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俊眸微眯了下,這個女人,前些日子她看護他,給他擦洗身子,把他看光光了,轉頭卻就去勾搭趙燁了,她可真是有本事!
此時,趙燁看見趙煊看過來,他於是舉手揚了揚,心情很好地和趙煊打着招呼。
趙煊卻別開視線去,當作沒看見他一樣。毫不理會。繼續若無其事地和麥朝文一家人吃飯,聊着事情。
趙燁趴近花似錦,故意在她的耳邊耳語道:“他們好像在商談着五哥和蘭菲的婚事呢。”
花似錦淡淡地“哦”了一聲,內心泛起一圈圈酸澀的漣漪,她晃了晃頭,似乎想晃去心中的酸澀,面上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我五哥又要娶別的女人了,難道你不傷心?”趙燁湊近花似錦,睨着她低聲問道。他知道花似錦和他五哥之間,有着曖昧不清的過往。
花似錦瞥了趙燁一眼,“我爲什麼要傷心?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嫁給你五哥。”
趙燁聽了,眉開眼笑,“你沒有那個心思就最好。眼看你和五哥是沒戲了,不如,你考慮考慮一下我,我向你保證,我這輩子就娶你一個女人,絕對不納妾。”
因爲趙燁靠得太近了,花似錦感覺不自在,她於是伸出兩根手指,抵住趙燁的腦門,把趙燁的腦袋給推開去。但是,趙燁玩心大起,她的手指才一離開,他立即又像不倒翁似的,又向她身邊倒去。花似錦不得不又伸出兩根手指推開他,他被推了開去,逮着機會又倒向她。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去的,玩着這種無聊的遊戲,但這遊戲使他們看着舉止很親暱。
另一邊的水榭亭臺上,趙煊的目光,一下瞥過來,一下又瞥過來,他向花似錦這邊瞥過來的時候,臉色陰沉,眸光陰冷。但是,當他轉頭跟麥朝文說話時,臉上卻又掛着淺淺淡淡的微笑,頗有紳士風度地應對着。
臉上神色變幻的速度之快,堪比梨園戲班的變臉絕活。
趙煊的這個舉止,被花似錦看在眼裡,花似錦真懷疑這人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她心裡對他便多了幾分敬畏。
麥蘭菲見趙煊的目光時不時瞥向另一邊,臉上掛着笑容,道:“真想不到這麼湊巧,八王爺和花大夫今兒也來了。”
“啊,八王爺也來了嗎?”麥朝文眯縫起眼睛,努力地看向對面的水榭亭臺。果然看見一個眉目俊美的年輕男子。“幾年不見,沒想到八王爺竟然越長越好看了。他身邊那個女子,長得也很好看,那是他的王妃嗎?”
“不是!”趙煊驀地有些激動,聲音不知不覺提高了好幾度。
麥家人被他的激動嚇了一跳,一家三口,全都以訝然的目光看着他。
趙煊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於是平復了一下情緒,淡淡地說:“那女人不是趙燁的王妃,她是濟世堂的掌櫃,德王軍隊的軍醫,醫術相當高明。”
麥朝文夫婦“哦”了一聲。
麥朝文的妻子說:“原來,濟世堂是她開的呀,真是厲害呢,不過,她一個女孩子,這麼拼命地拋頭露臉賺錢做什麼?還有她給人看病的時候,還要給男病人摸摸脈的,男女授受不親,她這樣做,終究是不妥!”
麥夫人評價了一番花似錦,語氣中,滿是對花似錦的不屑和鄙夷。
“這有什麼!”趙煊卻維護起花似錦來,“那只是她喜歡的職業罷了。說起拋頭露臉,蘭菲還不是一樣的拋頭露臉,她以前被麥大人當成男孩子鍛鍊的時候,還曾經跟士兵玩過摔跤呢。”
“這……”麥夫人被嗆得無話可說。
“蘭菲她那是爲了保家衛國,不得已才那樣做的,”麥夫人嘴硬地爭辯道。對於趙煊將她女兒拿來跟花似錦相提並論,她心裡很不服氣。
“花似錦也是爲了生存爲了吃飯,她開個藥店,幫別人看病,正正當當地賺錢,沒什麼不妥的!”趙煊語調平靜地說,話語中卻針對着麥夫人剛纔鄙夷花似錦的那番話。
這時,私房菜館的夥計,抱着一本菜譜上來,在花似錦和趙燁的面前攤開來,讓他們倆點菜。
兩人興致勃勃地點起菜來,因爲看着一本共同的菜譜,他們的腦袋,不知不覺就又湊到一塊兒去了,商討着吃哪個菜式好。那樣子,很和諧很親熱。
趙煊看過去,看見這一幕,他剛剛柔和下來的目光,又重新變得陰沉起來。
偏偏那個侍候點菜的夥計,嗓門很大,聲音洪亮得很,絲毫不知道斂低一下自己的音量。他說:“王爺對王妃真是好,換了別人,點菜向來都是男人的事情,女人是不參與點菜的。”
這聲音夠大,一下子傳到八米遠的另一邊去。那邊一桌四個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搞錯呢,你們看,連這兒的夥計,都覺得那女的是八王爺的王妃。”
麥夫人正愁逮不着把柄諷刺花似錦,這會兒,她感覺自己抓到把柄了。於是又出口諷刺道:“那個女的,既然不是王妃,卻還跟着八王爺出來吃飯,跟着八王爺出來吃飯也就罷了,她還肆無忌憚地和八王爺舉止那麼親密,別人不誤會纔怪!”
麥蘭菲也說:“好像真是這樣子的。他們倆好親熱,連我也要忍不住覺得,他們兩個是不是彼此有意思?”
“怎麼可能呢?”趙煊內心燃着火,但他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他們怎麼可能彼此有意思。他們太熟悉了,就好像哥們兒一樣。”
麥夫人淺啜了一口湯,擡眸意味深長地看了趙煊一眼,說:“我是不是錯覺呢,我怎麼覺得,五王爺您似乎很關心對面的那個女人?”
“是啊,本王很關心她。”趙煊倒是坦坦蕩蕩地說道。“因爲她曾經賣身德王府爲奴,貼身侍候過本王,所以本王對於她,還是比較關切的。”
“哦,原來還曾經當過奴才呢。”麥夫人說,語氣更加不屑和鄙夷。
這話,讓趙煊臉色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