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趙玉問完之後，曾可毫不停滯地舉手回答道，“導演錢進和每一個人都很熟，化妝師的事他自然知道，還有康樂明拉皮條，謝昊愛騷擾女演員，張成功喜歡偷拍，蔡金達改劇本，所有人的隱秘他都知道！！組長，難不成……是他把隱秘告訴給竇自力的？”
“好像……還是說不通！”趙玉搖頭，“錢進是被吊死的……而且他說這些事情，和竇自力的目的不相符啊！難道……”
“那就是張成功！”曾可一拍手，“竇自力在殺死張成功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他的偷拍U盤，然後從他那裡知道的！”
“哎？”誰知，聽到此話，趙玉忽地睜大眼睛，說道，“曾可，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們要想知道答案，或許重點並不在於，資料是在誰身上得到的，而是兇手通過什麼方式得到的！”
“啊？”曾可不明白，小聲唸了一聲，“……不是張成功？”
“你說，會不會……在劇組人員之中，有人故意把他們欺負喬如雪的事情記錄了下來，也可能是手機，也可能是個小本本！”趙玉猜測，“然後，這東西卻被竇自力給得到了，竇自力發現了這些資料，所以才萌生了一個借刀殺人的計劃！既可以殺掉蔡金達，又可以嫁禍給郭一航？”
“我去……”曾可張大嘴巴，“這事吧，有點兒玄了！組長，就算真有這麼個人，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被竇自力得到呢？”
“是啊，”趙玉搖頭，“或許，這件案子裡面，也有着很多巧合的成分在裡面吧！也許，是那人真的搞丟了，也有可能，是在竇自力殺他的時候……”
“哇！”曾可接茬說道，“你是說，竇自力殺人的時候，死者正在看手機，或是看小本本，所以竇自力發現了這個資料，然後才萌生的殺人計劃？只有一個晚上，要設計好計劃殺掉那麼多人？太邪乎了吧？而且，竇自力擺明了衝着蔡金達來的，第一個死者是蔡金達，這不等於咱們又繞回來了嗎？”
“不見得！”誰知，趙玉卻搖頭說道，“沒有繞回來！蔡金達不見得是第一個死者！”
“爲什麼？”曾可不明白。
“我們還沒有確定，竇自力一定是守塔人夫婦的孩子，一定是爲了殺蔡金達而來的呢？”趙玉攤開手說道。
“天吶，我懵了，懵了……”曾可犯暈。
“好吧，我們還是假設竇自力就是守塔人夫婦的孩子，就是爲了殺蔡金達而來的，但是……”趙玉在白板上圈下了一個名字，說道，“我們可不能忘了那個被燒死的許友啊！”
“許友？”曾可雖然撓頭，卻似乎明白了趙玉的意思。
“許友體內的鎮靜劑含量最少，而且兇手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關於喬如雪的線索，所以我們當初懷疑，許友可能是突然醒來看到了兇手，兇手迫不得已才用信號彈燒死他的！所以，許友很有可能纔是第一個死者！”
“你的意思是……”曾可點頭，這下全都明白了。
趙玉用油筆在許友的名字上重重點了一下，說道：
“假設啊，看看事情有沒有可能是這個樣子：
“別看許友是個老實人，可他卻不知什麼目的，在暗地裡記下了那些人在喬如雪身上做過的壞事！
“所以，在他被竇自力殺死後，竇自力得到了他的資料，然後就在現場改變了計劃，決定要殺更多的人！爲的，就是用喬如雪的事情來迷惑警方，將警方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郭一航身上去？”
“哇，那竇自力可真是個犯罪天才了！”曾可驚歎。
“難怪，我當初勘察現場的時候，爲什麼會感到那麼古怪了！”趙玉回憶道，“當時，這件案子看上去像是精心策劃，可又給人一種非常倉促的感覺！原來，這有可能都是臨時設計出來的！”
“嗯……這個嘛……”曾可認真琢磨道，“許友是劇組的老人，人緣又好，說不定，他還真能知道那麼多隱秘！只不過……”曾可再一次撓頭說道，“許友可是被信號彈燒死的啊？手機都燒壞了，更別說本子什麼的。再說，如果竇自力本不想殺他，哪既然已經殺了人，哪兒還有心情去查看死人身上的東西啊？”
