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良材危險逼近,但衆人卻無能爲力,希豐羽有心想過去,卻苦苦被那左天師糾纏住,讓其根本無法分神。
而且,他也早已傷痕累累,要不是他的心中,有着一股強大的意志,讓他苦苦堅持住,恐怕他早已無法支持到現在。
特別是宏師,此刻他雙目通紅,黑髮亂披,雖然渾身是傷,但目光依然兇狠,盯着眼前的金銘,死死不放。
至於重巖與輕水兩位兩師,雖然也加入兩人的戰爭之中,但他們卻沒有對宏師下死手,只是在其中牽制住宏師的行動。
但哪怕是這樣,也足以給金銘製造出不少機會,讓其重傷了宏師,其宏師身上的傷,絕大多數是被金銘所賜。
但即使如此,金銘他本人也沒有在宏師手上討到好處,他身上的傷比宏師更爲嚴重,簡直慘不忍睹,可是,他卻依然露出那殘忍的笑容。
“給我滾!”
宏師口中暴喝一聲,更是以命拼命的打法戰鬥,想趕到良材的身邊。
可是,他的實力,終究有限,再加上金銘也完全是一個狠人,是一個瘋子,與他的戰鬥方式,如同一轍,讓他的如意算盤,完全落空。
而在這個時候,他的腦中出現了一道修長身影,其後他在心中嘆道:“難道真的來不及嗎?”
龍鷹背上,李長老一神色高傲般,以居高臨下之勢,看着身形狼狽的良材,口中陰冷道出:“小兔崽子,剛纔竟敢出言得罪我,我看你是活不耐凡了。”
“我呸!死老頭,給臉不要臉,以大欺小,算什麼真本事。”
良材卻依然不畏,出言諷刺李長老。
他慢慢地從地下掙扎起來,雙目依舊充滿色彩,完全對着李長老怒目直視,沒有一絲懼意與慌意。
轟隆!
雨,不知不覺地停下來了,但天依然還是無比陰暗,不時還有聲雷炸響,銀雷驚現,瞬息間從天際劃過。
而這個時候,卻有着一道靚影,慢慢走進了戰場上的,她有着三千銀絲,仿如九天之上的仙子一樣,有着一身出塵的氣質,有着一張驚世駭俗的容顏。
她慢慢潛入戰場上,如是在尋找着什麼,只是她的臉色,顯得十分焦慮,十分不安。
而卻也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從她身上發生,她的身邊環繞着各種各樣的花蝶,在她身旁翩翩起舞,讓她如森林中的精靈一樣,充滿靈動之意。
也許,也是她這個特別之處,讓她起進戰場上的時候,沒有一個人能夠發現她,好像她存在,本身就帶着虛幻,如水中之月一樣,讓人迷離撲朔。
而與此同時,青柳部落中,老頭兒的那個大院子中。
那棵巨大的柳樹,依然聳立在院中,隨風震盪,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宛如在傾訴着什麼。
在沐浴過雨水的滋潤下,那柳樹顯得更加蒼翠,使其充滿了無限的生命力似的。
雨雖然停下了,但太陽還是沒有出,假如有太陽照射在那柳樹的身上,恐怕還真有一幅生機勃勃之圖出現。
在那大院子中,此刻有着兩個老人,他們的面前擺着一盤棋。
其中一個老人,手上拿着一個菸袋,不時往嘴裡抽上兩口,其神態十分淡定,沒有一絲緊張感,仿似此刻外面的大戰,對他來說,只是一場小孩子的遊戲,根本就不能掀起他的心境,震憾到他的心神。
他的樣子,雖然無比蒼老,好像其壽命已達到了盡頭,隨時都有可能,墜入那輪迴之道,重入那,天之路,活那,命之世。
但是,要是在有心人的仔細觀察下,定能從老人那雙表面看起來十分渾濁的瞳孔中,依稀能發現,偶然有一絲精光,從那目中閃過。
他正是青柳的老族人,老頭兒。
而坐在其對面,與他在下棋的黝黑老人,正是黑石部落中的族長,黑老頭。
只是,那黑老頭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像老頭兒那麼平靜,他的表情中,透露出一種焦慮,一種無奈。
外面正在戰死的人,可是有他黑石部落的族人,外面的戰場上,每死一名黑石的族人,他都好像能預覺到一樣,心中開始隱隱作痛。
可是,他眼前的這個老不死,卻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讓他感到無可奈何,他有心想說些什麼,但每次想說的時候,都被那老不死一句“不急”把他已吐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
“黑小子,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是那麼沒耐性,我可記得,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他的耐性,比你好多了!”
