮮明的對比。
無論是寺內還是寺外,都是一片緊張氣氛,但就只有一個地方,卻是極爲的悠閒,那便是相國林。
林中深處,一處碧譚,深不見底,四周是參天大樹,樹將烈陽擋在外頭,碧譚的上方正好有一處突出的大石頭,石頭上就坐着兩個人,一個……老和尚慈恩,另一個年輕俊逸的男子,舉手投足之間有說不出的優雅之態。
“大師,該你了。”衛適之微微笑道。
慈恩大師帶着
長長眉須的眼睛,看了看這白色棋子,那勝負已分,黑子已然是吃了一大片:“唉,沒想到十五年後,你的棋藝未退,看來,這一次又是老納輸了。”
勇於承認敗了,那也是需要勇氣。
“大師不必過謙,這天下能夠勝過你的人,也不過是兩人而已。”
一個是他,另一個是東方塑。
慈恩搖首笑道:“呵呵,衛公子說笑了,可是現在不止有兩個了,應該說,有三個。”
“三個?”衛適之不解。
“是的,三個,第一次與那個下棋,便生生的輸了三個子,三個啊,唉,兩年前的東方世子來找老納下棋,出手便是殺招,弄得老納是錯手不及。”
想到那一次,來的,還有一個異世之魂的冷小姐,哦不,應該是衛小姐纔是。
而那一晚,也是他們相國寺最爲慘痛的一晚,事情過後,那個東方世子便派了人來,將相國碑林統統毀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山頭。
嘶,真是夠狠的,相國寺的進項,又少了一樣。
但是他卻沒那個膽子向東方世子要回這進項,否則,相國寺就將不存在了,他這個老和尚也會沒地方吃飯的。
阿彌陀佛。
“你是說,那個東方訣?呵呵,他可真是有東方二公子之風啊,不僅人長得妖孽,而且腹黑之極,就連我那寶貝女兒,也將心丟在他的身上了。”
衛適之嘆道,不過,他衛適之的女兒,有那麼好求娶的麼,等到女兒出現,他定然將女兒藏得嚴嚴實實的。
嘎嘣先替東方訣這貨默個哀。
“不過,令媛也是很好的,極爲霸氣。”
“慈恩,甚少夸人,沒想到暄若有這樣的知遇……”衛適之的眼裡有說不出的自豪。
他的這個女兒就是霸氣,冷府上下可是被他玩遍,李姨娘吊死,冷暄宛自作孽毒死,冷常峰下在已是承元國的笑話,第一個被女人休掉的男人,而冷老夫人現在只要聽到冷暄若這三個字,就已經臉色慘白。
哈哈,不愧是他衛適之的女兒,要的,就是這份強勢。
不過……他何時能夠將女兒認回啊……仰天無語。
突然,一陣空氣微微波動,一個身着……呃,破爛衣衫,臉上髒兮兮的男子出現在二人面前。
“你就是慈恩老和尚?”
“是,就是老納。”慈恩道。
年輕人打量了一番,果然如主子說的,只會眯笑賣乖,一副騙人錢財的模樣。
“嗯,這是我家主人交給你的,讓你務必按照上頭的指示去做。”哼,要不是那隻叫花花的鴿子病了,我才懶得來呢,主子正在演習的關鍵時刻,他,不能缺席。
“我說老和尚,你倒是快些接啊,我還有事,沒時間傳這個。”
呃?
不過是個送信的,怎麼也這麼拽?
慈恩無語接過,還沒打開來看,就見這年輕人對着衛適之道:“主子說,還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中年大叔在這裡,主子說,她有一句話要跟這位大叔說:咳咳,撩妹之路,遠兮,還請衛大叔自我保重,不該想的,不要想,否則,後果你懂的。”
說完,那年輕人便消失在空氣之中。剩下兩個呆着鵝,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