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月湖畔,涼風透骨,冷意襲人,點點悽意傷心懷。
卓越背靠巨石,眼神黯然,有一種刻骨的落拓。
溫馨兒一番話,對他觸動極大,讓他傷懷、反思,沉默許久,他喃喃道:“也許……我真的錯了。”
太執着,對彼此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唯情自傷,相思斷人腸。
卓越盤坐在尊月湖畔,望着湖面的點點漣漪,眼若死灰,若老僧般一動不動,永恆沉寂下來。
不知何時,他閉上了眼睛,好似陷入了死寂一般,沒有絲毫的力量‘波’動。
就連神魂氣息都消散一空,仿若死人一般。
起初,還無人在意,因爲此前卓越一直在湖畔潛修,衆人早已習慣了這個“怪人”的怪異舉止,但時間久了,終於有人發現不對勁。
“他已沉寂了近兩個月……這太不正常了,連神魂‘波’動都消失了,難道當真寂滅了不成?”
“自古以來,情之一字最是傷人,難道此人被月神拒絕,一時間無法接受,導致靈魂寂滅?”
“自古多情空餘恨啊……月神終究是月神,永遠都是那樣清冷高貴,不可褻瀆!”
“或許……他在潛修!”
“可這種情況太怪異了,靈魂氣息消失無蹤,跟死人有什麼區別?”
……
衆人驚疑不定,暗自猜測,隨後有人通知了明月宮主。
宮主連忙趕來查探,她唯恐卓越出了意外,逍遙帝如此重視卓越,若讓卓越在明月天宮出事,逍遙帝一怒之下,整個明月天宮都要覆亡,化作飛灰。
“神魂靜寂,氣息全無……”宮主蹙眉,這完全不符合活人的生命特徵,完全是死亡的狀態。
“難道……真的是受不了被拒絕的打擊,導致靈魂徹底寂滅?”
宮主眸子閃爍,她也搞不清楚,卓越究竟出了什麼狀態,但眼前這種狀態,的確與死人無異啊。
“嗡!”
她‘玉’手探出,微微碰觸卓越頭顱,突然,一股神異的力量涌動,將卓越包裹起來,同時阻擋明月宮主。
那股力量無異,黑白‘交’織,生機與死氣‘交’融,有一種詭異的和諧感,讓人驚悚。
“這是……生死之力!”
宮主驟驚,連忙避退,生死之力極爲奇異,號稱極致之法,能腐蝕萬道,威力無窮。
“此子難道要領悟出生死大道不成?”
明月宮主眼底掠過一抹震驚,生死大道,星河間最頂級的大道之一,一旦大成,可天宇,無敵九天十地。
傳說中,輪迴大帝便是生死大道的集大成者,他掌控生死神則,《涅天功》便是自此而成。
“時空大道,星辰本源,輪迴大道,生死大道,劍道……”明月宮主神‘色’凝重,“此子難道……要悟透天地間所有頂級大道不成?他究竟是誰,爲何如此特殊?”
她眸光熠熠,盯着卓越,眼睛一眨不眨,似要將卓越看透。
隨着時間的推移,明月天宮不少絕世強者都被驚動了,出關觀望,查探情況。
“神魂寂滅,氣息似有似無,隱有一線生機尚存……他這是要藉此破關,悟通‘混’沌之理,成就聖者之軀啊……”
一位老嫗自語,“‘欲’入‘混’沌,必須經歷毀滅與重生,此子遭受重大打擊,痛不‘欲’生,神魂在潰散的邊緣,但同時此子身上又有生死之力,暗合了天地玄機……”
衆人震驚。
“卓越竟然要成聖了?這怎麼可能,他纔多大年齡?”
“一位不到三十歲的聖者,即便在滄瀾天域,也絕對罕見啊……”
“聖者之路崎嶇無比,想要成聖,必須要歷經生死折磨,無盡劫難,哪有那麼容易!”
“史上魂斷‘混’沌境的修者多得是,卻不乏絕世天驕!”
“神魂寂滅,想要重生何其艱難?也許他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永恆寂滅、消亡……”
……
衆人低語,有人眼含嫉妒,詆譭、詛咒卓越,不願看到他成聖,其中就有月神禁衛統領拓跋崇,衆目睽睽之下,他慘敗於卓越劍下,讓他顏面盡失,心中自然滿是怨恨與憤懣。
嗡!
突然,卓越額頭處光芒閃爍,明滅不定,一道身影衝出,盤坐在卓越上空,周身綻放神芒,雙手相合,默誦道文。
這道身影通體被生死之力籠罩,雙眸微闔,口中默誦奇異法文,顯得異常怪異奇詭。
“這是分身!”
那位老嫗一驚,“完全是由生死之力凝成的分身……還有那好像是傳說中的《涅天功》!”
涅天功!
衆人驚撼,那可是傳聞中輪迴大帝所著,堪稱天地間最頂級的天功啊,乃無上法道!
這道分身正是“涅身”,卓越十一道分身之一,藉助《涅天功》凝聚而成,通體生死之力鑄就。
此前,卓越的諸多分身沉寂,於輪迴海苦修,但生死關頭,涅身終於現世,以生死之力爲引,助卓越突破。
卓越與涅身皆盤坐,以生死之力爲橋樑,兩者徹底貫通,此刻,他的真身黑白之光‘交’織,生機如瀑,死氣如霾,看起來異常的詭譎而可怖。
生死橋,貫通本尊與分身!
……
時間流逝,轉眼便是一年後。
這一年來,卓越依舊保持“似生似死”的狀態,但他的氣息卻愈加渾厚,就連輪迴海都徹底蛻變了,成就‘混’沌海,同時神魂也幾乎蛻變完成,成就不滅元神。
‘混’沌境,不僅神魂會蛻變成元神,就連輪迴海也會究極再變,成就浩瀚無窮的‘混’沌海!
‘混’沌海,不滅元神,就是聖者之源!
轟隆隆!
這一日,天清氣朗的蒼穹,突然間風雲變幻起來,狂風大作,神雷轟鳴,無盡的紫‘色’雷光鋪天蓋地而來,那般場景恍若滅世一般,恐怖之極。
神雷怒降,天威煌煌!
明月天宮衆人驚悚,因爲那般場景太恐怖了,恍若天塌地陷,就連明月宮主也臉‘色’凝重,這種程度的雷劫已足以威脅到她。
“真的要突破,成就聖者了……”她瞥向神雷下方的卓越,眸光奇異。
“鏗!”
卓越突然睜開眸子,一道璀璨神芒破空,瞬息間轟碎了無盡雷霆,隨後他一躍而起,手持斬天劍,橫掃而出。
一劍過處,萬雷寂滅、消隕。
天,依舊湛藍,雲朵依舊潔白,乾坤朗朗,寰宇祥和,適才那般神雷鋪滿天穹的滅世之境,仿若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