“嗯……也是……”想到此，趙玉不得不緊鎖眉頭，再度陷入了沉思。
“組長，竇自力已經上了快艇了，手機訊號明顯加快，”曾可看看手錶，“照這速度，最多40分鐘就能到！你看，咱們的計劃……”
“不行啊……”趙玉擺手示意，“這件事想不明白，咱們就不能貿然行動！打蛇打七寸，如果一擊不能把他打死！別說逃走，特麼的來個反撲都有可能！”
“那……張勇那邊怎麼辦？”曾可又道，“那傢伙已經等不及要回家了！我怕他……”
“放心，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放人！”趙玉看着眼前的白板說道，“現在，我們必須得把喬如雪的事情想清楚了才行，我們剛纔到哪兒了？”
“哦……許友！”曾可一指許友的名字。
“那好，這樣，你把許友的通訊記錄調取一下，看看他之前都打給過什麼人……”趙玉吩咐道，“還有，不是有人去許友家裡檢查過嗎？把記錄文件打開，挨盤兒找，看看許友有沒有備份什麼東西……嗯……”
“好，好，我這就去辦！”曾可趕緊從自己的電腦跟前坐下，可他的手還未接觸鍵盤，趙玉卻又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趙玉似乎想到了什麼，竟是喃喃言道，“我們……我們好像還漏掉了一個人吧？”
“啊？誰？”曾可擡起頭來，臉上疑惑依然。
“如果說，劇組裡面有誰更在乎喬如雪的話，恐怕……只有他了吧？”趙玉看似木然，實則心思如飛。
“你說……郭一航嗎？”曾可猜到了答案。
“郭一航失蹤了，在所有人之中，我們唯獨沒有見過他的個人物品！也不知道他中沒中迷藥……”趙玉眉頭緊鎖，想得呲牙咧嘴，“難道……郭一航是竇自力的——同夥？
“不對，哪有同夥害同夥的？郭一航不可能爲了竇自力亡命天涯……郭一航肯定死了！
“難道……郭一航纔是第一個死者？那個擁有喬如雪資料的人就是他？而竇自力是從郭一航手中得到資料的……”
“郭一航？這……”看着趙玉神經兮兮的狀態，曾可再度萌生了深深的不安。
“李倩說，郭一航是導演錢進推薦來的！沒有任何後臺，錢進爲什麼推薦他？”趙玉卻依然還在繼續自己的神經質推理，“劇組的這個角色，肯定是郭一航用錢買來的！買一個完全沒有亮點的男二號，不合道理……”
“組長，慢點，慢點……”曾可急忙插嘴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郭一航進劇組實際上是爲了調查喬如雪被陷害的事，他是有目的的？他想要將這件事情曝光，替喬如雪出口氣？”
“不！”趙玉果決言道，“喬如雪說過，郭一航是個自私的人，他這麼做不是爲了喬如雪，而是爲了他自己！”
“可是，曝光這件事情，對他有什麼好處？嗯？”
曾可看了看趙玉，誰知，說到這裡，趙玉卻不說話了，只是眼睛瞅着他的電腦。
“哦……明白了，我查，我這就查！”說着，曾可快速敲擊鍵盤，很快把曾可的通話記錄、微信和QQ記錄全都調取了出來。
一旦目標確定，調查便可事半功倍。結果，連十分鐘都沒用，二人便從郭一航的聊天記錄裡面，找到了令人振奮的信息。
“原來……原來是這樣！？竟然……被我們找到了！”曾可先是驚訝地看了看趙玉，然後又看了看竇自力的行動軌跡，說道，“組長，還有20分鐘，竇自力就到了！”
“好！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趙玉在桌子上錘了一拳，對曾可說，“你先通知冉濤，讓他從竇家莊出來之後，去跟吳秀敏匯合，然後一起去竇自力的家裡，查看他老媽的底細！”
“好！可是，要是沒有DNA什麼的，他老媽死不承認她是劉彩雲怎麼辦？”曾可心裡還是沒底。
“哼！在我們的計劃里根本不需要他老媽承認！”趙玉胸有成竹地說道，“恐怕你還不知道吧，論起陰人來，老子可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