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恍惚有着各種各樣的色彩一閃而過,隨着那些色彩閃過的,是隱藏在記憶最深處的光明。
那光明,被隱藏了太深,被無視了太久,深到從來都沒有察覺到它的存在,久得都快要忘記原來自己的記憶裡,一直都少了它的存在。
它是什麼?
是山巔之上一道凜冽如霜的劍光,是漫天霞光裡一個冰冷似血的眼神。
是被遺忘了太久的紫色,是被遺失了太久的愛人!
那是一個少女,是一個每每午夜夢迴之時,總想要說出口,卻終究因着遺忘而無法說出口的名字——
沒有任何徵兆的,他陡然伸出雙手,將面前已然從一介青蔥少女,長成了成年女子的人,給狠狠擁進懷中。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褚妖兒吃了一驚,顯然是沒想到冰冷如他,居然也會做出這樣激烈的舉動來。姑娘纖瘦的身子骨猛地撞進他懷中,她覺得他手臂勒得她有些疼,勒得骨頭好像都要斷了一樣。
那樣用力,那樣深切。
似乎在他眼中,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後,是蝴蝶入了莊周的夢,還是莊周變成了蝴蝶在做夢?
她是否會就此消失……
“妖兒。”
周圍的人都正看着他,然而他眼中此刻卻只有懷中人的存在。他緊緊地擁着她,像是怕她好似做過無數次的夢裡,那無邊無際的煙波浩渺中,隱約一點紫光不斷的遠去、遠去,到了最終,夢醒以後,看着眼前物是人非,他知道他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而今,終於想起,想起當年參商初見冷漠如霜,想起當年你追我趕日久生情,想起當年天變襲來魂飛魄散……
想起很多很多,想得呼吸都疼了。
怎麼就,怎麼會,忘了她?
明明她是他最重要的人啊——
“對不起。”
他低聲說道,聲音又沉又冷,但仔細聽來,卻是能聽出其中的痛楚:“妖兒,對不起,對不起,我居然將你忘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他說着,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幾乎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他擁着褚妖兒,力氣大得好似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從此血肉相融,再不分離。
褚妖兒聽着他的道歉,感到很是不可思議,他幹什麼給自己道歉,這是抽了哪門子的瘋:“你對不起我什麼?”她轉頭面向他,腦補了一下,“難道這些年來,你揹着我跟別的女人好上了?總不可能是男人吧,除了我之外,應該沒人會看上你這種人,就你這冰棍模樣,誰會喜歡上你啊。”
這話說得很是有些嫌棄他的意思,但褚妖兒說的卻是真的,就臨寒這麼個冷冰冰的性子,本來就已經讓人很難靠近了,更不要提跟他談戀愛。
怕是還沒牽個手親個嘴,就已經被他身上釋放出來的寒氣給凍死了。
所以說,她能跟他在一起,這絕對是能讓很多人嚇掉了下巴的。
果然,她這話一說,周圍不少人都是聽見了,然後有人忍不住就笑開了,沒想到褚妖兒居然如此煞風景,真是個沒浪漫細胞的。
而臨寒聽了,則當即很緊張地道:“沒有,我沒有跟別的人好上。”他坦誠着自己的心,絲毫不覺自己這根本就是在說情話了,“我雖然忘了你,但我絕對沒有喜歡上別的人。”
“沒有就好。”褚妖兒道,“你又沒做對不起我的事,幹嗎要和我道歉?我有些不理解。”
他聞言側頭看了看她,好像真的不理解他爲什麼要道歉。他脣角微微抿起:“我忘了你,所以我要道歉。”
她頓覺好笑:“他們也都忘了我,可是他們也都沒有和我道歉啊。”
真該說道歉的,是參商大帝吧。
若非大帝,如今怎會是這麼一個局面?
說起參商大帝,褚妖兒想,日後還得往北區走一遭。
不管自己體內的毒素,用不用得着讓大帝爲她解了,她都是要去一趟北區,將大帝和她之間的事,給徹底解決了。
否則,留着大帝在參商海,實在是個莫大的禍患。
正想着,就聽臨寒有些緊張的問道:“你真的覺得我不需要道歉?”
“真的啊。”
他略微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她撲哧一笑:“臨寒,你真笨。”
他道:“沒了你,是挺笨。”
沒你是笨蛋,有了你自然就是天才。
瞧瞧瞧瞧,這情話簡直是順手拈來,半口氣都不帶喘的。
誰說冰塊不會浪漫來着?
趕緊過來,絕對不打死。
周圍的人一邊當電燈泡瞧着兩人在這裡秀恩愛,一邊則是思索着兩人的對話。
什麼叫做“忘了你”,什麼叫做“他們也都忘了我”?
這個“他們”,指的難道就是祁皇少殿祖師爺他們……
得。
這真是一樁跨越時光的戀愛,只可惜在場的人都不知情,只能憑藉着兩人的對話,來腦補着發生在很多年前的一件驚天動地前所未有可歌可泣的愛情大戲。
然後有人就忍不住的開始竊竊私語。
“好想知道以前是發生了什麼事呀。”
“對啊,總感覺事情如果揭露了,絕對能讓人震驚啊。”
“我怎麼有種直覺,好像和褚妖兒有
直覺,好像和褚妖兒有關的人,不止咱們參商海的這四人。”
“……樓上,求別說,我會哭的QAQ!”
