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四)
回到意大利,我重新過起了行屍走肉的生活,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我的生活在一個個的任務中開始,也在一個個的任務中結束,我不知道這一生我是不是要永遠這樣,可我知道我累了。並不是每一個都適合過這種在刀口舔血的生活,最起碼我不是。所以在父親退位後,我開始着手對於慕氏企業的整改,我要漂白,然後有一天,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太陽底下。
那一年,曉蝶二十五歲,我二十七歲,楓二十九歲。
時隔五年之後,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毛毛躁躁的小男孩,在無數次的腥風血雨中,我已成長成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可以爲心愛的人遮風擋雨的男人,又一次,我迫切的想再見到他們,沒想到這一次,父親很爽快的應允了,但他有一個條件,我必須帶着風曉一起。
“去h市嗎?真的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風曉一蹦三尺高,然後猛地摟住了我的脖子,“洛哥哥,你真的會帶我一起去嗎?”
看着她的笑臉,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些年過去了,她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但她看我的眼神依然熾熱,我知道那代表着什麼,因爲我曾經也用如此熾熱的眼神看着另一個女孩。
“你真好,洛哥哥。”她在我的臉頰上印下一個溼溼的吻,隨後跳着跑開了。我目送她的背影良久,在我轉過頭的時候,父親靜靜的站在我的身後。
“回來後,就和風曉結婚吧。”他輕輕的說着,第一次如此和風細雨的看着我。
“什麼?”我一下子楞住了,“結婚?”我喃喃的說着,突然不知該如何迴應。
“對,結婚。”他無比堅定的說着,“風曉是個好女孩,和她在一起你會幸福的。”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幸福嗎?我啞然失笑。
幸福是什麼?我要的幸福其實很簡單,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一個我愛的女人,僅此而已。可我知道,這是奢侈,只能存在於我午夜的夢裡,只有在睡着的時候,我的幸福纔會短暫的在我身邊。夢醒了,一切煙消雲散。
直到坐上飛機的時候,風曉仍是興奮的難以自已。
“洛哥哥,那裡漂亮嗎?聽說你就是在那裡長大的?”風曉看着我,眼神亮晶晶的。
我淡淡的笑了,彷彿沉浸在遙遠的夢裡,“那裡很漂亮,有藍天有白雲,還有……”後面的話我沒有說下去。
“還有你愛的女孩,對嗎?”風曉嘻嘻的笑了,然後轉過頭,看着窗外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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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的閉上眼睛,很輕很輕的點了點頭。
飛機緩緩的降落,雖然我是那麼迫切的想見到他們,可在那之前,我還是要把風曉安頓好,在那棟大房子裡,我告訴風曉,我要出去走一會,如果她累了,就先休息,不用等我,如果需要什麼的話,告訴傭人就可以。說完,我直接走了出去。
在夜色低垂時分,我撥通了曉蝶的電話,這個時候我特別特別的想見她,想的心都微微的痛了。
“喂”話筒裡的聲音有一絲喑啞。
“寶貝,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我的聲音邪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
“你是誰?”我聽到曉蝶的聲音明顯的冷卻下來
“今晚,仙樂酒吧,不見不散哦。”說完,我低笑着,迅速的掛斷了電話。
我在晚上十點的時候,準時的來到了仙樂酒吧,那裡依然人聲鼎沸,看得出,老闆經營的不錯。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上,我靜靜的看着下面,期盼着那抹俏麗的身影在我的眼前出現的那一刻。
十一點的時候,我終於見到了她,一襲黑衣的她就像是夜晚的妖精,那麼契合的和夜晚交融在一起。她慢慢的靠近了,因爲我已經清楚的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親愛的,好久不見。”此時的我那麼想做一個壞男人,手裡的雪茄猶未熄滅,我側躺在沙發上向她招手。
“找我有事嗎?”她在我面前坐下,眼神依舊冰冷。
“你就是這麼對待老朋友,還是……你又有了新歡?”鬼使神差的,我的手指滑上了她殷紅的脣瓣,眼睛無限癡迷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身影牢牢的烙在心裡面。
“和你有關係嗎?”她冷冷的說着,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時隔五年不見,她的清冷讓我一時難以適應。
“你是我的女人,你說有關係嗎?”我輕佻的笑着,像所有的壞男人一樣,手伸向了她高聳的胸部。
“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你來不會是找我敘舊的吧?”她的表情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我說我想你了,信嗎?”我又一次邪邪的笑了。
“呵呵”曉蝶突然笑了,嘴角那抹嘲諷的弧度讓我想發瘋。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我低低的說着,然後一把將她推到在沙發上,吻如雨點般落下。
她在幾番掙扎無效後,手臂環上了我的脖頸。
一番激纏過後,我猛地放開了她,只是手臂仍是像宣示所有權一般橫搭在她的腰間。我的胸膛高低起伏不定,心急促的跳動着,像是要隨時蹦出來一般。
“有沒有想我?”我低低的說着,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張無數次出現在我夢境裡的容顏。
“沒有”她淡淡的回了一句,她一向都是誠實的人,不會撒謊。
“一點都沒有?”我微微的皺了皺眉毛,誠實有時候真的是太傷人。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在意大利嗎?”她沒有回答我的話,修長的手指在我的胸膛上畫着圈圈,一如她小時候的惡作劇,此時的她就像是一隻慵懶的貓。
“回來了結一些事情,順便看看你。”我輕輕的說着,手指攏起了她散落在額頭上的發,“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還不錯”她淡淡的說着,可我在她的臉上找不到一丁點還不錯的樣子。
“有沒有看中的男人?”我狀似隨意的問着,心卻在砰砰砰的亂跳着。
“男人?”她側頭想了半天,“那是什麼樣東西?”
