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道蓮大部分都用來與“大悲真氣”相抗衡。
每當有新的少陽真氣從丹田內產生,道蓮便會用之與大悲真氣相融合,反反覆覆,竟連同自己的經脈也被撐得大了一倍有餘。
如此的後果便是,自己的真氣釋放量,比之往昔也大了一倍有餘,這就表示,招式的威力也相應的變大了。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持久力的不足,因爲真氣很容易便會耗盡,不過,道蓮卻發現,大悲真氣的再生能力十分之強悍。
不光是經脈,就連筋骨皮肉,也再一次次的摧殘之中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似乎更加的堅硬與有韌性了,加上五感的強化,可以說,大悲真氣替道蓮重塑了肉身。
另外,由於少陽真氣周而復始的失去和再生,竟令道蓮的對於“般若少陽功”和少陽真氣的理解再上一層樓,如今的道蓮的“般若少陽功”,竟一躍到了第七重境界:“離震相生”!
道蓮的授業恩師如林大師,便將“般若少陽功”修到了這一層境界,那可是花了數十年的苦修,他若是知道道蓮只不過用了短短數年,便達到了第七重天的境界,又不知作何感想呢?
而到了這一境界,離震相輔相生,少陽真氣可以源源不斷的生長出來,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因爲有“般若少陽功”的基礎,加上衝上了第七重境界的少陽真氣,道蓮漸漸的收服了大悲真氣,也能驅使它們移動,不過要想做到如同少陽真氣一般如臂使指,卻還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這就是‘千手千眼大慈大悲神功’麼?恐怕還不止這些吧……”道蓮喃喃的道,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身上所產生的這些變化,定然便是這所謂的神功所賜,既然自己沒被着神功折磨至死,看來是得到了一些好處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司馬重也不會這麼想要得到了吧……”道蓮摸着下巴,沉吟道:“又或許是他不知底細,所以抱着試一試的態度……那也太隨便了吧……不過,以司馬重的修爲,若果再有這一助力,說不定真能令他的修爲提升一個檔次也說不定,看來他的目標是‘劍神’劍不塵前輩……那樣,我便更不能讓他得逞……好在經書已經被我毀了。”
道蓮想着此處,傻傻的笑了一聲,摸了摸腦袋,揮動了幾下“玉龍玄冰刺”,說道:“不知那怪魚還在不在上面,現在,我應該不怕它了吧……不管那麼多了,索性先上去試試吧。”
道蓮心繫令狐雪等人,便決定再次嘗試上岸。
道蓮提着“玉龍玄冰刺”,施展“碧波帆影決”的功夫,再次出了洞口,道蓮不敢停留,直接向水面游去。
眼看已有光亮泛了進來,道蓮知道離水面已經不遠,心中一喜,正欲加速向上,忽見一個龐大黑影急速襲來,道蓮叫了聲苦,正是那頭怪魚。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怪魚不由分說,一頭向道蓮紮了過來!
道蓮不敢繼續貿然向上,因爲他擔心怪魚會咬掉自己的雙腿,只得轉過身來,將“玉龍玄冰刺”橫了過來,怪魚見道蓮停下身形,便也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雙眼盯着道蓮,魚尾微微晃動着。
“玉龍玄冰刺”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息之後,它內部的寒冰能量又再次流轉了起來,萬事俱備,道蓮不再膽怯,反而想試試自己如今的實力,他伸出左手,四指向內屈伸,意思很明確:“儘管來吧”。
怪魚似乎明白了道蓮的意思,張開大口,甚至從喉嚨裡發出“赫、赫……”的叫聲,身子一弓,便向道蓮咬了過來。
道蓮不慌不忙,一劍掃出,正中怪魚的腦袋,怪魚吃疼,向後縮去,它晃了晃腦袋,暴怒欲狂,身子一扭,從旁向道蓮咬了過來。
道蓮將大悲真氣試着運行到了雙臂之上,平平一劍刺出,正是“狂僧九劍”之中的“一劍勢”,這一劍刺出,連道蓮也有些驚訝。
道蓮只感覺到一股大力從自己雙臂之中涌出,傳遞到“玉龍玄冰刺”之上,又與寒冰能量相融合後,洶涌咆哮着,釋放了出去!
好在是在水下,饒是如此,也在水底掀起了一股強大的衝擊波,波及數裡,道蓮耳中聽到一聲悶響,接着隱隱傳來“嘩嘩……”的水聲,恐怕水面之上,已被掀起滔天巨浪!
