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沒有異議呢?
不過,既然是雁行派選弟子,就算是有異議,說了也是白搭——要以雁行派的意志爲主。
於海河是激動得渾身肌肉亂顫,他恨不得大吼一聲:雁行派,我來了!
他根本看不到,吳伯眼中眉頭一皺,低聲對陳太忠發話,“陳先生,那姓孫的指了指咱們這兒。”
姓孫的,就是試圖招攬於海河的那中年男人,這兩天,大家一直在打聽相關情況。
孫家在九陽城勢力不大,也就是一個高階靈仙,幾個中階,但是在雁行派裡,孫家相當了不得,有一個六級靈仙的堂主。
六級靈仙不算什麼,但是孫家還有一個厲害人物,是雁行派的二長老,五天仙之一。
稱派的宗派,天仙不得超過五個,而孫家就有一個,二長老之後,還有三長老——這證明丫不是墊底的天仙。
有這樣的底氣,怪不得孫家有膽子招攬於海河——你進了雁行派又怎麼樣,還不得在五巨頭手底下混?
於海河可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就算有四千候選人,但是都是十五歲以下的,有一些人達到了四級,大多數人並沒有達到。
這些人爲什麼能進初試,他並不想知道,對他來說,大多數人就是菜,是他搶分的機會。
四千人裡,選出二十人,是非常殘酷的,尤其大家還都是年紀不大的孩子。
這個過程很殘酷,但是也很快,兩天之後,四千人就被淘汰得只剩下八十人了。
於海河一路過關斬將,躋身於八十人大名單,不過就在八十進四十抽籤的時候,那孫家的男人又過來了,“小夥子真的不錯,我能跟你家大人談一談嗎?”
“不用談了。”這一刻,年輕的小於傲氣十足,他不知道什麼叫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但是他對孫家的女兒沒什麼感覺,他只想憑着手中刀,殺出一片海闊天空。
年輕,就是這麼有自信。
“希望你不要哭。”孫家的男人陰陰一笑,轉身離開。
然後,於海河在八十進四十的時候,就遇到了個匪夷所思的對手——一個只會逃跑的菜鳥。
然而這菜鳥並不是真的菜,人家跑到最後,直接就是強勢反手一擊!
這一擊。於海河都接得有點吃力,因爲……他中毒了。
合着這菜鳥在跑來跑去的當口,撒下了不少無色無味的毒粉。
總算還好,於海河在此前的兩個月裡,經受了各種毒物的襲擊,多少有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境界了。
他扛住了菜鳥的一擊。直接將此人轟殺出臺,然後盤腿坐下,拿出一顆解毒丸塞進嘴裡。
這時,賽場監督走了過來,不耐煩地發話,“下去打坐,年紀輕輕,下手倒是狠毒。”
“明明是他先用毒的!”於海河雖然與人爲善。但也不會任人潑髒水,他站起身來,大聲地回答,“我都快毒發了,怎麼能控制得住力道?”
“咦,你還沒入門,倒是學會頂嘴了?”這位臉一沉。也是一臉的不善。
此人是維護秩序的弟子,靈仙二級,於海河心裡委屈,卻也沒辦法叫真——宗派弟子從來就是這樣強勢。說一不二,偏袒都不需要找理由。
不管怎麼說,還是贏了,他走下臺來,走到勝者組的陣營,坐下來默默地打坐。
然而其他勝者組的少年,卻是遠遠地避開了他,彷彿他身上有什麼晦氣似的。
別看這些少年年紀不大,多少也都懂些眉高眼低了,施放毒粉的少年沒被訓斥,戰勝者反倒被呵斥下手太狠——毫無疑問,雁行派不喜歡這個人。
於海河心裡也清楚這一點,不過,這傢伙骨子裡,還是有點狠勁,心說你們不搭理我正好,省得四十進二十的時候,萬一遇上還不好意思下手。
這幾天下來,他也看到了其他人的修爲,說句實話,他還真看不到眼裡,哪怕沒經過特訓,他也有信心衝進前二十。
至於說現在,他甚至有信心衝進前三。
圍觀的人中,有人見他這副被孤立的模樣,依舊不是很爽,那孫家的靈仙衝身邊的人嘀咕一句,“這小子再衝的話,可就進了前二十。”
進前二十就怎麼了?聽話的這位有點不理解,他是派中老牌執事,三級靈仙也是他修煉的極限,所以願意跟一些大家族處好關係,“就算他入了雁行派,以後的路還長着呢。”
在他想來,孫家沒必要跟這麼個小孩置氣,修行講的是法侶財地,以孫家的底蘊,孫家小姐將來只會比這個姓於的小子走得遠。
“他終究是拒絕了我的招攬,”孫家的靈仙面無表情地發話。
這位聞言,默默地點點頭,有些家族做事,真的是心狠手辣,不能爲我所用,那就要扼殺,以免造成可能的尾大不掉。
哪怕只是對一個遊仙四級的孩子,也能狠下心,斷了對方的前程。
不過好在,他知道一點消息,“這個小傢伙,好像得罪過彩砂城的溫家。”
溫和洛也進了勝者組,雖然前些日子,他比鬥輸給了於海河,然而,正是因爲這件事的後續發展,他反倒是看不起於海河了——修者的修爲固然很重要,但是你一個散修,又憑什麼跟我們家族子弟相比呢?
