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正是她莫名其妙煩躁的原因吧。
“錦姐姐,五王爺讓我明天彈古箏給他聽,你說我彈一首什麼曲子好呢。”關爾雅笑得一臉幸福地詢問花似錦。
花似錦想也沒想,完全由心而發,說:“呃,就彈一首傷心太平洋吧。”
“啊?傷心太平洋?這是什麼曲子?我從來沒聽過。”關爾雅詫異地問道,“這首傷心太平洋是什麼韻律,錦姐姐可否指點一二?”
花似錦忍不住翻了一白眼,我個樂盲,我指點個屁啊!想了想,她覺得有必要敲打敲打一個關爾雅,她伸出手指戳了下關爾雅的腦門:“你呀你,你懂得音律,會彈古箏,至於明天你該彈那個曲子,想必你心中自然比我有數,我看你不是來問我的,你是來跟姐姐我炫耀的吧。”
關爾雅被戳中心事,不由得也正色起來,說道:“雖然五王爺天天召見我,可是我仍覺得我和他之間,似乎隔着重重的濃霧似的,明明他就在眼前,我卻總覺得與他隔着千山萬山。”
花似錦漫不經地挫着指甲,隨口答道:“你這是患得患失的心理。說明你真的很在乎五王爺。”
關爾雅聽了,一把抓住花似錦的手臂,把正在挫指甲的花似錦嚇了一跳,“你幹嗎呢?”
花似錦擡頭去看,只見關爾雅彷彿一副魔怔了的樣子,她那雙大眼睛熾熱地直勾勾地盯着花似錦,“錦姐姐你說的太對了,我的確是患得患失,我真的太在乎五王爺了,他就是我的星星,他就是我的月亮,他就是我的命!”
頓了頓,她盯着花似錦,又說:“倘若五王爺不要我,我還不如去死!”
花似錦又被嚇了一跳,關爾雅後面那六個字“我還不如去死”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個字猶如冰塊,一塊一塊地砸在她心裡,她心底頓時“哧哧”地冒着涼氣。
關爾雅說,倘若五王爺不要她,她就要去死。不會吧。古代的女人怎麼都這麼缺心眼呢。人生有意義的事情太多了,何必非要把幸福築在一個男人身上?
讓花似錦感覺渾身不舒服的是,關爾雅說那話的時候,那語氣也太奇怪了吧,好像是在跟她賭咒一樣,也像是在威脅她一樣。她到底是幾個意思啊。倘若五王爺不要她,這跟她花似錦有半毛錢關係啊,幹嗎要來威脅她?
於是花似錦忍不住白了關爾雅一眼,說:“笨蛋,倘若五王爺不要你,那就再找別的男人啊,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又不是隻有五王爺是個男的。”
“可我只喜歡五王爺!”關爾雅執拗地說道。她坐在鏡子前,癡癡地打量着鏡子裡的自己,鏡子裡的她貌美如花。她挺滿意的,忍不住問道:“錦姐姐,你說五王爺會喜歡我嗎?”
花似錦見關爾雅那一副花癡狀,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實在不想理會這傢伙,可又不得不回答她的話,不然她會認爲自己對她有意見,“不知道啦,你想知道的話,明兒自己去問問五王爺唄。”
關爾雅咬着脣頓足,“人家是女孩子,怎麼可以貿貿然去問五王爺這樣的問題,好丟人的!你能不能出個好一點的主意!”
“我沒主意!”
這個問題令花似錦感覺越來越煩躁,她現在只想快點兒結束這個關於趙煊的話題。她真的很想問問關爾雅,能不能找個跟趙煊無關的話題來和她聊聊。
關爾雅卻不依不饒,忽然又問道:“錦姐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問唄。”花似錦端起茶杯,漫不經心地說。心想,只要不是與趙煊有關的就行了。
關爾雅的眼神,透着小心翼翼地問:“錦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歡五王爺啊?”
花似錦聽了,一口茶差點兒噴了出來又沒噴出來,嗆得她咳嗽不止。
好半天,花似錦才順了氣兒,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轉頭問關爾雅,“爲什麼這樣問?”
“不爲什麼,我就是感覺你喜歡五王爺。”關爾雅的眼底,仍然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花似錦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感覺你感覺,你是神婆啊還你感覺呢!你感覺要是準確的話,那天你在大街上遇到歹徒,早就自己躲開了,還會被搶包袱?你丫自己喜歡五王爺,就覺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歡五王爺!”
花似錦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就是偏偏不回答關爾雅問題的關鍵。
她當然是喜歡五王爺趙煊的!
又是猛男又是美男的五王爺趙煊,又毒舌又高冷的五王爺趙煊,他本身站在那裡,就猶如是一尊讓人仰望的神,誰不敬畏他,誰不喜歡他。更何況她與五王爺相識兩年,被他坑爹過,被他扶持過,與他攜手共度過患難,這個中的複雜感情,不是一句喜歡就能概括的。
世上有美玉,無價之寶,人人皆嚮往之。花似錦知道美玉的好,卻不一定非要佔爲己有,美玉雖好,未必適合她配戴。
趙煊雖好,未必是好理想中的夫君,她要的是一生一世,只一雙人。她這個理想的婚姻,在現代是常態,在大燕朝這種男權社會,卻是變態。
花似錦正在神思遨遊的時候,冷不丁關爾雅蹭了一下她的手臂,“又說:“可是,我覺得五王爺好像喜歡你。”
花似錦輕笑一聲,淺啜一口茶之後,說道:“我跟五王爺是生意合夥人,我又是德王軍隊的軍醫。我既能幫五王爺賺錢,又能幫五王爺排憂解難,他喜歡我又有什麼出奇的!”
關爾雅輕皺着眉,似乎她也不想聊起這個話題,卻不得不聊的樣子,“不是這種喜歡!我這些日子住在德王府,聽德王府的下人們說,有一段時間,五王爺曾經與你同牀共眠,出雙入對,儼然把你收爲通房的樣子。”
花似錦自然也記得那段時間的暖昧,那是趙煊爲了逼使太子放棄納娶她爲太子良娣,與她兩人聯袂演出的好戲,後來太子果然上當,以爲花似錦已經是趙煊睡過的二手貨,一怒之下請老皇帝撤銷了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