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我站在這裡,隨便你殺,”八級遊仙也氣得不輕,“一刀砍不死我,你就死定了。
“那我真的砍你了啊,”蒙面大漢猶豫一下,繼續恐嚇對方。
“瑪德,你有完沒完,”八級遊仙手裡長槍一抖,竟是不耐煩要動手了。
旁邊也有人起鬨,“殺了算了,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
“我真的砍了,”蒙面大漢身子前躥,一刀斬下。
看他出刀不穩,八級遊仙冷笑着擡起長槍,然後,他只覺得手上微微一震,愕然地看到,長槍被砍做兩段,緊接着,他半個身子就飛了起來。
周家的其他人登時就石化了,大家做夢也沒想到,自家八級的遊仙,居然被這個藏頭藏腦的六級遊仙,一刀斬做了兩段。
“你看,我說我發起飆來,自己都害怕,你們偏偏不信,”蒙面大漢洋洋得意地發話,一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儲物袋。
“中階靈刀,”埋伏在不遠處的褚弄影倒吸一口涼氣,眼中也是濃濃的震撼之色,“這傢伙……扮豬吃老虎。”
在場的周家人卻沒想那麼多,眼見自家子弟被殺,三個人登時衝了過來,還有人祭出法符,一道電光重重地向大漢劈下,“去死!”
“我只是想打劫儲物袋啊,”大漢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奈,但是下手卻不慢,身子一晃突出包圍,同時卻又有兩顆人頭飛起。
這一隊小隊共七人,兩個明顯不擅長戰鬥的人,站在不遠處觀看,見到情勢大變,想也不想一擡手。放出一道焰火。
“糟了,後退,”最着急的不是陳太忠,而是埋伏在不遠處的陶褚兩家四人。他們可不想讓周家以爲。己方跟那蒙面大漢有什麼瓜葛。
“大家別慌,結陣。”周家的外衛還是很有經驗的,眼見不能力敵,馬上做出決定,“只要我們能撐到老祖來。就有救了。”
“我都說了,只要儲物袋,爲什麼一定要逼我發飆呢?”蒙面大漢身子前欺,咬牙切齒地發話,刀光又是一閃,又一名周家子弟被砍做兩段,他抱的靈狸也被砍做兩段。
剩下的三人見狀。吃驚之餘,沒命地往身上施加符籙。
那蒙面大漢卻是不慌不忙,先撿了幾個儲物袋,然後走到三人面前。認真地發話,“打劫,交出儲物袋,饒你們不死。”
“閣下只管下手好了,”那三人中有人冷笑,睚眥欲裂地大喊,“你惹上大麻煩了,青石周家跟閣下不死不休!”
“那你就死吧,”蒙面大漢惱羞成怒,一刀又斬殺掉此人。
“我給出我的儲物袋,能放我一馬嗎?”一個周家子弟膽戰心驚地發問。
蒙面大漢沉吟片刻,才提刀向此人斬去,“早幹什麼去了?現在跟我說這些……晚了!”
“住手!”遠處傳來一聲怒吼,幾道人影電射而來。
蒙面大漢直若未聞,將此人斬殺之後,取下儲物袋,看一眼那瑟瑟發抖的周家子弟,又看一眼遠處,轉身就跑,“我擦,來高手了,必須跑了。”
“賊子休走!”追在最前面的,就是一級靈仙周德嶺,大家在營地看到警訊,還以爲發現什麼目標,連招呼都顧不上打,直接就奔了出來。
不成想遠遠地看到,自家的族人被蒙面人砍殺,心裡的火騰地就上來了。
眼見此人搶了儲物袋要跑,周德嶺好懸咬碎了鋼牙,手一擡,一方小印打了出去,小印在空中迅速地變大,“受死!”
這是他晉級靈仙之後,託人煉製的靈器,號稱“如意印”,威力巨大,上次在樑家莊外,陳太忠有玲瓏小塔護身,都被砸得口吐鮮血。
那蒙面人不回頭,一個勁兒地跑,直到大印堪堪及身,才身子一閃,想閃過那小山一般的大印。
如果讓你閃開,我這如意印還配得上“如意”二字嗎?周德嶺獰笑一聲,一邊追,一邊控制着大印轉向。
然而,就在大印轉向之際,對方腳下一個拌蒜,身子向前栽去,手裡的長刀下意識地一揚,正好將撞來的大印托起,擦着頭皮飛走了。
“混蛋,”周德嶺快氣瘋了,這樣被人躲過如意印,他生平還是第一次遇到,於是一擡手,掐訣收回如意印,就待再次激發。
“六級遊仙?”他身邊一聲輕咦響起,卻是周道平追了上來。
此人不愧是老牌三級靈仙,起步比大家慢了很多,現在卻已經追上來了,尤其是他的手裡,還拎着一個人,正是那支外衛小隊的僅存者。
周德嶺這纔來得及看對方的等級,然後也是一愣,“我艹,有沒有搞錯?這廝有同夥?”