見於海河獨自坐在那裡打坐,他就走過去,“小子你運氣不錯,給我當個跟班吧?”
於海河聞言,白他一眼,不屑地哼一聲,“你都能進了勝者組,我進來算運氣不錯?”
“找事嗎?”溫和洛一聽,登時就怒了,前一次比鬥輸了,對他來說,也是件很掃面子的事,“是不是覺得,上次出五千靈石出得少了?”
於海河眉頭一皺,眼皮都不帶擡一下地發問,“看來你真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他現在身後,可是有父親的好友撐腰,雖然進雁行派的事,他得不到任何幫助,但是別人敢欺負到他頭上,真當天仙是白給的?
“嘿,”溫和洛氣得笑了,“還沒進前二十呢,就當自己是雁行弟子了?真是得意忘形……你最好祈禱,在進前二十的時候,別碰上我!”
他看到對方回答得理直氣壯,下意識地認爲,是仗着那個可能到來的身份。
於海河擡頭看他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碰上你又怎麼樣?”
“你會知道後果的,”溫和洛冷冷一笑,不再說話,而是轉身走開。
他上次輸給於海河,成爲了家族裡的笑柄,於是橫下心來,刻苦地修煉了幾個月,此次雁行派招收弟子,他有必得之心。
至於曾經勝過他的於海河,他不認爲對方還能對自己構成威脅,不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也不希望自己在四十進二十的時候,碰到這廝。
就在這時,他看到遠處有人衝自己招手,仔細一看,卻發現是族中的一個長老,於是快步走了過去。
等到溫和洛迴轉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不見了那雲淡風清的傲氣,仔細觀看的話,可以看到,他眼中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燒。
他走到於海河身邊,蹲下身子,輕聲地發話,“小子,你四十進二十的對手,是我!”
於海河狐疑地看他一眼,“對陣結果已經出來了?”
八十進四十的比賽,還沒有比完,怎麼可能就有了對陣結果?
“結果出來不出來,你的對手一定是我,”溫和洛面帶獰笑,輕聲地發話,“我給你個機會,上場的時候,提前認輸!”
“我還等着你虐我呢,”於海河不屑地一笑,要我認輸?這怎麼可能。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溫和洛點點頭,臉色鐵青地發話,“等此次事畢,你和你的老不死僕人……死定了!”
“倒不信你敢無視雁行派的禁令,”於海河根本不吃這一套,一旦他入了雁行派,就能夠得到宗派的有力庇護,都無需陳先生出手。
“雁行派,這輩子你是不要想進了,”溫和洛獰笑一聲,轉身就走。
看他氣勢洶洶,但他的心情其實也不好,因爲他必須直面跟於海河的戰鬥了,這一場真的不好打,但是同時,他又輸不得……
四十進二十的對陣形勢,是在第二天上午宣佈的,這是至關重要的一輪比賽,雁行派要招收的弟子,就是以這一輪的優勝者爲藍本,適當地增減一些。
不出意料的,於海河對上了溫和洛,是第九場的比賽。
兩人出場的時候,就接近中午了,溫和洛率先走上比武臺,然後抽出一根齊眉短棍,衝着於海河的方向一指,惡狠狠地發話,“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笑話,”於海河還對方一個冷笑,走上臺來,緩緩地掣出一把長刀,“我闖到這一步,你居然要我放棄……這次雁行派弟子的指標,我要定了!”
話音剛落,就有人撲哧地笑出了聲,大家扭頭一看,才發現出聲的是一個雁行派弟子,此前負責維護賽場秩序。
他早就看於海河不順眼,聞言不屑地冷笑,“就算你進了前二十,要不要你,也是我雁行派的事情,何曾輪得到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