老頭兒,以教訓的口氣,慢吞吞對着黑老兒道。
黑老兒聽此後,卻也沒有反駁,只是苦笑了幾下。
於是,院子中的兩位老人,繼續下着那盤棋,只是兩位老人的心思在不在棋盤之中,就只有他們自已才知道了。
戰場上,李長老聽見良材的逆言之後,驀然大怒,其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兔崽子,你找死!”
他惱羞成怒大喝一聲,其略顯乾枯的手,驀然伸出。
不見有什麼滔天的聲勢,但身在遠處的宏師,猛然面色驟變,口中怒喝:“爾敢!”
可是,那李長老卻完全沒有在意宏師的話,他目中帶着殘忍,緊盯着良材低聲道出:“攝魂!”
一股肉眼無法看見的力量,驀然從他的手上出現,那力量化作一隻透明的手掌,帶着神秘莫測的力量,抓向良材的天靈蓋上。
自從李長老出手後,那隻龍鷹便開始有些不安,其目光不停閃爍,好像對這股力量極爲懼怕。
它都如此,更何況大熊,只見大熊全身烏黑的獸毛豎起,口中發出陣陣的低吼聲。
那隻透明的手掌,以堪比雷電一樣的速度,瞬間抓在良材的天靈蓋上,良材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畢竟,他的天賦雖然強大,但依然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心性頑皮的孩童。
那一瞬間,良材的目中,出現了恍惚,他全身顯得沒有一絲氣力,整個人如失去了意志,失去了靈魂,要不是還能聽見他心臟的跳動聲,恐怕別人會誤會他,人已早。
哪怕內身還沒有死,但沒有了意識,沒有了思想,那也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的怪物,這就是身爲魂師的特別手段。
魂師的手段,神秘莫測,讓人防不勝防,因此,魂師的地位才顯得那麼特別,不僅因其罕見,還因其手段令人畏懼。
良材雙手無力的垂下,雙目微微向上凝視,但那也只是一個假象,因爲其的瞳孔裡,早就沒有了焦點。
外面的世界很吵,各種的呼喊聲,嘶吼聲,傳遍整個戰場,哪怕是大熊,也在良材的身邊,發出陣陣焦急的低吼聲,更是用那嘴不停地去拉扯良材的衣服,想把他喚醒過來。
可是,良材依然不爲所動,他自身好像陷入了一個奇怪的世界,那個世界什麼也沒有,沒有人類,沒有妖獸,沒有一切的生物與植物,也沒有任何聲音,仿似這就是一個無的世界。
在這個無的世界裡,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他在好久好久的以前,他曾來過他個世界,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十分怪異。
可是,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世界裡,他覺得十分孤獨,而且還感到一絲害怕,他努力地想大聲叫出,可發現無論他如何努力,卻還是沒有辦法叫出聲來。
於是,他便在這個無的世界裡不停地掙扎,想打破這種寂靜起來,卻又顯得可怕的寧靜。
可是,當他瘋狂掙扎一段時間後,他開始發現自已的體力,越來越不支,慢慢地,他便覺的那眼皮越來越沉重,讓他無法睜開雙目。
雙目慢慢地合攏,整個世界又開始變上一片黑暗,他的意識開始慢慢散去,一幅幅以前的記憶,開始被他遺忘。
記憶中,他看見大熊在他身邊不停低吼着,像是在對他說些什麼,但他卻完全不能理解的大熊的意思,他也看見了所有族人看他的時候,紛紛露出同情的眼神。
畫面一閃,他看見了他那個王楓大哥,正在用手撫摸着他的腦袋,像是在表達着一種意思。
“良材!”
猛然,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道悅耳的聲音,那道聲音,讓他感到十分熟悉,十分溫暖,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內,聽到的第一個聲音。
雖然他沒有看到說話之人的樣子,但他的心中也極爲興奮。
原來,自已便不孤獨,身邊有着一些人在陪着他。
正在他興奮的同時,他發現他的心跳聲,好像比以前更加有力了,而且還多了一種生機,那種生機,讓他仿似充滿了力量,一種永無止境的力量,一種讓他又感到有一絲熟悉的力量。
陡然,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老頭子,那老頭子已老到不能再老,此刻,那老頭子正抽着菸袋,一腦嘲笑地看向他。
偶然,他還能聽到那老頭子,在呵呵對着他笑了幾聲,那笑聲充滿嘲笑之意。
也不知道那老頭子,到底在笑什麼,但這種笑意,讓他心中感到很不舒服,甚於,心中還不禁涌出一腔怒火。
那怒火,在他心中開始慢慢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