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原本有十幾個,一番打鬥下來,眼下只剩下四個了。李廣和張衝正在對付着。
趙煊高聲吩咐李廣他們道:“抓活的!”
說完,他準備爲花似錦處理傷口,他朝花似錦伸出手去,說:“來,把你的領子鬆一鬆,本王看看你的傷勢。”
誰知花似錦聽了,卻彷彿當他是瘟疫一般,急忙往一邊躲去,死死捂着自己的衣領不放。她蒼白着一張臉,聲音略微有些發顫地說道:“王爺請放心,奴才沒事,一點小傷罷了。”
趙煊眉頭緊蹙着,這奴才真是婆婆媽媽得很,於是他怒斥道:“傷口血流不止,連聲音都走樣了,你還說沒事兒!快點,讓本王給你看看傷口。”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花似錦仍然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領子,拼命地搖頭,“奴才真的沒事,不過就是一點小傷。”
趙煊不耐煩起來,“本王只不過是想幫你檢查傷勢而已,你怎麼跟個娘們兒似的!”
說完,他就要動手強行檢查花似錦肩胛處的傷口。
“王爺,被活抓的那傢伙咬舌自殺了。”李廣稟報道。
李廣的話,成功吸引了趙煊的注意力。他回頭瞅了一遍刺客都死光光的現場,眉頭輕蹙,道:“你說什麼?咬舌自殺?”
張衝說道:“五爺,卑職覺得,這明顯是一次有預謀的暗殺。”
趙煊冷哼一聲:“你說得沒錯。看來,本王真是踩到老四的尾巴了。”
張衝詫異道:“五爺的意思是,這全都是四王爺的人?”
“除了他還能有誰?”趙煊太瞭解趙煜了,那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
李廣憤慨地說道:“五爺,四王爺這麼心狠手辣,您應該到皇上面前參他一本。”
趙煊搖搖頭:“人都死光了,沒有證據,說了也是白說。算了,回府吧。”
說完回頭,看見花似錦一身衣袍差不多要被血染紅了,他一伸手又要去扯她的領子。花似錦卻用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低聲懇求道:“王爺,奴才素來羞澀,請王爺不要爲難奴才。”
趙煊像盯怪物似的盯着她,忍不住爆了粗口:“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都傷成這樣了,況且大家都是男人,你還羞澀個鳥啊!”
李廣和張衝面面相覷,都覺得這花似錦實在是娘氣到令人鄙視。
男人往往都看不起太娘娘腔的男人。
於是李廣忍不住語帶譏諷道:“花兄弟這般羞澀,莫不是你的身體長得不像男人,倒像女人?”
花似錦實在是被迫得沒有退路了,只得咬咬牙心一橫,裝出一張哭喪臉來:“既然你們知道我身爲男子漢卻長得像個女人,既然你們也已知道,我不像你們那樣有男子漢氣魄,我知道你們都瞧不起我,但我能不能請你們不要爲難我!”
趙煊真是哭笑不得。原來這傢伙一直知道自己不夠爺們兒呢,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傷口不處理,一直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只得退一步說:“行了,趕緊先回府吧,本王找個大夫給你療傷。”
“不,王爺,奴才想暫時不回府,奴才想去別處療傷,請王爺恩准。”
趙煊快被這個磨磨嘰嘰娘們兒一樣的奴才給氣死了,“行,你說你想去哪療傷?”
“城郊,王爺前段時間賜與奴才的地方。”
趙煊賜給她的田地,目前有房屋有山水有田園野趣,倒是個療傷的好地方。
看着花似錦那張愈發蒼白的臉,想到這奴才是爲了護衛自己才受的傷。他應該無條件地答應這奴才提出的任何要求才是。
“本王準了,那地方很清幽,離京城也近,你就去那裡療傷吧,傷口痊癒了再回來。”
“謝王爺。”
“別磨嘰了,本王送你過去。”
此時花似錦已無力再多廢話了,她順從地上了馬車,李廣張衝趕車,趙煊一路送到了城郊的房子裡。幸虧城郊並不太遠,很快就到了。
這大晚上的聽到有人敲門,孫宏的孃親柳嬸以爲孫宏回來看她了,忙走出來應門。
當柳嬸打開門的那一刻,她看見衣衫上血跡斑斑的花似錦,着實被嚇了一跳。她見過花似錦,知道花似錦幫過她家的大忙,是她家的恩人。
她忙上前攙扶着花似錦,問道:“這孩子,你是怎麼弄的?傷得這麼重!”
花似錦忍着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柳嬸,我沒事,一點皮外傷罷了。”
趙煊還是不放心,道:“李廣,你去找個大夫來。”
“是。”李廣即刻應道,轉身就要出去。
“不用!”花似錦連忙阻止他,“王爺,奴才既能治好馨文長公主的病,便也能治好自己的傷。不瞞你說,其實奴才家裡,以前世代都是郎中,所以奴才也略懂醫術,對於這種小傷,奴才自己能治。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王爺還是趕緊回府去吧。”
趙煊見她堅持,便無奈說道:“也罷。本王先回府,李廣留下來照應你,你有什麼事便使喚他吧。”
李廣一聽不樂意了,對於這個娘娘腔,他一看就很煩,更別說留下來照應他了。“不行,王爺你去哪,卑職就跟到哪,身爲侍衛,卑職的職責是保護王爺。”
趙煊不滿地睨了李廣一眼:“你小子敢違抗命令?叫你在這兒照應,你便在這兒照應,再敢磨嘰本王撤了你。”
花似錦表示頭很大。她實在是巴不得這三個人馬上給她消失。她即使再健壯,也不能長時間地任由傷口淌血啊!會死人的!
“王爺,李廣大哥不必留在此地。奴才需要用人時,使喚柳嬸就足夠了。療傷需要耐心細緻,像李廣大哥這樣的粗人,奴才可不敢使喚他。”
柳嬸也說:“王爺請放心,奴家一定要照顧好花小哥的!”
“就是,有柳嬸就足夠了。”花似錦忍痛附和着。
趙煊想想也是,李廣是個粗人,的確沒有身爲女人的柳嬸細心細緻。
臨走時,趙煊在身上摸了摸,把身上所有的銀票都摸了出來,全部給了柳嬸,吩咐道:“這些銀票你收着,不用害怕花錢。花若男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他是爲了本王才受的傷,你要好生照顧他。”
柳嬸忙躬身應道:“爺放心,我會的。”
趙煊又說:“如此偏僻之地,護衛還要是的,等本王回去後,令府中的府兵總管何進過來護衛你們。”
花似錦道:“謝過王爺。”護衛安全的可以,只要不是進房近身護理照料她就行了。
花似錦終於等到趙煊他們三個都離開了。她前面勉強支撐着的一口氣終於耗盡,臉色蒼白無力地在癱在牀上,猶如汽球泄了氣。
柳嬸見她臉色越發不好,心裡不由得慌了起來,“不行不行,我得去給你請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