怪魚首當其衝,被這一陣衝擊波擊的連翻了好幾個跟斗,暈頭轉向,頭也不回,歪歪扭扭的遊開了。
道蓮心中一樂,心道:“罷了,也是小僧無故闖入了你的地界,就放你一條生路吧……”
道蓮收起“玉龍玄冰刺”,向上游去,“嘩啦”一聲,光頭破出水面,道蓮猛地呼吸幾口,只覺從未如此舒暢,他游到岸邊,上了岸,將衣服擰了擰,辨明方向,便向雲林禪寺走去。
道蓮逆流而上,順着黃沙河行走,遇到個船家,道蓮問明方向,離此不遠便是永安城。
道蓮道了謝,正欲去永安城買匹馬,卻聽“噗通”一聲響,道蓮回頭,卻聽那船家喊道:“不好啦,有個姑娘跳江了!”
道蓮一驚,便見江中似乎有個人影,被河水急速向下遊衝去。
船家大爲着急,叫道:“好好個姑娘,幹嘛尋短見呢,哎,可惜了了……”
道蓮不由分水,足下一點,便躍入河中。
船家看的愣了一愣,揉了揉眼睛,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道蓮將大悲真氣完全提了起來,雖然不是很熟練,但也已經夠用,他施展出“碧波帆影決”的功夫,真如浪裡白條一般,翻轉騰挪,不多時,便追上了女子,一把抓住了她。
道蓮將女子的頭托出水面,雙腳連蹬,便上了岸。放下女子,卻發現她似乎喝了太多河水,肚子微微鼓起,已沒了氣息。
道蓮蹲下身子,說道:“女施主,小僧得罪了!”言罷,將右手輕輕按在了女子小腹之上,勁力微微一吐,女子口中涌出河水來,劇烈的咳嗽起來。
道蓮將女子扶的坐了起來,拍着女子的脊背,順便觀察女子。
從這女子的裝扮來看,卻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眉目清秀,有些富態,只是,此時的臉色有些蒼白,臉上掛着不知是河水還是淚水,不斷的向下淌着。
女子回頭看了道蓮一眼,幽幽的道:“大師,你爲何要救我……”
道蓮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何事想不開,竟要自尋短見呢?”
女子道:“說了也沒用,我不想說了,你不如讓我死了乾淨。”
道蓮知道這女子定是遇到了什麼難解之事,便溫言說道:“不知女施主貴姓芳名?”
女子看了道蓮一眼,嘆了口氣,說道:“你便叫我阿秀吧。”
道蓮點了點頭,說道:“阿秀姑娘,有何難解之事,說出來,說不定小僧可以幫你。”
阿秀眼中透出一絲希望,說道:“大師,你的武功很高麼?”
道蓮一愣,隨即露出微笑。
阿秀眼睛一亮,接着又迅速黯淡了下去,嘆道:“你武功再高也沒用,功夫再好,能鬥得過官府麼?”
“官府?”道蓮問道:“阿秀姑娘家裡是惹上了官司麼?”
阿秀嘆道:“哎……告訴你也無妨,臨了了,說出來,也好受些……我家姓單,本是永安城的大戶人家,平時做些珠寶生意……有一日,有個人叫做田衝,有個外號叫做‘色鬼’,他……在街上看中了我,便來到我家,想我爹說要納我爲妾,我爹初時有些猶豫,田衝便說給我們三天時間考慮……”
“‘色鬼’……這麼說,他是‘七鬼’中人了……”道蓮沉吟道:“後來呢?”
“田沖走後……爹便派人去打聽,沒想到這田衝惡名昭彰,單是大家知道的,便有七個妾之多,爹一聽,十分生氣,聚集了家裡的莊丁,嚴加看守,還告到了官府,請求太守的幫助。三天後,也就是昨天……田衝又來了,與家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田衝武功高強,莊丁都不是他的對手,還好官兵也來了,我們正以爲得救了,誰知道那太守竟然與田衝是好友,不但抓了我爹,還……害任由我被田衝帶走……”
阿秀說着,抽噎了起來:“到了田衝住處,他將我……將我強行霸佔,我今晨趁他熟睡,才跑了出來,也許我死了……他們也就不會爲難我爹和家裡人了……嗚嗚……”
道蓮聞言,怒火填膺,憤然道:“該死,沒想到黃衫軍的天下,還有這等事!永安太守,是什麼人?”
阿秀道:“永安太守名叫司徒奔雷,武功也很好,聽說是跟着黃衫軍打過仗,立過戰功,所以才當上了永安城的太守一職。”
“哼,立了些微末功勞,做了官,便能如此魚肉百姓麼?”道蓮冷笑道:“小僧倒要看看,我這個昭武國師,管用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