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麗書院的客卿在德膳居能夠取三個菜,菜用小瓷盤盛着,雖是精緻,但分量很少,朱淑真拿板栗燒野雞、籠蒸螃蟹、玫瑰豆腐三個菜,白衣花錢買宮保野兔、紅棗雪蛤湯,卻足夠他們一起吃的。
魏仲和賢政殿學士、鹿麗學院的老師來到德膳居後便進了接待皇室的客房中,趙嫺玉卻獨自來到他們面前,露出清雅的笑意道:“聽說朱姑娘是臨安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明晚想向朱姑娘討教番琴藝,希望朱姑娘能答應。”
“玉公主既有此雅興,我們哪敢不奉陪,聽聞魏大學士琴藝高超,聲名聞於市井,我們不如來個雙雙比試如何。”
白衣看趙嫺玉離開,哪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定是知道朱淑真和魏仲以前的戀情,想用比試來羞辱朱淑真,趙嫺玉師承琴魔,她的琴彈得出神入化,特別善長彈奏鳳求凰,縱是司馬相如再生都不能及。
他瞧幽棲柔情的目光,笑道:“淑真你別擔心,待會我教你一首曲子,想來能夠贏過趙嫺玉的魔琴。”
月光帶着三分淒涼,朱淑真小舍旁鮮花盛開,小蟲躲在草叢中鳴叫,朱淑真將撐着雕窗的木棍拿下,朱淑真朝紈紈暗使個眼色,紈紈急忙拉住白衣的手掌撒嬌道:“爹爹,你留下來陪紈紈睡好不好!”
“紈紈,你和孃親睡不好嗎?”
“不嘛,我就要和爹爹睡。”
朱淑真嫵媚多情、明眸善睞瞧着白衣道:“你就留下來吧,待會教我武功和琴譜,紈紈很愛你呢!你若離開她會哭的。”
臥室內側是朱淑真沐浴地方,用一扇春景屏風隔開,閨房中隱約能瞧到裡面的朦朧身影,白衣和紈紈在溫席間玩鬧,燭光跳躍,襯着朱淑真沐浴的場景,暗香浮動,白衣神情極是尷尬。
朱淑真梳洗完畢,特意換一件透明的絳綃來到白衣身旁,她雪瑩瑩的嬌軀散發誘人的香氣,笑盈盈拉着白衣來到古琴旁,他將笑傲江湖曲譜寫給朱淑真,朱淑真嫵媚欣喜地笑道:“這首笑傲江湖的曲譜糅雜嵇康的廣陵散彈奏法,確是絕世的珍品,我們明日定能贏過那嫺玉公主。”
“這首笑傲江湖曲譜是日月神教曲洋和衡山派劉正風所做,我得蒙兩位前輩傳授此譜,淑真你才辯無雙,這首曲譜給你最合適不過的。”
葉白衣和朱淑真琴簫合奏,渾然天成,花港的月夜響起絕唱。
“淑真,我教你的內功叫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這門內功威力奇大,能夠青春永駐,美容養顏,需打通全身經脈方能修煉,你任督未通無法修煉此神功,我先教你逍遙派輕功凌波微步,他的要旨是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你既精通易經,想來很快能學會。”
朱淑真博覽羣書、才華橫溢,她腳步踏着六十四卦,如林下風度、蹁躚而舞,體內真勁自主修煉,她走完個周天後,內功愈加精進,她此時穿着薄衫,使凌波微步時衣裙飛舞,春光乍泄,嫵媚多情,旖旎萬分。
白衣一直都思考着一個問題,他的教學方式有沒有錯,例如將一劍千擊、綿裡藏針教給婉蓉,他是不是需要總結劍道的感悟,將感悟和她們分享即可,很快他就否決掉自己的想法,倘若是先天境的高手,這樣的做法的確很好,他們都只是後天境,需要做的是將武功練好。
朱淑真詩情卓越,他考慮一番,還是準備將情劍的感悟告訴朱淑真,她的詩詞意境或許能幫助她成就另一種獨特的劍術,此外他將衡山劍法、迴風落雁劍,泰山劍法、七星落長空都教給朱淑真。
劍法雜亂是學武的大忌,他深諳此道理,並未將更多劍招教給朱淑真,衡山劍法的輕盈、泰山劍法的凌厲能夠很好的結合,他教劍法給朱淑真大有深意。
寅時朱淑真和紈紈合衣睡着,白衣盤坐在涼蓆上修煉北冥神功,他體內金焰、紫冰兩種火焰相生相剋,竟然徹底沉寂,他需要突破北冥吐息的高層次,突破到先天境界,利用妖帝獨特的法門將金焰、紫冰威能化爲己用。
等明晚事情了結,他便到江湖尋找紫霞秘籍的線索,順便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白衣想他的江湖聲望愈高,就能收攏更多的豪客來投誠,皇甫、覺諦和岐螯都不會放過自己,倘若他們將妖刀公之於衆,他在江湖再無容身之地,所以他要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白衣和朱淑真用一曲笑傲江湖曲聞名臨安城,出乎意料的是趙嫺玉沒有絲毫的惱怒,她笑着邀請白衣到皇宮作客,白衣婉言拒絕,他總覺得魏仲和趙嫺玉有股邪惡的氣息。
