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太后聽說兩個孩子今天要進宮來,高興得精神頭好了一些。
他要是給這兩個孩子臉色看,等下太后說不定一生氣,又會急怒攻心暈厥了過去。
太后現在是皇帝的一個老寶貝,他招惹誰也不敢招惹太后。
“平身吧。”老皇帝淡淡地說,然後就靜默了。
“皇帝,你還沒給兩個孩子發賞錢呢。”太后慈眉善目地看着下首站着的那對金童玉女,提醒道。
“哦。”老皇帝這才如夢初醒一般,他懶洋洋地對身邊的一個太監說道:“賞!”
所謂的賞錢,當然是賞給花似錦這個兒媳婦的。
太監當即捧了一個盤子,盤子裡碼着銀子,來到花似錦的跟前,“德王妃請領賞銀。”
花似錦沒想到,自己進到宮來,沒被老皇帝給轟出去,居然還有賞銀領,她當下很是心花怒放,當然她的狂喜只抑制在心裡,沒有顯露出來。
她恭敬地領了老皇帝的賞,“謝皇上!”
太后聽她稱皇帝爲皇上,當即糾正她,“錦兒,你應該喊父皇了。”
花似錦於是彆彆扭扭地喊了一聲父皇。
老皇帝也彆彆扭扭地應了一聲。
雙方都很彆扭。
趙煊笑而不語,彷彿一切事情阻礙,盡在他掌握之中,盡被他掃清了的樣子。
太后歡天喜地的,她看着她的孫子和孫媳婦,越看越歡喜。高高興興也說了一聲:“賞!”
太后的侍女紅玉,於是也端了一盤銀子朝花似錦走過來,她把銀子朝花似錦跟前一遞,笑得燦爛地說道:“德王妃請領賞。”
財迷的眼裡只有錢。花似錦覺得,她今天進宮來,簡直是賺大發了。
她原本的忐忑不安不見了,一下子神采奕奕起來。“謝皇奶奶!”
她那一聲皇奶奶,叫得由衷的親熱。她知道,太后是真心喜歡她真心維護她的人。
“煊兒,錦兒,皇奶奶祝願你們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謝皇奶奶!”一直站着沒吭聲的趙煊應道。
兩人在承乾殿見過皇帝之後,本來應該去拜見皇后的,但解皇后已死。宮中暫時還沒有立後。於是趙煊帶着花似錦,徑自到鳳棲宮見蕭貴妃去。
兩人到了鳳棲宮的大門前。
兩人守門的守衛攔住了他們。
其中一個守衛恭恭敬敬地對趙煊說:“五王爺,貴妃娘娘只讓您進去,至於花大夫,請恕我們不放行!”
趙煊怔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瞪視着那個守衛,“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敢攔着德王妃?”
“五王爺,小的不敢攔,這是貴妃娘娘交待的。”
花似錦一聽,頓時覺得很沒有面子。於是她扯了扯趙煊的衣袖,說:“王爺,算了,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怎麼可以算了?她要是不想認她的兒媳婦,就等於她也不想認我這個兒子。”
頓了頓,趙煊回頭,對守衛說道:“你進去告訴貴妃娘娘,要麼兩個都見!要麼一個也見不到!”
守衛撓了撓頭,最終還是進到鳳棲宮去,把趙煊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達到蕭貴妃。
蕭貴妃一聽,心裡着了慌,她不想認花似錦這個兒媳婦,但是她怎麼可能不認趙煊這個兒子呢。於是她皺了皺眉,揮揮手說:“去,讓他們兩個都進來。”
守衛於是跑回大門前去,對趙煊說道:“五王爺,德王妃,貴妃娘娘讓你們倆都進去。”
花似錦聽了,心想蕭貴妃還是愛兒子的。正因爲蕭貴妃愛她的兒子,所以不得不愛屋及烏,接納她這隻在蕭貴妃看來很討厭的烏鴉。
其實,花似錦寧願蕭貴妃堅持不讓她進去。她知道蕭貴妃不喜歡自己,她實在很不想進去面對蕭貴妃,接受蕭貴妃那刀子似的目光刺向她,跟凌遲她似的。
但是蕭貴妃卻向趙煊妥協了。這下她只好跟着趙煊進了去,心裡默默地做好被蕭貴妃奚落諷刺的準備。
心裡正惴惴不安着,身後忽然傳來太后的聲音:“等一下。”
花似錦轉過身去,果然看見太后坐在輪椅上,被紅玉推着前來。
“皇奶奶,你怎麼也來了?”花似錦連忙迎上去問。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說:“錦兒你別怕,皇奶奶來爲給你護駕保航,保證蕭貴妃不敢動你一根汗毛!”
趙煊聽了笑起來,“皇奶奶,有我在呢,即使你不來,母妃也不敢動她一根汗毛的。”
花似錦看了看走在前頭的太后,再看了看走在她身邊的趙煊。頓時感到一陣巨大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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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紅玉和另一個侍女的幫忙下,走進了蕭貴妃所在的正廳裡。
蕭貴妃本來正端着架子,等着花似錦前來給她行禮。結果當她聽到有人走進正廳時,她擡頭一看,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向太后行禮,“參見太后。”
“免禮!”太后臉色淡淡的,端足了作爲婆婆的架子。
蕭貴妃悄悄瞄了太后一眼,見太后臉色冷淡,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她不由得有些提心吊膽。整個天下,數老皇帝的權力最大;但是整個皇宮,卻還有一個人的權威,比老皇帝還要大,這個人就是太后!
太后可以說,是整個皇宮至高無上,但不參政的神。
她不參政,卻比那些拼死拼活去參玫的女王更加厲害,更有權勢。
這時,趙煊帶着花似錦站了出來。
趙煊說的是:“參見母妃。”
花似錦說的是:“參見貴妃娘娘!”
太后於是連忙糾正她:“好孩子,你又喊錯了,應該跟煊兒一起喊母妃的。”
“皇奶奶說得對,作爲德王妃,你應該跟着本王喊母妃。”趙煊也說道。
花似錦忍不住瞄了蕭貴妃一眼,只見蕭貴妃一記厭惡的眼神朝她迅速刺了過來。
她不由得挺了挺腰板,說:“回太后,回王爺,並非臣妾不想喊母妃,而是母妃昨天在德王府說過,不許臣妾喊她母妃,所以臣妾這纔不敢喊的。”
蕭貴妃目瞪口呆,這個花似錦看上去不聲不響的,好像很好拿捏的樣子,卻竟然敢在太后和趙煊的面前,告她的狀,而且還當着她的面告狀,實在是可惡得很,真是太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