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豔纔不可能給劉園林解惑,她不答反問,“你從哪裡得到的?”
“一個古墟吧,裡面詭異得很,”劉園林倒是不怕告訴她,“這樣的種子,我一共得到五顆,有兩顆被我催生出來了,但是……都沒長大。
“你怎麼可能種得好它?”王豔豔冷笑一聲,“那古墟里,你還得到些什麼?我可以高價購買。”
劉園林哪裡還會再告她?他反而要問一句,“我告訴你這東西的來歷了,你不告訴我……這是什麼?”
“你知道了真相,對你不是好事,”王豔豔淡淡地回答一句。
至此,她也不再問古墟里還有什麼,劉園林也不會再說。
商定半個月之後交貨,劉園林駕起飛梭離開,陳太忠則是第一時間神識掃視一下誅邪網,發現上面已經沒有他人的神識,果斷先煉化了。
王豔豔則是抱着那三顆種子,左看右看愛不釋手。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陳太忠這做主人的都有點好奇。
“好東西,”刀疤神秘兮兮地發話,“不過現在不能跟你說……劉園林沒準又潛回來了。”
“我看他在不在左近,”陳太忠手一動,手裡多出一個小盒子,向着四周轉一下。
小盒子在轉到某個方向的時候,上面的紅燈急劇閃爍着,他衝着這個方向冷笑一聲,“留下二十顆靈晶,立刻滾蛋……下次不會這麼便宜了。”
隱身的劉園林默默地放下二十顆靈晶。轉身疾馳而去。
萬戟派的大師兄,對自己的隱身術。一直是很自信的,第一次被對方識破,他心裡很不服氣——我當時要是不那麼自大,能注意收斂點殺氣,你怎麼能發現我?
第二次就是他追蹤王豔豔了,聽說對方不怕自己跟來,而他正值心情忐忑不安之際,不欲得罪對方。所以就現身了。
待到恩怨揭過,他離開的時候,心裡又不平衡了——你一定能發現我嗎?
他這次是認栽了,但是他非常確定,對方的修爲,絕對不如自己。
那小子無非是手上底牌多,財大氣粗底蘊深厚。
陳太忠若是知道。萬戟派大師兄會認爲自己“底蘊深厚”,估計會嘔血三升。
抱着這種不服氣,劉園林做了第三次嘗試,半路悄悄返回來,就要看對方能不能發現自己。
結果人家還真的發現自己了,他只能乖乖地放下靈晶。頭也不回地猛跑。
王豔豔去那個方向走一遭,回來的時候,手上捧着一大堆晶瑩的石頭,眼角眉梢全是笑容,“原來這就是靈晶啊。第一次見……你怎麼能發現他的?”
“你們上午是不是都去爆炸現場了?”陳太忠不答反問。
“我們肯定都會去啊,那麼大的動靜。”刀疤理所當然地回答,“這個劉園林就是當時假裝離開,後來悄悄跟上我的。”
“詛咒是什麼?是慢性傷害嗎?”陳太忠嘴上發問,手中的盒子還在四下掃視着。
“詛咒……是一種負面力量,形式分爲很多種,”王豔豔知道自家主人沒啥常識,儘量用比較平直的語言表達,“從道義的角度上講,涉及了因果,而外在的表現,大多爲長久的微傷害,也有比較激烈的,但是就少見了。”
“他既然去了現場,那肯定就沾染上了詛咒,”陳太忠微微一笑。
他敢放心跟刀疤見面,也是料定了這一點。
當時做測試的時候,他沒想很多,但是測試完之後,他就意識到了——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不驚動桃枝鎮啊。
驚動了桃枝鎮,自然也會驚動在桃枝鎮的萬戟派三人。
“你手裡這個東西,可以測到被詛咒的人?”王豔豔愕然地看着那個小盒子。
“所以我不怕他隱身,”陳太忠笑一笑,收起了小盒子,“在地球界,這叫定向詛咒計數器……我們那裡,一般把詛咒叫做蓋革。”
“那咱們現在?”王豔豔看向他的眼光,有點怪異了——地球界只是個下界,居然有如此層出不窮的詭異法門?
“你去桃枝鎮門口等我,”陳太忠淡淡地發話,他在周邊藏了四顆核彈,得起出來才能走人,“等我到了,咱們一起進去。”
知道劉園林身上也有核輻射,他就不怕正大光明地回桃枝鎮了。
於是,桃枝鎮的守衛,又再次開了眼界,先是萬戟派的大師兄獨身一人,安然歸來。
大家正說萬戟派勝了,不多時王女修也回到鎮子口,又過一陣,來了一個蒙面的男修——陳太忠覺得現在的形象太丟人了。
他不是在意容貌的人,但是太難看了,也說不過去。
王女修說,這是自己的主人,守衛當然不敢攔着檢查。
大家於是私下猜測,這兩家的碰撞,到底是怎麼一個結果?