長亭外、古道邊,碧草芳連天,白衣和朱淑真在柳樹下揮淚告別,他答應朱淑真元宵節回臨安城來看她。
嶽不羣到福建泉州金刀王家躲避仇敵時,嶽靈珊偷盜紫霞秘笈給令狐沖,希望紫霞秘笈能化解掉他體內異種真氣,令狐沖聽說是偷來的寧死不練,陸大有念給他聽時被點住穴道,他出去後再次回來時,誰料到陸大有慘死,紫霞秘笈不翼而飛。
按照當時的情況分析,偷盜紫霞秘笈的竊賊定是知道嶽靈珊的舉動,也知道紫霞秘笈不在嶽不羣的房中,白衣推測他來到令狐沖的房間,取走紫霞秘笈時被陸大有識破身份,便將他殘忍殺害了,嫌疑範圍縮小到華山派或金刀王家中。
金刀無敵王元霸是林平之外公,在福建路也是赫赫有名,可福威鏢局被滅門,王元霸卻無動於衷,可見他不敢找青城派的麻煩,關於鑑譜一事,顯露出他對辟邪劍譜的關心,江湖的冷漠竟到如此心寒的地步。
福建路沿海一帶發生海嘯,加上貪官橫徵暴斂,東瀛倭寇燒殺搶掠,百姓民不聊生,四處逃難,流離失所,當地百姓都往重兵把守的泉州逃難,一路上所見餓殍滿路,到處是蕭條荒涼的悲慘景象。
白衣換到足夠的乾糧,遇到逃難、飢餓的百姓,他就增銀子和乾糧,他來到泉州城下時,城門被官兵封鎖,所有的逃難災民都被攔在城外,凡擅闖着便要格殺勿論。
四月的天火熱起來,白衣策馬朝城門駛去,突然一個十三四歲、衣衫襤褸的小女孩站在路中央攔住白衣去路,眼瞧那女孩要死在馬蹄下,白衣雙腿使勁夾住馬背,馬騰空躍起。
白衣翻身下馬,衝愣在原地、渾身惡臭的女孩喝道:“小丫頭,你攔在路中央,不要命了。”小女孩猛地跪倒在地,摸着淚水磕頭道:“大哥哥,我的爺爺三天都沒有吃飯了,他會餓死的,你救救我爺爺,賞我們口飯吃吧!”
白衣瞧災民飢餓的目光,心想包裹中乾糧哪夠分,他若給乾糧小女孩,定有更多災民要來討要,勢必將引起鬥毆事情,小女孩的乾糧也會被搶去,甚至還會丟掉性命。
“我沒有乾糧,但我懂些醫術,你帶我看看你爺爺吧!”
白衣暗中朝女孩使個眼色,那女孩眼神明亮,隨即領悟到白衣的意思,急忙帶着他走進郊外的小樹林中,一個蜷縮的老者躺在大樹下。
他將木輪勁灌注到老者體內,老者緩緩睜開眼睛,他將包裹內的清水、食物遞給老者,老者感動得熱淚盈眶,接着食物的手掌顫抖,乾裂的嘴脣蠕動道:“多謝恩公,多謝恩公。”
老者和女孩狼吞虎嚥吃完掉食物,白衣額頭微蹙,望着那高高的城牆,心想恐怕城內也是災民滿患,他聽說闖王派麾下將領紅娘子來泉州圍剿倭寇,勢必是想趁機謀取泉州,南宋仰仗闖王拖住吳三桂,纔有足夠的兵力抵擋北清的攻勢,闖王若能解除泉州的危機,再禮貌性的向宋廷索要泉州,哪有不給的道理。
“老人家,你們是哪裡人,泉州城被封鎖是怎麼回事?”
老者跪倒在地,磕了個響頭,靠着背後的大樹道:“恩公,我叫倪子推,這是老朽孫女倪霽,我們是湄洲島人,湄洲島被倭寇佔據,我們一路逃難,聽說泉州城外每日都開倉放糧,我就和孫女來到這,哪料到災民太多,每日的賑糧有限,我年老體邁,孫女年幼體弱,哪能搶得過他們。我一把老骨頭死掉不要緊,可我這孫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希望恩公能夠帶着我這孤苦無依的孫女,她洗衣服做飯都會的,公子缺個丫鬟伺候吧!”
“老人家,我這有二十兩銀子你先拿着,我獨來獨往習慣了,這實在是恕難從命。”
倪子推臉色煞白,噗通跪倒磕頭,眼淚鼻涕一起流,哭喝道:“恩公,我倪子推在湄洲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勢必要殺回湄洲島的,我孫女倘若跟着我,我哪能放心,你俠義心腸,難道忍心瞧着我們祖孫兩人慘死。”
“賑糧啊!闖王來發糧食啦,大家快跑吧!”
白衣心想倪霽興許能投奔到靈鷲宮,只是靈鷲宮天高路遠,他哪有時間親自送她前去,他正想着,突然四周響起一道道災民的喊聲來。
“老人家,一切的事情等我們進泉州城再說吧,我定會給令孫女找個歸宿的,還請你放寬心。”
他說完便跟着衆人朝放糧的地方跑去,倪霽和倪子推亦跟上來,紅娘子在江南西路安遠起義,誅殺貪官污吏,地主豪紳,焚燬官府,破獄釋放囚犯,打開糧倉,賑濟饑民,深受貧苦百姓的擁護,是闖王的十八主神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