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個大熱天,崔之夢只覺得車廂裡的空調都不能夠降低她蹭蹭飆上來的怒火,當然還帶着幾分女孩兒的窘迫,是因爲剛剛厲承易那麼幾句話。
她手心一陣冒汗,怒極了只能說出兩個字來,“下流!”
直接將手機掛斷了,丟在一旁的副駕駛位上,想想還是覺得不對,調成了靜音,這樣也不會錯過自己想要接的電話,更是不會被厲承易的電話騷擾到。
她想要接的電話……
崔之夢看着腕錶上的時間,又快到月中旬了,差不多了,他應該也要回來了吧?
轉念一想,回來又能如何,回來了,也就是找她吃頓飯吧,然後會告訴自己,他這段時間,依舊是過得很好。
當然了,不好的,從來也就只是她一個人而已。
…………
***
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挺好車子從停車場進電梯,崔之夢就覺得熱,她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因爲媽媽忌日的關係,布料是綢緞的,顯得很滑膩,這會兒也被汗水給浸透了,不過電梯裡有空調,摁了自己的樓層,沒一會兒就到了。
雙門一開,崔之夢低着頭走出去,還在手袋裡翻鑰匙,忽然就聽到有節奏的敲擊聲,明顯是因爲有人站着。
她手指剛觸到了鑰匙,猛地擡起頭來,果然是見到站在自己公寓門口的男人。
厲承易不知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這個樓層一共也就對門對戶的兩家人,平常進進出出的,崔之夢都不見對面那家人,估計是很少主在這裡,走道不長,很是悶熱,男人站在這一塊暗沉的地方,竟也是一身的愜意樣,絲毫不見任何的浮躁,周身的氣場慵懶又隨意。
崔之夢鬆開了指間捏着的鑰匙,蹙眉看着對面的男人,“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等一個讓我欲罷不能的女人。”厲承易嘴角一挑,因爲感應燈隨着他剛剛說話的聲音忽然自動照亮,落在了男人的頭頂,那精緻的五官頓時被折射出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光來。
說實話,厲承易長得是好看,氣質也不錯,說他是個花花公子,整日都是不務正業,可舉手投足雖是有着幾分邪魅放蕩的樣,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反感,這種人天生就是條件好,所以纔會讓那麼多的女人趨之若鶩吧?
崔之夢還是不欣賞這樣的男人,說白了,還不是靠着厲教授麼?
厲教授桃李滿天下,外人以爲他只是一個教授,可她卻很清楚的知道,厲教授教過來的學生,現在很多都已經是爲官爲商,且地位不凡。
這個厲承易,在c市很玩得開,還不是因爲背靠着厲教授的那棵大樹?
“有時間在做些無聊的事,怎麼不想一想自己的大好青春應該做點怎麼樣有意義的事?”這話一說出口,崔之夢就有些後悔,但是轉念一想,看在厲教授的份上,給這個不孝子上上課也是合理,這麼一想,又接着說:“我以前覺得厲教授每天喊着不孝子還有些同情你,現在我更同情厲教授。”
厲承易從來不在媒體面前展現過真正的自己,外人知道厲承易,大概也就是和他的父親掛的鉤,說實話,他從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評價是怎麼樣的,不過現在崔之夢這麼幾句話丟過來,倒是讓他有些不悅地蹙眉。
任何人都不喜歡被自己追求的女人看成是一無是處的廢物,顯然她已經是這樣定位了自己。
不過他那吊兒郎當的個性,加上對女性一種都是溫柔有加的,讓他即使是心中有些不快,卻還是勾脣,頎長的身軀往崔之夢面前一攔,楊起長眉,“你關心我?”
崔之夢,“…………”
“讓開!”
她覺得和這個男人說得任何話都是廢話,她懶得再多說,拿出鑰匙要開門。
站在外面實在是熱,一會兒的功夫,就覺得汗流浹背的,崔之夢不想和厲承易在門口乾耗着,男人見她拿出了鑰匙要開門,倒是很聽話往邊上站了站,在崔之夢開門的幾十秒時間裡,他已經脫掉了自己腳上的鞋子,公寓的大門一打開,男人大掌直接摁住了門沿,伸手用力一拉,側身就擠了進去。
崔之夢氣結,“厲承易,你給我出來!”