當天晚上,城主府的人求見陳前輩,被王豔豔擋駕——我家主人閉關了,有什麼事兒跟我說。
次日,劉園林離開桃枝鎮,不知去向。
這種詭異的局面,令桃枝鎮的居民們津津樂道,大家都充分發揮想象力,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不管怎麼說,陳前輩身爲桃枝鎮的居民——哪怕是臨時居民,能力壓萬戟派的大師兄,鎮裡的居民都覺得與有榮焉。
第二天,姜家留在桃枝鎮的兩個靈仙找上門來,商量雙頭碧蜥的收購——他們對此有必得之心,而此前的爭鬥,姜家是站在陳前輩這邊的。
依舊是王豔豔接待。
這時候,姜家對王豔豔的態度,就客氣得太多了,他們已經猜出,定然是王豔豔的主人,讓劉園林吃了不大不小的癟,否則事態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王豔豔倒也沒拿喬,說這個雙頭碧蜥,精血怕是不能給姜家了,其他的,你們開價。
可是姜家除了想收購雙頭碧蜥的屍身,也想收購精血——萬戟派不是隻要五百滴嗎?
七十隻雙頭碧蜥,按每隻十六滴精血計算,起碼也能凝練出一千多滴來。
而一般的靈獸,一隻最多能凝練出十八滴精血,差的也有十五六滴。
其實姜家真不知道雙頭碧蜥的精血有什麼用,但是做爲家族,他們有本能的嗅覺——西疆的門派跑到東莽來收集精血,這裡面一定有說法。
“咱們還是先談攏碧蜥的價格再說吧,”王豔豔態度很明確,“那是你姜家立足的根本,精血什麼的,你們跟萬戟派競價好了。”
“我們怎麼拼得過萬戟派?”姜自勤苦笑一聲,“人家是宗派,我們比什麼都比不過。”
“你知道比不過,還搶什麼呢?”王豔豔怪怪地看他一眼,“指望我照顧你們?”
“咱們此前……不是一起的嗎?”姜自勤有點惱火了,就口不擇言,“萬戟派這個事情上,我們一直支持貴方的。”
“他就是衝着咱們兩方來的,你倒是想不支持我呢,”王豔豔真是哭笑不得,“要不……你現在去支持他?”
姜家人默然,事情發展到那一步,兩方本來就是天然的盟友,不可能有別的選擇。
“還是說一下雙頭碧蜥的收購條件吧,”舒雲打着哈哈,緩解雙方矛盾。
“一隻二十上靈,不含精血,”王豔豔懶洋洋地開出了條件。
“當初不是說十八上靈的嗎?”姜自勤聽得有點着急。
一隻雙頭碧蜥差兩上靈不要緊,七十隻就差了一百四十上靈!
“本來就沒說好的,”王豔豔的真實目的在此,她不動聲色地表示,“沒錢可以拿功法來換,萬戟派也是拿功法來換精血,給靈晶……我家主人都不稀罕。”
一語既出,旁邊人真的沒有話說了,靈晶……陳前輩都不稀罕?
“我能否見一下陳前輩?”姜自勤出聲發問。
內院和外院,只隔着一個月亮門,但是其間的距離,不是能以遠近來衡量的。
“主人在靜修,”刀疤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陳太忠確實在靜修,他原本都鐵鐵要邁過靈仙三級的坎兒了,三張寶符發出去,搞得自己現在精血都虧損了。
不過有了紅塵天羅的消息,他就要琢磨一下,怎麼樣能快速彌補精血。
紅塵天羅可以“吸取精血”,這個他是知道,但是……怎樣才能“彌補自身”呢?
這個問題過於敏感,他都不想問王豔豔,他拿着自家的紅塵天羅,左試了右試,怎麼也不得其法。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兩具紅塵天羅,都具備吸收靈獸精血的功能,經過測試,陳太忠發現,自己的這張網,隨便祭起來,吸收的速度極慢,而且非常挑剔,吸收的精血不多。
但是一旦全力催動起來,吸收的速度遠比那張仿製品快很多。
那仿製品也有長處,就是不需要催動,也能主動吸收獸血精華。
“還是真品感覺比較高大上,”陳太忠對這一點還算滿意。
閉關五天之後,他把刀疤叫進來,要她張羅做點飯,“多做點,嘗一嘗風翅獸的滋味……對了,那三隻小風翅獸,舒雲給你了沒有?”
當時捕獲了風翅獸幼獸之後,他沒有獸袋,就讓舒雲代爲保管。
“給了,他還懷疑我能不能養大,也不看看我是誰,”王豔豔笑着點點頭,然後眉頭一皺,“不過,現在我不方便養殖……我有些懷疑,他似乎跟馭獸門也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