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乎同時間看到了一道黑影的閃過,就在剛纔,就在數百米外的牧草叢裡。可以確定,那不是狼,而是人!是人的影子!
一閃而過,瞬間消失。
天門??
死心不改!!
雷雲和鰻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有意暴-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出於謹慎和小心,還是選擇了警惕和謹慎。以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得不這樣。
雷雲換上子彈,打開保險,準備等待機會給對方一次教訓。
呼!!
片刻的寧靜後,細微的腳步聲和摩擦聲忽然響起,突兀、細碎、一閃而過,在百米左右。
近了??速度不慢!
沒有絲毫猶豫,在耳朵察覺聲音的那一刻,雷雲即刻做出判定,擡手就是兩次連環扣動,奔射的子彈怒然向前,疾速旋轉的勁氣粉碎沿途的牧草。
以他的經驗、計算能力,出槍的速度、槍法的精準,絕對可以在瞬間擊殺目標。
所以出槍的那一刻,雷雲的精神已經凝集,等待子彈洞穿身體的聲音傳過來。
可是……
噗!!身旁的‘鰻’如遭雷擊,慘哼一聲,被一股猛烈的貫穿力給掀翻,懷裡的美顏也拋了出去。兩女跌倒,發出沉悶的聲響,還有壓抑的痛苦呻吟。
此時此刻,沒有絲毫的時間差異,在他們倒地和呻吟這種聲音發起的同時刻,又個子彈幕然出現,猛的轟在了‘鰻’的耳朵邊際。子彈和地面發生強烈碰撞,迸濺的土屑迸向鰻的臉頰,別看只是碎屑,在強烈的衝擊力下卻極具力量,打的她耳朵部位鮮血淋漓。
不過這一次,鰻緊緊咬住牙關,忍住了聲音。
靜!!整個世界瞬間陷入寂靜!
雷雲和鰻繃緊身體,一動不動,不敢出聲,瞳孔微微放大,晃動着幾絲駭然。
什麼鬼槍法??
那人發現他們了?不可能!!這裡牧草密集,從遠處根本看不清。
這子彈從哪來的?怎麼來的?
難道……
聲音??
不祥的預感在心頭閃動,帶着幾絲不可思議。難道剛纔出現的細碎聲音,是那人故意現身,藉此吸引他們開槍,然後根據槍聲來判斷他們所處的位置,再開槍?!!
如果真是這樣……
可怕的速度,可怕的聽力、精準度!
絲毫不比雷雲差!
這是示威?!!!
雷雲心神凝重,悄悄轉頭,看向鰻。剛纔那一槍擦着她的肩膀劃過,沒有打碎骨頭,但卻是血肉模糊,帶着微弱的燒焦的肉香。
重型子彈!!子彈經過膛線旋轉,前進中高頻率旋轉,帶出猛烈而炙熱的勁氣。
鰻死死咬住門牙,捂住傷口,疼的滿臉冷汗,也有滿眼的震撼。悄然吸氣,輕輕點頭,肯定了雷雲的判斷。
四目相對,駭然之意再次強烈。
誰??
是示威?還是挑釁?天門還有槍法如此超絕的人存在?
雷雲在心驚的同時也吊起了興趣和爭鬥之心,示意鰻不要出聲,沉下心來凝神聆聽,凝神感受,搜尋着異樣的聲音,判斷着敵人的方位。
可讓他失望的是,半晌的等待過後,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情況。要麼此人的身法輕盈如風,要麼停止了移動,同樣的等待着。
雷雲暗暗盤算,彎蜷着身子,輕手輕腳的向側方移了十幾米,避開鰻的範圍,以免待會交鋒的時候出現誤傷。
穩住身形、定住心神,雷雲內心一片平靜,然後……呼的站了起來,面沉如水、目光銳利,這片牧草區域並不算太高,以他將近兩米的身形、銳利如鷹的眼神,足以看清百米內的情形。
如果有人躲藏,躲不過他的眼睛。
果然!!
幾乎在起身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被牽引到了左前方五六十米左右,那裡的牧草有個明顯的空白,也就是說……有人!!
沒有絲毫猶豫,意識指揮與身體的反應做出完美結合,察覺的同時刻,手槍已經擡起,扳機已經扣動,子彈……
嘭!怒射而出!!
爲了更精確的打擊,雷雲連續扣射四發子彈!第一發直指目標區域,其餘三發出現細微的偏移,打出百米後應該是在那人的周圍,如果他做出閃避,這三發子彈的其中之一,足以將他送入地獄。
然而……意外的是……
後三發子彈打在了地上,沉悶的聲音傳過來,雷雲可以做出判斷,沒有命中目標。
可在此之前,鏘!!一聲怪異的碰撞先行響起,在兩人中間的部位!在半空中!
伴着細微的火星,聲音有些輕,但很清脆,像是兩個小金屬的碰撞,帶着細微的顫音,在空氣裡幽幽的擴散着、飄蕩着。
這一刻,雷雲臉色大變!心神一駭!
子彈對擊子彈??!!巧合?還是……
不遠處的‘鰻’也注意到了這個極其異常的聲音,並沒有太過在意,可無意識的一回想,目光微微晃動,也變了臉色。
出道至今,他們兩人可謂第一次因爲震撼而出現失神。
爲子彈的對擊,爲這不可思議的情景。
恰在此時……
砰!!百米之外火光迸濺,一身震耳轟鳴突然響起,幾乎同一時間,雷雲左臂肩頭鮮血迸濺,身體被這股剛猛的貫穿力給打的掀翻起來,旋轉四五下狠狠砸在地上。
被聲音和疼痛驚醒,雷雲在落地的同時,竭盡全力向旁滾動,以免遭受另一輪的打擊。
咬緊牙關,閉緊嘴巴,雷雲趴在牧草叢裡,極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也不做什麼動靜。沒工夫顧及肩頭碎裂的劇痛,右手緊緊攥着槍法,目光在駭然中晃動着幾分炙熱和銳利。
不管剛纔的子彈對碰是處於巧合還是其他,他都不得不在心頭大聲贊一個!
這種感覺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出現了!!
強敵!不好對付!‘鰻’在謹慎和警惕中抽出了腰間手槍,準備適時出手給雷雲提供援助。
不過……
沒等兩人考慮好怎麼出手,又該怎麼配合和引導。
數十米外的牧草凹陷處卻慢慢站起個身着迷彩服的男子,個頭並不高,卻敦實精壯,刀削斧劈的臉頰有股特別的剛毅,給人種穩重和精幹的感覺。
尤其是那雙眼睛,眼白區域很少,漆黑的瞳孔異常濃重,如果眼睛微微一眯,只剩漆黑無際的瞳孔,銳利,瘮人。
“看在往日情分,只做教訓。雷雲、鰻,把人放了。”
透着冷意的聲音在草原迴盪,清晰傳進兩人的耳朵。
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雷雲和鰻微微思索,片刻左右,緊繃冷硬的臉頰劃過絲疑惑,還有幾分不確定。
最後猶豫一陣,相繼從草叢裡站了起來。看着遠處的身影,看着那雙特別的眼睛,雷雲和鰻悄然吸氣,悄然呼出,疑惑的神色在此刻變作驚詫和凝重。
異口同聲:“別來無恙,魂!”
“敘舊的話以後再說,把人,放了,最後一次重複。”男子乾巴巴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並沒有因爲兩人的熟悉稱呼而作何表示,或者流露出其他的情緒。
“我以爲,你死了。”鰻靜靜的看着遠處的男人,目光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