“沒有,他只有一個人,”周道平手上的遊仙叫了起來,“一個人就殺了我們六個人,一刀一個……老祖,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兩個靈仙聽得交換一下眼神,周道平發話,“德嶺你回去,守好營地,此人的來歷成謎,沒準……”
他雖然跑得極快,但還是輕鬆得很,他看一眼某個方向,壓低了聲音發話,“這很可能是陶褚兩家設下的陷阱。”
“憑他們也敢?”周德嶺只聽得眼睛一瞪,不過事實上,他心裡也有類似的猜測,於是回答,“道平叔你且回營,這小子交給我了。”
“憑你未必拿得下他……算了,營地都是內衛外衛,年輕子弟不多,”周道平將手裡的遊仙隨手一扔,“趕快回營,通知大家事情有變化,最好能通知德震老祖。”
“我現在就通知,”那遊仙倒也機敏,身子一落地,就取出了通訊鶴。
眼瞅着前方的六級遊仙還在沒命地狂奔,兩名靈仙加快腳步,怎奈他們快一點,前面的人也快一點。
又追一陣,周道平火了,深吸一口氣,腳步變得飄忽起來,步子也奇大,眨眼追到蒙面人身後,擡手就是一道掌心雷,“閣下,留步。”
“不就是搶了幾個儲物袋,用得着這樣嗎?”蒙面人身子詭異地一扭,左腿用力一蹬地,一個急剎車,身子旋風一般轉過來,擡手就是一道雪亮的刀光奔襲而來。
周道平執掌周家多年,什麼樣的魑魅魍魎沒有見過?他冷笑一聲,手裡的長刀瘋狂地贏了上去,“鼠輩!”
甫一接招,他就知道糟了,這種雄渾的刀勢和不可抵擋的威壓,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接觸到的,於是奇快地激發法衣,“這是靈仙,戰力不下於我……閣下,周家與你有恩怨嗎?”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靈刀已經崩裂,對方刀勢不減,直接砍向他的身體。
所幸的是,他退得夠快,刀氣劃過他的前胸,法衣都被劃破,好在他還身着內甲,只覺得胸前火辣辣地疼痛。
“其實恩怨也不算大,”陳太忠輕笑一聲,又是狠狠一刀砍過去。
周道平這次坐蠟了,他其實也是崇尚進攻的主兒,就主攻刀法,他身上甚至沒有防禦的法器,只是穿了法衣和內甲。
但是比刀法,他根本不是對手,手中初階上品靈刀,居然被人活生生擊爆。
少不得他往自己身上拍一張中階金剛靈符,又取出一根黑色的鐵棍,硬生生迎了上去,他的棍法也有一定造詣,雖然趕不上刀法,但是他手中鐵棍不是尋常貨色。
這根鐵棍,是他在黑莽林的某個廢墟里撿到的,異常堅固,他拿回來之後找人鑑定,也沒人知道這是什麼級別的兵器。
鐵棍也沒什麼神奇之處,就是一點:結實,中階靈刀都不能損其分毫。
再加上不弱的棍法,他相信自己跟蒙面人也有得一拼。
見對方狠狠一刀砍來,他使出混元棍法迎了上去,這是他一級靈仙時縱橫四方的棍法,現在使出來,也是難得的兇猛。
只聽得叮叮叮叮一陣亂響,他的鐵棍居然一聲聲地架住了對方雄渾的刀法,但是隨着鐵棍上的雄渾力道一次次地傳來,終於在一聲輕響之後,鐵棍撒手飛出。
陳太忠的刀法,連中階防禦靈器都能打得粉碎,區區三級靈仙的手臂,又怎麼扛得住?
“既然恩怨不大,我們可以談一談,”他又使出剛纔的步子,只兩步就退出了很遠,“死了些小輩,我可以做主:無所謂。”
周道平從來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但是對方給他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了,撇開戰力驚人,只說這刀法,就肯定是有來路的。
而且他認爲,今天的事情,很有可能是陶褚兩家暗算周家,請來了高人,這時候周家不宜盲目樹敵,哪怕不能拉攏對方,分化也是可以的。
但是陳太忠哪裡肯聽這些?他知道家族和宗門,應該都有點保命的手段,而他無意去嘗試對方有什麼手段,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這纔是王道——武功再高,一磚撂倒。
他想都沒想,就再次衝了上去,嘴裡卻是在說,“哦,那真的可以談一談嘛。”
他看出來了,對方的步法,相當地精妙,但是同時,應該是極爲損耗靈氣的——既然能殺人,扯這個蛋做什麼。
“德嶺燃血,”周道平一看,知道事情不能善了,果斷地發話,“撐十息,我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