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成門主,我代表羅尼克家族,向您的照顧和幫助,致以最真誠的感謝。感謝您不遠萬里來到俄羅斯、感謝您照顧我的女兒、感謝您對羅尼克家族的恩惠。”
一切安排妥當後,納德維奇帶着娜塔莉婭、伊拉娜塔莎,還有卡芙尼等保鏢,向狄成深深鞠躬,釋放劫後餘生的激動情感,表達自己真誠的謝意。納德維奇明白狄成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曾經的敵人,如此的費心費力,勢必需要極大的彙報。但他更明白,無論是何種代價,怎樣的條件,都比不過羅尼克家族的生死存亡。
通過路上的簡單交流,納德維奇從卡芙尼那裡瞭解到狄成自始至終都沒有趁人之危的意思,至少自己女兒和侄女的身體……還是完整的。單憑這點,足以能說明他的人品沒有太大的問題,這也是納德維奇行此大禮的主要原因。
“納德維奇先生不用客氣,既然我們已經達成盟約,就應該互幫互助。我狄成沒有太大的能耐,最起碼可以保護自己的朋友不受外人恣意蹂躪。”狄成自然的客套幾句。
“狄成門主儘管放心,我們羅尼克家族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無論結果如何,這份恩情……一定牢牢記在心裡。”納德維奇鄭重的表態。作爲家族嫡系長子,名義上的繼承人,他有代表家族發表某些言論的權力。
“結盟的事情以後再詳細談。現在的關鍵是,怎麼把你們的家人救出來,怎麼把局勢扳回到我們這邊。納德維奇先生,你是從哪個地方過來的?”
“海參崴,遠東第一大城市,曾經是葉夫根尼的休閒娛樂場所,現在成了戰斧的臨時總部,維塔裡耶和他的團體,外來的神秘勢力,都在那裡活動。”納德維奇畢竟是個人物,在被抓捕囚禁的過程中,意識一直保持清醒,也在默默觀察着周圍的情況,自然而然的判斷出了當時看押的地點。
安妮悄聲向狄成介紹:“海參崴在俄羅斯東部,是個很大的港口城市、旅遊勝地。他所說的娛樂場所,應該是城市東部邊緣的一個私人港口,連通着外面的無人。”
“我們家族的人全部看押在的地下室,現在還有……十九個人,其中還有四個孩子。”納德維奇的神情有些落寞,昌盛的家族經歷此番變遷動盪,已經支離破碎。前段時間族人接二連三的消失,他們更是有了不詳預感。剛纔聽娜塔莉婭那麼一說,遭遇竟然比想象中的悽慘,除伊拉娜塔莎外,其餘無一生還。他恨維塔裡耶的殘忍,也恨自己的無能,也更堅定了‘抱住’狄成的決定。
戰斧的形勢演變到這種程度,羅尼克家族落得現在這種地步,要想獨立翻身,不可能,只能依仗外來勢力,而且是個足夠強大的外來勢力。誰?天門!現在來說,只有天門!
“能救,我們一定會救,請納德維奇先生放心,但是……我們得確定個詳細的計劃,找個合適的機會,不能讓敵人牽着我們的鼻子走。你說是嗎?”狄成先給納德維奇個警告,免得剛剛安撫下娜塔莉婭,又來個更強硬的執着派。
“狄門主放心,我明白輕重。”納德維奇主掌偌大的羅尼克家族,無論城府還是心計,都遠非娜塔莉婭等人可比,自然能聽出狄成話裡的意思。儘管心裡百般不願,卻也明白過於‘執着救人’的後果——被動!!
“海參崴具體是什麼情況?先跟我們講講。”
“我們大部分的時間都被關在地下,很少在外活動,知道的並不多……”納德維奇稍微整理下思路,道:“隨着維塔裡耶辦公地點的轉移,戰斧的衆多保護力量也隨之移動到了海參崴,單憑這部分保護力量,就有足夠的威脅性。戰斧雖是個‘商業性質’的運營團體,但總部方面的防護力量還是很強,尤其是近些年隨着葉夫根尼策略的轉變,從世界各地蒐集了很多的退役軍人,包括海軍陸戰隊、軍事教官、傭兵團體等等,戰斧總部的那支保安力量並不比其他國際勢力差。按照我的觀察,海參崴孤島方面集合的武裝隊伍不少於兩千人。最重要的一點,他們的裝備非常先進,攜帶的武器也都是特殊匹配的。”
“既然那裡成了戰斧的臨時總部,防禦力量自然很強。戰斧再不濟,也是黑榜排名靠前的王族。要想潛入總部,以我們的能力,或許可以辦到,但要想把十九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從裡面帶出來……可能性基本爲零。”奧古斯委婉的表達,把話題的重心從‘覬覦戰斧總部’上轉移開。
安妮道:“敵人在明,我們在暗,這是僅有的優勢。我個人認爲,還是需要在這個方面多多考慮下。”
“有什麼意見?”狄成道。以安妮的精明,應該會有些計劃,尤其是在公開場合發表意見,基本都是早有準備。
“誘而襲之,各個擊破。我們沒必要急於求成,循序漸進,更沒必要執着於總部那個焦點,大可從外圍開始,層層盤剝,設置一個個的陷阱,牽制敵人的行動,尋找機會發動襲擊。無論是海參崴的守護部隊,還是狩獵集團軍的第三兵團,都可以效仿這個戰略。”
這個提議確實是安妮經過深思熟慮的,戰斧佔據本土優勢,且人多勢衆,又有天網協助,實力及其龐大。要想跟這個龐然大物相抗衡,絕對不能進行硬碰,否則只能自尋死路。天門這邊人數雖然不多,卻全部都是戰鬥力強悍的精兵,如果把他們匯聚於一點,進行‘針刺式’強襲,足以在某個區域爆發空前的殺傷力,一次次的針扎,足以讓這個龐然大物遍體鱗傷!