聽着周圍人們的討論,褚妖兒笑得幾乎止不住。
不得不說,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居然直接就看出和她有牽扯的人不止臨寒四個。
唔,等夜色妖華封印全解,東靈聖地裡的男人們都回來了,到了那個時候,參商海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真是拭目以待啊。
難得能見到笑得這樣歡欣的褚妖兒,臨寒不由將她擁得更緊,她渾身上下的骨頭更疼了。
不過疼歸疼,她也不說話,只抿着嘴笑,覺得這樣的他實在難得,忍不住湊近了他的臉,又親了親。
但已經恢復了記憶的臨寒,如何能是這樣一個親臉就能滿足得了?
雖說本質上是個冰塊,但即便是冰塊,也掩蓋不了他內在的悶騷。
人,內心從來都是騷動的,有遠見的人選擇明騷,有內涵的人則選擇悶騷。
那自然,臨寒就是後者。
於是悶騷的冰塊不再說話,擡手捧住懷中姑娘的臉,嘴對嘴的,直截了當就吻了上去。
吻得那叫個纏綿悱惻,那叫個百轉千回。
至少吻得褚妖兒都是呼吸不過來,兩頰潮紅,極爲動人,若非眼睛上還綁縛着綢布,怕是她此時的眼睛已經是鮮豔欲滴,都快要刺激得流下淚來了。
誠然,對於冰塊難得一見的熱情,她一時間很是有些吃不消。
不過沉浸在熱吻之中的兩人倒也忘了,他們親吻便罷,可他們周圍卻是有着很多很多的人,都正看着他們。
於是,看這兩人突然就親在了一起,整個街中心,在沉寂了一瞬後,立即就爆發了。
天天天天天!
他們看到了什麼!
宮主和褚妖兒就這樣親上了!
就這樣親上了!
親上了!
完全不可思議好嗎!
寒宮宮主的冷早已深入人心,任誰見到他,對他的印象都是面無表情,寒冷似雪,是個真正冷到了骨子裡的男人,莫說會做一些常人不會做的事情了,他平時最喜歡的,就是閉關修煉,好像只有修煉,才能讓他在西區這樣的冰天雪地裡打發時間,從而不會覺得無聊。
可現在,在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時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面對着他失而復得的愛人,他如此霸道、如此強勢、如此具有男人味兒的直接親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
周圍的女人們捂住耳朵開始尖叫。
宮主宮主宮主!
你今天真的帥爆了!
好想被宮主摟着親吻的人是自己嚶嚶嚶~
褚妖兒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
女人們表示,哪怕宮主真的是個冰塊,但能被宮主這樣熱情的對待,真是讓人立即死了也甘願了。
男人們則表示,宮主不愧是宮主,如此男人,真的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楷模。
此時此刻,不管男男女女,都是在張大着眼睛認真看着酷帥狂霸拽宮主親吻身嬌體軟易推倒妹紙,已經跟負責神尊冰雕的人說好要給自己打造一座冰雕擺在這裡的萌這時候跑過來,擡眼就看到如此振奮人心的一幕,小草泥馬的眼睛立即就亮了。
天啦!
那個正和主人火辣辣親吻着的人,真的是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說的臨寒大人嗎?
萌揉了揉眼,以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有人轉眼就見萌過來了,知道她是和褚妖兒一道的,當即就將她圍起來,七嘴八舌的開問了。
“小朋友,來來來,叔叔給你糖吃,你跟叔叔說說,和你家主人好上的,都有誰啊?”
“應該這樣問,除了參商海里的這四位,還都有誰?”
“……樓上,你不說我們還是好朋友QAQ!”
萌聽着,看着遞到眼前的棒棒糖,立時咬牙笑了。
怎的,她就看起來這樣小,還是需要吃棒棒糖的年齡嗎?
這樣想着,萌咬牙切齒的接過棒棒糖,然後指了指褚妖兒的冰雕:“殿主是女人,大帝是對手,剩下幾個都是的。”
剩下幾個都是的……
周圍人們彷彿聽見了心臟碎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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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一本【除主角外所有人都是蛇精病然而到了後面才發現原來主角纔是蛇精病中的蛇精病主角一個人就能抗衡所有蛇精病】的文,頓時產生了一種我要讓這個世界充滿蛇精病的微妙感……更讓蠢作者感到微妙的是,最近總是有一種這個世界怎麼可以有異性戀的存在的想法……
蒼天!快告訴我,我還是個直女!
我!還!是!個!直!女!
其實最後纔是重點:我的萬更你去哪了?!【爾康手】還有就是,雖然我不過這個節,不過也要祝大家萬聖節快樂o(∩_∩)o
好了不說了,我去研究怎樣才能成爲一名合格的蛇精病去了,大家晚安,希望我的研究不會把自己弄成個蛇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