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人挺奇怪的,怎麼好端端的,對方就變得消沉了起來,“你怎麼了?”
陳太忠也不想跟他多解釋,取出個多媒體丟過去,“裡面有些歌不錯,你可以聽一聽……最近能幫我再弄點靈獸精血嗎?”
“你這還沒完了?”斗笠人有點不高興,“你現在的狀況,慢慢調理就可以,不需要再使用精血了……這東西用多了,有傷天和。”
他原本也是行家,修爲在那裡擺着,看幾眼就知道對方的狀態。
“我要儘快去趟中州,找一個小孩,再殺幾個人,”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回答,“留給我的時間不多。”
“殺人?”斗笠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你不是有巧器門的寶器嗎?有什麼仇家,可以去找巧器門幫忙。”
陳太忠本來不想說,自己的仇家是誰,他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也有自己的交友之道——遇強敵時拉朋友下水,這樣的事他做不出來。
庾無顏報仇的時候,寧可拼個身死道消,也沒求他助拳。
但是聽對方這麼一說,他就忍不住回答,“我的對手正是巧器門,我手上的寶器,也是得自於巧器門天仙之手。”
聽他這麼一說,斗笠人明顯地呆住了,愣了好半天才發話,“就你這點可憐的修爲,去巧器門報仇……這不是找死嗎?”
“我不但要報仇,還要滅門。”陳太忠嘆口氣。又搖搖頭,“老易你也別勸我了,我的僕人就是被他們殺的,我意已決……這個仇非報不可。”
“滅……門???”斗笠人的聲音拉得極長,表情雖然看不分明,但那意思很明顯——拜託,不要這麼搞笑好不好?
“我又沒叫你踐諾。去幫着殺巧器門的天仙,”陳太忠惱怒地看他一眼,“你這腔調,什麼意思啊?”
斗笠人嘿然不語,好半天才發話,“我給你的玉簡,你好好看一看,裡面有氣修登仙的法門,無論如何。你登仙之後再去報仇,起碼能有逃脫的機會。”
“等不了那麼久,”陳太忠搖搖頭,他現在才七級靈仙,等升到天仙,起碼還得三五年。運氣不好的話。十幾年也是有可能的。
他希望在刀疤的週年祭日,帶給她巧器門覆滅的消息。
斗笠人也搖搖頭,“身爲朋友……我不同意你這麼做。”
朋友嗎?陳太忠想笑來着,不過有這麼個朋友,也不錯,所以他只是斜睥對方一眼,“你不會以爲,真的攔得住我吧?”
“我何須攔你,”斗笠人的聲音,又恢復了波瀾不驚。他輕描淡寫地回答,“你自己找路去中州就行了。”
你敢更卑鄙一點嗎?陳太忠氣得差點笑出聲,“我說,咱們說好的條件。”
“嗯,”斗笠人點點頭,繼續輕描淡寫地吐出四個字,“我翻悔了。”
陳太忠登時無語,人家翻悔都翻悔得這麼理直氣壯,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好半天之後,他才試探着發話,“我要說……只去接那個孩子呢?”
斗笠人側頭看他一眼,“孩子……你的?”
“上古氣修,修的是先天精氣,修的是混元童子功,”陳太忠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八卦無所謂,但是拜託……你不要無知好不好?”
斗笠人嘿然不語,好半天才搖搖頭,“算了,由你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看一看,我給你的玉簡。”
“對嘛,這纔是朋友之道,”陳太忠伸出個大拇指來,此刻他跟對方的交情,更像是跟庾無顏打交道了,所謂朋友,該說的話說到就行了。
非要攔着哥們兒,不讓去中州,那不是朋友,那是事兒媽!
