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天,陳太忠有點受不了啦,再次找到南忘留,“我怎麼覺得,他們就賭你不敢下手呢?再等下去,可是滅自家威風了。”
“隆山那個老東西,就等我下手,好找理由邀約同伴呢,”南執掌到了此時,也分析出了對方的路數,於是冷笑一聲,“他果然是沒什麼影響力了。”
陳太忠聽得似懂非懂,“這長老又不是上門封的,有什麼不能下手的?”
“但這也是上門的戰力啊,”南忘留不屑地表示,“咱們若是搜魂,此人將變爲白癡,便是毀了上門的戰力……拿這個做文章,是沒道理可講的。”
“但是,這廝不是隆山派的希望嗎?”陳太忠很狐疑地看一眼二長老,那廝在南執掌身邊,老老實實地站着,低眉順眼,“隆山就忍心這麼斷送了他?”
所以說,你當初說的搜魂,根本就不現實,南執掌看他一眼,也不好打擊他,“反正他們賭咱們不敢下手,這一招……是非常狠毒,但是也說明,他們沒信心救走此人。”
“你說得我有點糊塗,”陳太忠表示自己不太理解,“難道就這麼僵持着?有點沒面子吧?”
“他們不敢救人,咱們有什麼沒面子?”南忘留看他一眼,然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以爲玩個坐視,就可以後發制人了嗎?我藍翔派隱忍這麼多年,真當我只會打打殺殺?”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陳太忠算是徹底聽明白了,他倒不是想不到,而是一般而言。他很少把腦筋放在這些事情上。
“那給他下了奴印算了,”他提出了建議,“我已經給那姓聞的下了奴印。”
“奴印是可以解的,”南忘留輕笑一聲,又看一眼二長老,“而且此人跟姓聞的還是不一樣,他可是有悟真潛力的。上門有可能過問。”
二長老聽到聞堂主被下奴印,臉色極爲不好看。但是聽到她這話之後,嘴角抽動一下,眼神卻是越發地陰森了——不敢動我,對吧?咱們來日方長。
然而。南忘留又豈是易於之輩?她也注意到了他眼中的陰毒,於是淡淡地看他一眼,笑着發話,“遺憾的是,隆山可能忘記了,咱們是氣修……”
頓了一頓之後,她才又發話,“毀掉一個潛在對手,還是很容易的。比如說……精血身禁氣鎖。”
“南忘留,你……”二長老本來一直沉默着,聽到這六個字之後。再也忍不住了,一時臉色大變,“你敢!”
“我不敢,”南執掌一擡手,指尖已經多了一滴精血,面無表情地向他額頭點去。“老孃給你一滴精血,是看得起你。憑你這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一滴精血點下,她手裡開始捏一串繁複的法訣,陳太忠看了兩眼,搖搖頭走開幾步。
精血身禁氣鎖,是氣修控制人的手段,其實是一種變相的奴印,對受者不能有效地控制,甚至連懲戒都達不到,但是有一個優點,是奴印做不到的——它能有效地遏制受者晉階。
“身禁”二字便是如此,控制者以自身精血爲引,留自身一絲真炁於對方丹田,強行融入對方靈氣內,而被控制的人,則是永遠不能超越控制者的修爲。
所謂真炁,可以叫做本命靈氣,只有氣修能修,別人修不出來。
從某一點上講,真炁有點類似於蠱修放蠱,被控制者若想強行晉階,他體內的靈氣,反而會反哺施術者——你想晉階?先幫我晉階,你再晉吧。
而且這個身禁氣鎖一旦施爲,施術者若是死亡,受術者必死無疑。
所以被下了這種禁制,根本是無解的,二長老再天賦異稟,他的修爲永遠超不過南執掌,南執掌倒是能分享他快速晉階的好處——他若不想讓她得好處,那自己就不要修煉了。
從這個角度上講,這不是吸人修爲的邪法,你自己不肯修煉的話,施術者也不能強行讓你修煉。
總之,氣修的這個氣鎖手段,是大名鼎鼎的,受術者雖然自由不受限制,可是……根本看不到解脫的希望。
此刻就算白駝門出面干涉,都晚了,兩者的氣息連到一起了,南執掌被廢了修爲的話,二長老也會修爲不保,南執掌隕落,也有二長老陪着。
原本二長老是異常飛揚跋扈之輩,自從被下了氣鎖,整個人的神情都萎頓了,一臉的絕望,軟綿綿地坐在地上,差一點就快趴下了,似乎連脊樑骨都沒了。
年少得志的人,抗打擊的能力是比較強的,傲氣不是那麼容易抹殺的,但是面對真正的強大打擊,也很容易一蹶不振。
他面對的情況,也確實令他絕望,南執掌比他還大一百多歲,悟真的希望不大,她一旦隕落,他就得陪葬,這時候再說他資質有多好,悟真的可能有多大,有意思嗎?