那個時候,纔是發動總共的合適時機。
奧古斯補充道:“要想把維塔裡耶絆倒,首先要斷了他的手足、瓦解他的根基。一是要把他的經濟鏈條打斷,除掉效忠於他的人。二是要拉攏中立派和某些親近派,建立屬於我們的第二政權,跟維塔裡耶分庭抗禮!簡而言之,把整個戰斧局勢攪亂,越亂越好,我們大可渾水摸魚,在混亂中尋找機遇。”
安妮得到奧古斯的肯定,思緒不由活躍起來:“暫時性的拋開‘拯救戰斧’這個思維框架,不要再有過分的顧慮和忌諱,放開思維、放開身手,暫時性的把它想象成個戰場,我們是來打仗的、是來搞破壞的。把我們的‘尖兵’優勢和‘隱匿’優勢發揮出來,目標放在打擊天網上面,放在剷除維塔裡耶派系上面,放在拉攏中立派上面。等到天網精疲力竭,等到維塔裡耶獨木難支,我們再集中所有可以集中的力量,進行一次大的爆發。”
奧古斯推了推眼鏡,微笑道:“如果計劃順利實施,戰斧的局勢會亂的不成樣子,但是……對於我們來講,這叫亂中取勝;對於戰斧來講,這叫破而後立。”
納德維奇越聽越不對味,越聽越感覺脊背發涼,這個外國女子看着幹練美豔,怎麼說話如此強硬,這個眼睛男子看似溫文爾雅,笑容怎麼越看越陰森。
娜塔莉婭他們點頭沉思,看起來比較贊同這個觀點,但納德維奇何等精明,一眼就看透本質,這羣傢伙簡直就是羣瘋子,純粹是搞破壞的,所謂的‘放開思維’,純粹就是以‘無視戰斧’的感受爲代價。
真要是按照他們這麼做了,羅尼克家族可能獲救,維塔裡耶可能倒臺,可戰斧……也就徹底完了……
破而後立??說的輕巧!萬一破了,立不起來呢?!
狄成卻是越聽越對味兒,越聽越滿意。不愧是天門智囊,考慮問題的方式夠獨特,放眼現在的形勢,這個計劃絕對是最直接、最有效地。從奧古斯似笑非笑的眼神裡,狄成還可以看的出來,這番說辭另有一層意思——‘破’,只要目的就是要它‘破’。戰斧破敗之後,要想重新崛起,則必須依靠天門,到那個時候……天門想甩開戰斧,戰斧也會死皮賴臉的貼上來,哭着喊着要求‘照顧’。
“納德維奇先生,你感覺這個主意怎麼樣?”狄成故作凝重的沉思。
“我感覺……是不是再推敲推敲?這種不計後果的方式,很容易使我們陷入被動。記得華夏有句俗語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我不知道用在這裡合不合適。”納德維奇微微皺眉,比較委婉的表達了觀點。
“嗯,納德維奇先生說的有道理。安妮和奧古斯的方法有些極端了,這裡畢竟是戰斧的地盤,對方也不是簡單貨色,萬一借計用計,真可能陷入窘境。我看要不這樣……我們先期做個嘗試,由你和博文出面,嘗試着接觸那些中立派和已經被打壓的‘親合派’;由我們出手,刺殺效忠維塔裡耶的人,襲擊他們在其他地區的分部。敲敲山,振振虎,看看敵人的反應,後期再做調整和商議?”
“這……”納德維奇還是有些遲疑,他不是傻子,計劃一旦啓動,要想更改收回,就不會那麼簡單了。但臨時看來,只能這樣了,畢竟,他需要依仗狄成、依仗天門!要想局勢不至於混亂的失控,得看自己怎麼在其中‘攪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