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完這句話,神秘人就直接脫身而出,她藏在屋檐之上等待着翡翠和玉鐲看到這一畫面的樣子,想到這裡,神秘人竟然露出來一絲難得的壞笑。
神秘人知道自己早已經成爲大染缸之中的一員了,心早已經不如同初入府邸那樣,表面上是溫暖的家中小貓,只有在暗夜之中,纔是瘋狂地想要掙脫枷鎖的野貓。
果然——
當門口被吱呀一聲打開,翡翠和玉鐲手裡抱着兩個盆子,有說有笑地走進屋內,當看到懸樑上臉色蒼白的珍珠,玉鐲第一個“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渾身瑟瑟發抖眼淚無法控制,一直用手抓着翡翠的手腕。
一時半會,翡翠還沒有發現發生了什麼。
她側着臉,看着旁邊的玉鐲道:“怎麼了?”
“珍珠……珍珠她……”
玉鐲用手指着高處的珍珠,一下就呆坐在地上,而翡翠望了她一眼更是瑟瑟發抖,下意識地拉着呆呆坐在地上的玉鐲,拼命地想要往外面跑。
兩個丫鬟嚇壞了,渾身哆嗦着,對着珍珠的屍體大喊大叫着,簡直是不敢相信跟自己相處這麼久的室友就這麼死了。
“啊!”
兩個丫鬟跑着咣噹一聲關了上去。
“珍珠爲什麼這麼想不開。我也只是前段日子嘴臭,沒有忍住說她兩句,她至於這樣想不開嘛,你說她平時噁心我們還不夠,就算死也要讓我們心驚膽戰,真的是珍珠死都不知道自己悄無聲息地死,非要嚇死我們才心甘嗎?”
出來喘息之後的玉鐲更是對着珍珠的死由害怕恐懼到不滿詆譭。
她跟珍珠的矛盾似乎從第一天被分配在一起,當時珍珠待人很是和氣,但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第一眼就討厭她。
或許討厭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吧,以至於之後的相處之中,二人也經常吵架,若不是翡翠這個姑娘心眼好,情商高,她們倆估計真的動手動個你死我活了!
“好了別說了珍珠已經死了。人都沒了,說這些也沒什麼用的。”翡翠很是傷心,一直作爲三個人其中調解者的她這些年其實也蠻累的,只是她也不忍心看着珍珠這麼慘死。
“珍珠在不對,也是一個好姑娘,她從未想過傷害你。”翡翠說道,“況且她還這麼年輕,讓人怎麼去面對這一切啊,嗚嗚嗚……怎麼這麼想不開,好死不如賴活着啊,嗚嗚嗚……”
說着說着,翡翠的眼淚一滴滴滑落。
她太難過了。
看着翡翠流淚,又想起來屋內的那陰森詭異的畫面,玉鐲就算心裡再怎麼不滿,心裡還是無比牴觸:“唉,翡翠你別哭了,你說珍珠到底是因爲什麼而想不開啊,額不會是因爲我吧,怎麼說死就死了,前幾天還看她好好的呢。”
“我不知道。”翡翠垂淚,不敢進入屋內。
由於丫鬟突然的死亡,需要去讓王爺命令人來處理,二個丫鬟便去給蒼昊軒報備,而坐在屋內的蒼昊軒和楚芷聽到這個消息更是大吃一驚。
怎麼又死人了?
蒼府怎麼越來越詭異了。
“珍珠這個丫鬟,生前是否跟人有過彆扭,心裡是否有心事?前些日子到底發生過了什麼事情,怎麼說死就死了?”楚芷疑惑地發問道。
翡翠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臉心虛的玉鐲,呼氣回答道:“回王妃,珍珠自從進入府邸做丫鬟之後就被分配和我們一起居住,生活很是平淡,奴婢姐妹三個人雖然偶有拌嘴也不至於讓她想不開。她也沒有因爲什麼大事就想不開了,奴婢也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因爲什麼,她就這麼想不開了。”
“好好的,就這麼想不開,着實讓人疑惑。”蒼昊軒繼續反問道,“珍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倆跟本王說說。”
翡翠開口道:“珍珠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也很熱情,雖然生活中有些時候很迷糊,但是卻人很好,一直幫着奴婢。”
看着站在一邊一臉不滿的玉鐲,蒼昊軒指指手問道:“玉鐲,那你也說說。”
“是,王爺。”
玉鐲看上去就是一副無比精明的樣子,低眉細眼,鼻樑不高卻不是蒜頭鼻,略有小巧的樣子卻看上去並非那麼可人,一雙老鼠一樣的眼睛,四處張望着,但是胸膛挺起來很直,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她精氣神很高,內心很是傲氣。
“剛剛翡翠所說並沒有錯。珍珠她……就是挺好的一個女人。”
玉鐲頓了頓說道:“只是有些時候太神經了,感覺控制不住自己一樣,總是夢遊,奴婢說過她好幾次睡覺要鎖門,但是她總是記性差,總是記不住,之前因爲這個事情奴婢心中很是不爽,而前些日子還說自己撞鬼了,有人要殺她……奴婢就尋思着這還她故意報復奴婢們的,才這樣疑神疑鬼的。”