“你說什麼?”我的眉毛一下子糾結起來,然後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怎麼還是那副德行啊?”
“咯咯咯~~~”她隨即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幸虧我當初英明果斷,沒有真的迷戀你,否則的話,我就是不死也得被你氣的吐血。”我裝作咬牙切齒的說着,手指則是溫柔的撩撥着她的發。
“是嗎?”她的手指挑逗性的擡起了我的下巴,“我也好慶幸當初沒和你在一起。”
我們就那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該回去了。”輕輕的推開我,她站起身,淡淡的說着。
“是啊”我隨即站起身,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是該回去了,要不然,回家後又是一場大戰。”我裝作苦不堪言的模樣。
“你有女人了?”她一愣,隨即緩過神來。
“改天介紹你們認識”我輕輕的說着,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了她我的答案。
“恭喜你,慕洛。”她向我伸出了手,一臉的真誠。
“謝謝你”我笑了笑,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那樣纖細的觸感仍是讓我的心微微的顫動了幾下。
“走吧,別讓她等太久。”說完,拿起一旁的包包,她轉身就往門外走去,連絲毫的留戀都沒有,那一刻,我突然間憤怒了,一把將她扯過來,用力的摟在了懷裡。
“慕洛”她低低的喊着。
“知不知道?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一個痛,痛的讓我想忽視都很難。”緊貼着她的耳際,我喃喃的說着,說完後,我猛地放開了她,在拋下複雜的一瞥後,毅然決然的走了出去。
屋外,繁星閃爍,空氣迎面吹來,打在人的身上涼涼的。
我躲在立柱後面,靜靜的看着她走出酒吧,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我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可我看到了那個男人拉扯她的手臂,那一刻,我突然想衝出去,狠狠的給他一拳,可最後我按捺住了。
看着她上車,然後看着車子絕塵而去。
回到那棟大房子時,很奇怪的,裡面燈火通明,風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憂鬱的眼神,臉上有淡淡的憂傷劃過。
“怎麼還沒睡?”我輕輕的說着,隨即,悄無聲息的走進了客廳。
“你回來了”一看見我,她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一抹大大的笑意。
“恩”我隨口應了一聲,然後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呼吸間還是曉蝶身上那抹若有若無的香氣,甚至我還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雙脣的柔軟,還有那掌下的那抹豐盈。我成功的當了一次壞女人,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我淡淡的笑了。
“有什麼開心的事嗎?很久沒見過你這樣笑了。”風曉轉過頭看着我,表情又是先前的那種俏皮。
“沒有,時間不早了,快點睡吧,明天我帶你出去玩玩。”看着她的時候,我的心裡劃過一絲不忍。
“真的?說話要算數。”她興奮地騰地一下站在了沙發上。
“說話算數。”被她孩子氣的舉動搞笑了,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去睡嘍,晚安。”說着,她猛地向我衝了過來,然後在我的臉頰上印下重重的一個吻,隨後,跑上了樓。
“小孩子”我低低的說着,然後走進了院子裡。陣陣香氣襲來,我舒服的閉上了眼睛。現在想來,我今晚的大膽讓是把自己給嚇了一跳,不知道曉蝶會不會原諒我的莽撞。
本來只是想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沒想到我卻無法自拔了。
拿起電話,想看看她睡了沒有?可拿起後又放下,再拿起,然後再放下,這樣拿起又放下了無數個次後,我終於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候再撥。”耳畔裡是總機小姐甜美的聲音。
在忙?我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麼晚了,她在和誰打電話?就這樣,我每隔五分鐘撥一次,可直到天亮的時候,我聽到的仍是那一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露水浸透了我的衣服,我竟然恍若未覺,只是固執的一遍又一遍的撥着,終於,當第一道曙光出現在東方的地平線時,我撥通了曉蝶的電話,可隨即,我便慌忙的掛斷了。心,終於是踏實了。
在朝霞滿天的時候,我躺在躺椅裡沉沉睡去。
日頭正中午之時,我在一片鳥語花香中醒來,身上蓋着一片薄薄的毯子,風曉正靜靜的坐在我的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睡了很久嗎?”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我有一點恍惚。
“是啊,睡了很久,太陽升起又快要落下了。”風曉的嘴脣嘟的老高,一臉的不情願。
“呵呵”我無聲的笑了,起身,一言不發的走進了房子,沒想到處在熟悉的環境裡,我連睡覺都變的這麼沉,好久沒有如此踏實的睡過覺了。
“你不是說今天要帶我出去玩的嗎?”風曉跟在我的後面,隨後也進了屋子。
“等我洗把臉,馬上就帶你出去。”她畢竟還是一個孩子,這樣沉悶的生活不適合她。
“真的?你等着啊,我馬上上樓去換衣服。”說完,她“蹬蹬蹬……”的跑上了樓。
在我簡單的洗漱完之後,她已經清清爽爽的站在門口等我了,臉上洋溢着滿滿的笑意。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雖然我不喜歡風曉,但也並不是討厭她。現在想來,我終於找到了答案,因爲她有和曉蝶一樣的古靈精怪的笑,還因爲在心裡我一直把她當成了妹妹。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她手叉在腰間,紅脣嘟的老高。
“是啊,沒見過你這樣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