完了,一切全完了,看不到前途了,他甚至鐵定活不過一千歲。
陳太忠也聽說過這種氣鎖——這是他在藍翔的典籍裡看到的,可能藍翔派還有這樣的功法,不過他對這種功法,實在半點興趣都沒有。
陳某人對自己的晉階速度異常自信,根本不相信有人會比他還快,那這種功法,他學來做什麼?還不如用奴印方便。
又是兩天時間,眨眼就過去了,這天,就到了檢校何家是否搬走的日子。
這幾天,藍翔派外安靜得可怕,南忘留特意找到陳太忠,“東上人這兩天看本命法寶的玉簡,有何心得?”
“收穫不小,”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我的本命法寶該如何祭煉,已經有了部分設想。”
這個玉簡上說,祭煉本命法寶,不需要太多的材料,事實上,材料的種類越少越好,但關鍵是要量大,以極陽和極陰的材料爲主,通過自身真火來錘鍊,煉得越純越好。
只衝“越純越好”四個字,就知道這本命法寶,是越早祭煉越好,祭煉時間越久,材料才能越純,所以他能在天仙階段就開始着手,那實在是佔了大便宜。
要不說真器元胎妙用無窮,就算外人得了,也能從天仙就開始祭煉本命法寶,真的是在起跑線上就贏了。
而且玉簡上還有丹田靈氣錘鍊材料之法,法子不算有多高明,但是有個簡單的陣法,可以更好地將靈氣引出體外,保證錘鍊效果,從天仙階段就可以開始進行。
這卻是陳太忠的傳承裡沒有的,他在地球界所得功法中,有氣煉之法,不過對靈氣的量要求極高,對控制能力要求也極強,基本上是要到玉仙才能使用。
不成想,風黃界的上古氣修,居然有用於氣煉的陣法,這可是令他喜出望外,同時他也忍不住懷疑一下:哥們兒練的,到底是不是上古氣修功法呢?
沒準,是上上古氣修吧?要不然,這種簡單的氣煉陣法,怎麼會沒有標註呢?
不過這陣法雖然簡單,有些陣法材料卻是上古常見,現在極爲罕見的。
就在他琢磨,該怎麼改進一下這個陣法,用何種材料替代的時候,南執掌找來了……
南忘留對這塊玉簡的興趣不大,她覺得現在惦記本命法寶,有點太好高騖遠,所以她先留給東上人看——經過對隆山的一戰,雙方已經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對本命法寶的仰慕,“好祭煉嗎?”
陳太忠沉吟一下,老實回答,“祭煉容易,但是想祭煉好法寶,難度還是比較大的,比如說,現在找鴻蒙紫氣,是比較難的吧?”
“鴻蒙紫氣,你開玩笑吧?”南忘留登時就笑了起來,“除了混沌初開之際,哪裡找得到鴻蒙紫氣?你不是想煉仙寶吧?”
仙寶在九重天上,都是極爲罕見的,仙器之上的法寶,才能稱爲仙寶。
“但是……”陳太忠想一想,然後搖搖頭,“起碼要找到陰陽玄黃之氣,算了,不說這個了,你找我什麼事?”
說到正經事,南忘留就皺起了眉頭,她認爲,現在藍翔的平靜是不正常的,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該看看何家搬走了沒有,我總懷疑……隆山派在暗處等着,打算給咱們雷霆一擊。”
“那咱們就不着急出去唄,”陳太忠的答案隨口就來,別看他性子急,可做散修做慣了,他最擅長的就是等待時機,“過一陣再說。”
“但是……今天日子就到了啊,”南忘留也是個善於機變的主兒,然而她終是宗門出身,對宗門的威嚴看得很重,“不去查看一下?”
“你讓他們今天搬走,不代表本派就要今天檢查,”陳太忠笑着回答,“你打算什麼時候檢查,是你的事,需要在意別人怎麼看嗎?”
南執掌想了一想,笑着點點頭,“也是啊……先讓他們在外面等着好了,咱們先修煉。”
“哈哈,”陳太忠仰天大笑,“沒錯,就是這個理。”
兩人其實都不能斷定,隆山派在外面有埋伏,左右不過是一個假設罷了,但是就因爲這個假設,藍翔派足足又拖了二十天,才着手派人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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