做爲合格的朋友,他當然要聽從老易的意見和建議,於是他就拿出玉簡看了起來。
這個束氣成雷的神通,看起來跟那虎修的一吼有點類似,但是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所謂神通,是越階殺敵的大利器。
同階相鬥,能戰勝神通的,只有神通,能抵擋神通的,也只有神通。
老易拿來的玉符,不是那種下了上古封禁的,無須神識撞擊,不過具體的神通之術,陳太忠也看不到,他只能看到——晉階天仙之前,須得納入雷引。
按說修煉束氣成雷的神通,身體有雷屬性是最好的。
然而雷屬性在風黃界極其罕見,不是輔助屬性,不納入五行,而真正有雷屬性的人,通常很難得到雷系的功法,久而久之,雷屬性的人就越來越變得少了。
雷修的強大,也是人所皆知的,但是沒有太好的防護術法,只能通過外物,比如說法器靈器之類的來防禦,所以說,風黃界能防了雷屬性的防器,都比較昂貴。
這些扯得遠了,所謂雷引,就是沒有雷屬性的人,修習必要的術法之前,溫養一件雷屬性器物,達到模擬雷屬性的目的,是一種變通的手段。
而修習束氣成雷神通的條件,就是要在天仙之前,準備好雷引,晉階天仙時,好激發雷屬性天賦。
有了這個天賦,才能在晉階玉仙時,生出束氣成雷的神通——若是不能生成天賦神通,通過後天修習,也可以慢慢得之。
但是在天仙之前,沒有溫養出雷引,成就天仙時,沒有雷屬性天賦覺悟,那想再修習這個神通,就太難了。
老易給的這個玉符,還真的正當時,等到陳太忠成就天仙,再看到這塊玉符的話,想修煉成類似神通,那就費老鼻子勁兒了。
除了這個神通之外,玉符上還有氣修成就天仙的一些心得。
這對陳太忠來說,也是彌足珍貴的,他所得的氣修傳承,強大是足夠強大的,但是關於玄仙之下的修煉,基本上沒什麼點撥——從成就玄仙開始,纔有比較詳細的記錄。
然而風黃界的修者雖衆,玄仙也不過寥寥十幾個人,都是五宗的老不死,官府或者還有幾個。
玄仙之上的點撥,陳太忠還真的暫時用不到。
要不說他的傳承強大,真的很強大,說得更絕對一點,根本不是這個位面能消化了的功法。
主功法傳承完整,他不用惦記後續,但是氣修如何輕鬆晉階天仙,他並不是很清楚。
而這個玉符上講的,就是一個晉階法門,通過煉製氣修的本命法寶,來輔助晉階。
氣修重氣,不重法寶,但是氣修的本命法寶是非常講究的,甚至比劍修還寶貴——劍修的本命法寶,到了一定境界,不合適了還可以換,但是氣修的法寶不能換。
所謂氣修,根基纔是一切,根基隨便替換,那成什麼了?
總之,老易給的這塊玉簡,對陳太忠來說,是非常地有用,尤其值得慶幸的是,他在晉階天仙之前,得到了它。
又過半個月,陳太忠休養得神完氣足,而老易似乎也受到了他的感染,不再癡迷於“凡器”,而是在拼命地打坐修煉。
這一天,兩人出了遺址,埋頭向橫斷山脈進發。
老易其實還是很生氣他的倉促,“再修煉一段時間多好,遺址裡靈氣那麼充足。”
陳太忠看他一眼,笑着回答,“你要是後悔了,遺址讓給你,我去弄兩個小世界來玩。”
“扯淡,”老易最近跟他處得慣熟了一點,話也就多了,“那種級別的靈氣寶地,我家也有……小世界也不看在我眼裡。”
“你肚子裡還有位面碎片呢,行了吧?”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隨身帶個位面,這種書我看得多了。”
“隨身帶個……位面?”老易的嘴巴磕絆一下,眼中精芒一閃,“這是你們上古氣修的氣象?”
“我們上古氣修,說法多了,”陳太忠隨口敷衍他,“知道位面是怎麼形成的嗎?”
“愛說不說,”老易這廝,有時候脾氣也挺臭的。
兩人埋頭疾走,用了差不多二十天的時間,深入橫斷山脈的內圈。
在內圈裡行走,老易是行家,不過上得山多終遇虎,走得夜路多了撞見鬼,這一天,兩人在路過一片沼澤的時候,遇到了一條渾身赤色的蟒修。
這蟒蛇身長有一百餘米,直徑有五米多粗,頭上有倆蓇葖,而且打鬥起來還可大可小,大的時候蠻力驚人,小的時候矯捷無比。
兩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殺死了這條蟒修,其中關鍵一擊,還是陳太忠手裡的“寂寞三嘆”完成的,一道白光,直接將蟒修打做了兩段。
不過那圓筒好像也有點不堪負荷,上面出現了裂紋。
“寂寞三嘆,本就是使用次數限制的,”老易侃侃而談,上一次,他還認不出來寂寞三嘆,這一次,連其屬性都知道了,可見他家族裡的信息,是相當靈通的。
“寂滅之光是第一嘆,寂滅之網是第二嘆,寂滅之心是第三嘆,你手上這個東西,寂滅之網都是半成品……所以你能用得久一點,不過也用不了幾次了。”
“那我剛纔不該救你?”陳太忠看他一眼——剛纔可是老易你被纏住了。
“唉,這廝都要成蛟了,成蛟就是妖修……你看他頭上倆蓇葖,起碼是中階獸修,”老易愁眉苦臉地回答,“我是有點奇怪,這不是它的地盤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