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幹什麼,我就是隨便走走,誰知道就遇上你了。”賓漢笑了笑說。
他對大燕的文化有所瞭解,知道大燕的女人,喜歡含蓄的風格。
所以,賓漢縱然喜歡花似錦這個中原來的女人,他也不敢貿貿然彪悍地示愛。怕把人家中原妹子給嚇跑。
花似錦開玩笑,“看來,柔然草原還是小了,咱倆隨便走走也能遇上。”
“不是柔然草原小,是咱倆有緣分,有緣分才能碰上,錦姑娘,你說是不是?”
花似錦笑了起來,“是啊,咱們倆挺有緣份的。”
“錦姑娘這是上哪去?”
“我要放牧去。”
“哦,正好我今天沒事,不如,我跟你一起去。”
花似錦愣了一下,“什麼?你說什麼?你要跟我一起放牧?”
“對啊。”
花似錦連忙擺擺手,“那怎麼行,賓漢哥你是首領,哪用得着放牧?”
賓漢看着花似錦,“你是可汗的座上賓,你都可以放牧,我爲什麼不可以以?”
“我放牧,純粹是衝着愛好去的,我就是喜歡放牧,感覺跟玩兒似的。”
“嗯,我也喜歡放牧,放牧對於我們柔然人來說,已經是融入骨子的事情。”
花似錦見賓漢這麼堅持,她於是說道:“那好吧,一起去。”
兩人於是一起去放牧。
他們把牛馬羊趕到一處肥沃的水邊草地上去吃草。然後兩個人在地勢較高的地方鋪了氈毯坐了下來。
賓漢坐下來的時候,離花似錦很近。他是挨着她坐下的。
花似錦心想柔然人對於男女之情,並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去束縛,所以柔然並沒有男女大防的觀念。花似錦見賓漢捱得那麼近,她只當他們柔然人作風粗獷不拘小節,再說她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覺得一對男女並肩坐在那裡談談人生,是很正常的事。
因此,她神態非常自然地,和賓漢並肩坐在那裡。
賓漢給她講草原上的趣事,她給賓漢講中原上的趣事。
兩人互相交換着趣事,竟然聊得興高采烈的,都差點兒忘了他們是來放牧的。
花似錦笑點比較低,是個大笑姑婆,賓漢給她講好玩的事情時,她經常會笑得前俯後仰的。
就在花似錦和賓漢正在愉快地聊着天的時候。
柔然草原靠近谷海關的那一邊,有三個人騎着馬,正在往柔然的腹地走來。
這三個人,赫然是趙煊,以及他的兩個侍衛李廣和張衝。
“五王爺,恕卑職多嘴,您在京城裡剛剛扳倒了四王爺,爲什麼這麼着急趕來柔然草原。難道柔然又起亂?”張衝問。
“你笨啊!五王爺只帶着咱們兩個前來,說明並非柔然又起亂,五王爺一定是因爲別的事情來了。”李廣非常鄙視張衝的智商。
張衝被李廣鄙視,他完全不在意,反正他被鄙視,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呵呵,不知道五王爺是爲了什麼事?這麼忽忙地要來柔然。”
趙煊聽着兩個多嘴的侍衛你一言我一語,他就是不出聲,讓他們去猜好了。
李廣道:“還能因爲啥,肯定是因爲花王妃而來的唄。”
“好傢伙,王妃一介女流之輩,竟然隻身來到草原麼?”張衝驚詫。
“王妃和柔然的淵源深,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裡的可汗和可敦,都是她的好朋友。”李廣說。
“我不相信,咱們五王爺會爲了一個被降爲妾室的女人,專程來到柔然草原。”張衝搖搖頭。
趙煊的臉色頓時很不自然起來。
“咳咳——”他一隻手握成拳頭,湊近脣邊,用假咳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因爲他這回專程來到柔然,還真的就是花似錦這個從正王妃被降爲妾室的女人。
“快點趕路,廢話少說。”他又說。說完,他揚鞭打了一下馬屁.股,那馬瞬間快跑了起來。
李廣和張衝“哦”了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兩個侍衛都有點想不到,他們主子明明是個高冷男神,什麼時候竟變成了癡情種,上演起草原追妻來了?
三人騎着馬跑着跑着。
兩個侍衛跑到前頭去。
李廣眼尖,他看到前方出現兩個小黑點,再細看,原來是兩個並肩挨着坐在一起的人。
“五王爺,那裡有人!”他趕緊向趙煊報告。
“放慢腳步,過去看看。”趙煊吩咐。
於是三人都放慢腳步走上前去。
三個人的馬匹,馬蹄安裝了特殊的消聲設備,再加上是草地,所以三匹馬踏地無聲。
三人漸漸走近,李廣眼尖,而且他熟悉花似錦,以前經常奉命跟蹤她。所以,雖然花似錦穿着柔然的服飾,但是他憑着花似錦的背影,仍能一眼就認出花似錦來。
“五王爺,前面並肩坐着的是一男一女,那女的,好像正是咱們王妃。”李廣又向趙煊報告說。
此時,趙煊也看見了,並且認出來了。他對花似錦背影的熟悉程度,自然不亞於李廣,他喃喃地說道:“果然是她!她真的在這裡。”
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看見花似錦正笑得花枝亂顫,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趙煊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見她旁邊坐着的那男人的裝扮,那男人赫然是柔然的一個首領。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心裡頭不免酸溜溜的。
他大燕的京城,日夜思念着她,四處尋找着她,爲她衣帶漸寬終不悔。而她,竟然就坐在柔然草原的一個小山包上,和一個柔然的男人肩並肩挨坐着聊天,時不時還笑得前俯後仰的。一看就知道她很開心。
趙煊暗暗咬牙,這個無心無肺的女人!
她真是無比瀟灑!
……
此時此刻,花似錦和賓漢正在聊着天,聊興正濃,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身後,有三個人正在對他們虎視眈眈。
賓漢本來警惕性挺高的。
但是,這會兒,他正忙着泡妞,正忙着使出渾身解數來使花似錦歡笑。
他的警惕鬆散了,從一頭警惕的狼,變成了溫柔的羊,自然也就沒發覺,自己的身後,趙煊等一行三人正在慢慢靠近。
花似錦一向遲鈍,警惕性低,她就更加沒有覺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