“你不進來麼?”厲承易站在玄關處,打開邊上的櫃子看了一眼,沒有男士拖鞋,濃眉蹙了蹙,夏天也無所謂,赤腳踩在地板上,對着崔之夢招了招手,“夢夢,趕緊進來,瞧你滿頭大汗的,我幫你把空調打開。”
“厲承易,我沒有讓你進去!”崔之夢捏緊了手中的鑰匙,越是氣上心頭,越是覺得熱,熱得她腦門還疼。
“我一般進女人的門,從來不需要邀請,那不會顯得很矯情?這種字眼,用在我厲承易的身上顯然是格格不入。”
崔之夢,“…………”
“真不進來?夢夢,你瞧你那麼怕熱,趕緊進來吧。”
…………
都說流氓無賴最是可怕,厲承易將這兩個形容詞詮釋得活靈活現,崔之夢只能是進了公寓,她覺得自己是真有必要好好地和他談一談——
關於一個月之前的那一晚烏龍,她已經很是吃虧,如果早知道他這樣,當晚還不如給一個陌生人。
從冰箱拿了兩罐可樂出來,崔之夢剛遞給了厲承易,誰知道男人略有些嫌棄地蹙眉搖頭,“你平常喝這種飲料?”
“有問題?”
“當然,可樂不健康。”厲承易一說起吃吃喝喝的東西好像顯得很在行,“這種碳酸飲料,是人都知道不健康,你一個女孩子少喝。何況你還沒有結婚。”
“我結婚沒結婚跟喝可樂也有關係?”可樂的確不算是健康的飲料,但這和她是否結婚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吧?夏天的話,多少還是會喝點冰可樂降降溫,何況她就喜歡喝可樂,平常喝得也不多,一天喝不到一瓶,有那麼嚴重麼?
瞧她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厲承易揚手就將她手中那瓶來不及開啓的可樂拿過來,一本正經地說:“當然,喝多了不會生孩子。”
“那是男人的事吧?!”別以爲她真什麼都不知道,“碳酸飲料不是殺精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原來你知道。”厲承易眸光灼灼看着她,將手中的兩瓶可樂往茶几上一丟,欺身上前,一瞬就逼近了美盼,“所以我平常不喝這東西,給你的都是很純正的。”
灼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崔之夢剛剛收回去的那些汗,彷彿是一下子又被激發了出來,頭頂分明是有空調的涼風陣陣下來,她卻是覺得渾身燥熱,那種口乾舌燥的感覺,讓她不舒服,因爲那是自己無法駕馭的感覺。
她想要後退,厲承易長腿往她的方向一動,整個人更是逼近了她,輕笑,“夢夢,你的臉好像有點紅,是熱呢,還是心動?”
“走開!”心動你的大頭鬼,崔之夢在心中懊惱地補了一句,直接站起身來,“厲承易,差不多就行了,我們還是把話說說清楚吧。”
他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崔之夢走到了沙發邊上,坐在另一頭,“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因爲你是厲教授的兒子,我也不想和你撕破臉,我們當成沒有發生過不是很好麼?”
“什麼事要當成沒有發生過?”厲承易茫然地眨了眨眼,俊容上寫着不明所以。
崔之夢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那、天、晚、上、的、事!”
“嗯?哪天?”
“厲承易!?”
“中國的文化博大精深,用在言辭上,那更甚,夢夢,你不說話,光是說那天,我真不明白是什麼事。”
好,他要裝是吧?
崔之夢也不和他打馬虎眼,敢做還不敢當麼?反正都是發生過的事,她大聲說:“那天我被人下藥,最後讓你帶走了,我們上了牀!就是這件事,厲承易,厲大少爺,我第二天就和你說清楚了吧?當成沒事一樣,我不可能和你怎麼樣,況且那種一夜情的事,難道還需要負責麼?我和你說過,我有喜歡的人。”
“你不提,我都忘了,你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某人繼續裝模作樣,說話的時候,緩緩起身,臉上始終都掛着一種讓任何女性見了都會怦然心動的招牌笑,可崔之夢偏偏不吃他這一套,他後面那句話,更是讓崔之夢氣的直跺腳,“你看,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了,還能當成粉筆字一樣隨意抹掉?我可記得你那天是第一次,我厲承易可能是隨便了點,不過太隨便的事,我也不做。”
崔之夢是真氣急了,她斷定了這個花花公子就是覺得自己好玩兒吧?所以就這麼一直糾纏不休,她忍下了恨不得衝進廚房拿刀直接剁了他的衝動,反問:“厲承易,我一個女孩子都不覺得吃虧,不想和你再有牽扯,那樣的一夜情而已,你難道還指望我對你一個萬花叢中過的男人負責?”
“唔,當然不是,要負責也應該是我對你負責,不過你覺得那一晚上不算什麼不是麼?所以應該沒有負責一說。”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你和你做愛。”他忽然上前兩步,崔之夢都來不及避開,就感覺到他單膝屈起,直接就擠入了她的雙腿間,跪在沙發上面,雙手同一時間捏住了她想要阻攔他的手腕,高舉過頭頂,邪笑:“那滋味兒懷念麼?有一個月了,我們再做一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