聽着玉鐲說得。
雖然雲裡霧裡,但是楚芷和蒼昊軒都在思考着。
“下去吧,你們倆等會去找趙嬤嬤給你們安排新的住所,至於珍珠,也交給趙嬤嬤,她處理過這樣的事情,知道怎麼一個處理流程的。”蒼昊軒命令道。
“是,是。”
兩個丫鬟跪在地上叩謝王爺。
走出門口,玉鐲開心地在翡翠的四周繞着圈子,她笑嘻嘻地看着她,倒是一點也沒有因爲自己之前對珍珠不好而感覺心中愧疚,她說道:“翡翠,你看吧,我們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王爺給我們換了新的住所了。”
“玉鐲!”翡翠越來越反感她了。
現在這麼沒有一點人性和同情心的玉鐲,更是讓翡翠感覺她沒心沒肺,一點都不同情珍珠的死,而且因爲搬了新的地方而沾沾自喜。
從剛認識玉鐲的時候,翡翠覺得玉鐲人不壞,只是一個性格急躁了些許,說話不動腦子罷了,只不過越來越相處,她發現自己真的是有些反感玉鐲的直來直去。
對着珍珠的死一點都不傷心,一心只是想着自己的利益,她們再怎麼不合,也是住在一個屋檐之下那麼久的人啊。
“怎麼了,我說的哪裡錯了?”
玉鐲更是沒好氣地看着一臉慍怒的翡翠,感慨道,“你啊你就是太心善了,珍珠也沒有見對你多好啊,你何必如此惺惺相惜呢。再說人都死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沒意思。”
翡翠無力跟玉鐲再辯解什麼了。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辯解不出來什麼。
玉鐲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錯了什麼,在她的價值觀當中,若是真的出錯了什麼,那麼也一定是別人的錯誤,而她自己根本就不會出錯的。
……
而房間之內。
蒼昊軒依舊是喊來了寒冰,他一直以爲之前府邸發生的投井死亡和今日的珍珠丫頭的蹊蹺死亡有着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繫,儘管他也不確定到底存不存在這樣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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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
“在,王爺請吩咐。”
蒼昊軒坐在輪椅上,頓了頓繼續說道:“關於珍珠的事情,你怕是也有所耳聞了,現在本王將那家房間封鎖,你去調查調查,看看到底是爲何而死的。”
“是。”寒冰點點頭。
看着寒冰離開,蒼昊軒的心裡悠悠。
而楚芷也對着接二連三的死亡的蹊蹺感覺有些慌亂,只是她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因爲什麼而想不開,這個時候她甚至在想,自己若是一個法醫就好了。
法醫替死者開口。
而她是個首席醫師,只爲活人救死扶傷,卻不能用醫術讓死人開口,讓她們講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
換了新的地方之後,因爲同住的珍珠死亡,小丫鬟們都瑟瑟發抖,不願意跟翡翠和玉鐲進行多說話,這樣的日子也很是尷尬。
二人雖然搬了新的住所,但是房間之內卻沒有多出來一個新的舍友,也只有二人孤孤單單,形影不離的。
幾天過去。
寒冰一無所發現,前去彙報了王爺。
夜深了。
府邸之內住着的翡翠正在熟睡,而玉鐲卻猛然一個大夢被驚醒,她死死地抓住睡在一旁的翡翠,連連驚醒道:“不要掐死我,不要!不要過來!”
被驚醒的翡翠看着一臉慌張的玉鐲,抱了抱她說道:“你做噩夢了,別害怕,我在呢。”
兩個人抱着。
這個時候,玉鐲是真的怕了,繼而連三地做夢都是夢到了報仇的珍珠,夢中的珍珠一點也不像是平常那樣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相反是一個追着玉鐲的惡鬼,一心想要把她拉下水。
“你說她,我真的是上輩子欠她了吧。”玉鐲一邊哽咽哭着一邊呢喃道,“死就死了吧,還非要陰魂不散着,憑什麼啊憑什麼啊。”
“唉,沒事沒事。”翡翠安慰着睡在她旁邊的玉鐲。
“快睡覺吧。”
繼而連三地做噩夢,讓玉鐲實在是害怕了,她拉着翡翠的手說道:“趙嬤嬤已經讓人埋了珍珠的屍體,我怎麼還是夢到了她,要不要我們給珍珠燒紙吧。”
“不要了吧。”翡翠拒絕道,“珍珠的死,不明不白的。胡說這樣的人會成爲惡鬼的,我真的不想再捲入其中了,再說我們平時怎麼對珍珠的,心裡沒有一個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