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幹”的詭異加重了衆人的小心,初步的認識到龍奴第二分隊的詭異,裡面或許沒有戰鬥力特別強悍的存在,但那些奇特的能力在某些特定場合往往能夠爆發出異乎尋常的能量,達到不可估量的效果。-_()
本就緩慢的速度再次放低,爲了達到最佳突襲效果,也爲了避免遭到逆襲,衆人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正是由於這種有些誇張的小心,卻在進入村子之初再次救了他們一名,因爲在一戶人家門前的土堆旁邊,就蹲着個“人”!
雖然此人堂而皇之的蹲在那裡,可如果不是他們小心的有些過火,十有八九會暴漏行跡。原因仍是在於此人的體型,之前那人像個人幹,而現在這人卻像個破爛的木墩!
狄成實在想不明白龍二從哪裡弄來的這種怪物,但卻不得不心驚於這些“東西”在偵查方面得天獨厚的優勢。
悄無聲息的向村子裡面靠攏,如午夜的幽魂在縱橫交錯的小路間飄蕩,銳利如鷹的眸子搜索着任何可疑的蹤跡,龍奴戰隊人數不少,藏身之處的警戒人員必然很多,或許村民們察覺不出異樣,卻逃不出近衛隊的明銳的嗅覺,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躲過散佈在其餘地方的詭異暗哨。
不過他們行跡隱秘又無聲,潛入行動達到近乎完美的程度,可龍奴第二分隊裡面聚集的怪人太多太多,且基本都是些外人無法接受的特殊能力,近衛隊本身便處於被動,暴漏或許早已註定。
村莊中南方位,一戶人家門前雜亂的草垛裡,雕塑般盤膝而坐的男子忽然晃動下眼睛,在漆黑如墨的空間裡猶如鬼火跳動,平添股壓抑與冷意。瞳眸緩緩凝縮,目光穿過草堆的縫隙緊緊定住了外面正幽幽飄動的白影。
草垛上有很多很多細微的縫隙,看似雜亂無章,卻能夠將外面人的視線完全阻絕,裡面人則能全面觀察四周的所有方位。所以白影在從這裡飄過時,裡面的男子立刻察覺,本就微弱的呼吸完全屏蔽,身體也緩緩僵硬,一動不動,仿若石化,將可能暴漏的所有跡象完全阻絕。
外面的白影留意過這個草垛,但並沒有查出異樣,所以慢慢的飄過,並未停留,直到他馬上要從前面的路口拐角時,裡面的人才慢慢鬆緩身體,嘴脣翕動,一聲類似於母雞抱窩時的咕咕聲從喉嚨滾出。
咕咕……一聲……
咕咕……兩聲……
咕咕……三聲……
原本連發四聲便是危險警戒信號,可三聲剛剛落下,男子身體陡然繃緊,渾身冰冷,銳利的瞳眸中晃動着驚恐。草垛前面,就在他的面前,與他僅僅相隔半米的距離,竟然……竟然站着個人!!
正是剛纔那個離開的白衣人,他怎麼……怎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心頭駭然,此人再度屏氣凝神,身體繃緊,一動不敢多動,被緊張和驚恐填充的眸子直直的與外面那個紅色眼睛對視,冷汗在不知不覺中佈滿額頭,無聲滑落。
房中壽提着醫藥箱,同樣一動不動的站在草垛邊上,森冷如冰大的眸子猶如毒蛇吐信,透過紅色鏡片盯着雜亂的草堆,外人看起來有些古怪又好笑,可裡面的人卻直覺如墜冰窟,冷的徹頭徹骨。
或許是幾秒鐘,或許是幾分鐘,房中壽握住醫藥箱的手忽然鬆開,砰!!重重砸在泥土地上,沉悶的聲響卻如一道悶雷炸響在裡面那人的耳邊,原本猶如石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下。
就這麼輕微的動作,身體與四周的乾草葉摩擦,發出微弱的沙沙聲。
房中壽的眼眸緩緩凝縮,手術刀悄無聲息的從袖口墜落,正好落到指縫間,細薄鋒利的刀鋒在月光下反射出慘白的光澤,爲已經凝重如水的氣氛帶來刺骨的殺意。
被這種眼神盯住,被這種殺意鎖定,草垛裡那人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原本讓他最爲自豪的草間縫隙,卻在此刻成了他的夢魘,他感到了壓抑、感到了恐懼,更感到了絕望。
就好像突然置身於萬丈冰譚,又像被無數的毒蛇所窺伺,他連向同伴發出警告的最起碼職責都已經忘記,整個世界除了面前的這雙眼睛和自己的心跳聲,再也沒有了其他。
他首次真切體會到什麼叫“眼神”能夠殺死人……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裡面那人要被壓抑的窒息死亡時,房中壽忽然晃動身體,幾乎剎那間緊緊貼到草垛上,右手宛如毒蛇出洞,穿透草垛,刺探而入,不偏不倚,正中裡面那人的額頭。堅利的手術刀齊根沒入腦袋,深入腦漿。
雙眼幕然圓瞪,逃竄的意識還沒在全身蔓延,身體各個部位還未做出反應,生命已經定格在手術刀上,隨着輕微的攪動,世界逐漸陷入黑暗,徹骨的冰冷終於真真切切的遍佈全身。
一擊秒殺這名暗哨,房中壽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指尖頂在對方腦袋上,手術刀慢慢抽出,刀鋒與頭蓋骨的摩擦聲幽幽響起,爲這森冷的暗夜帶來陰森和血氣。
手術刀從鼻子下面橫行而過,輕嗅血腥的味道,而後緩緩擡頭,看向面前的這戶人家。這個暗哨發出的警報聲很低,要想達到警戒的效果,接收信號之人必定離着很近,也就是說……
面前的這戶人家,十有八九是龍奴藏身之地。
“龍奴戰隊……”乾啞低沉的聲音幽然飄出,房中壽向狄成發出訊號,待得衆人出現在拐角處後,腳步輕點,幾次踏躍後出現在這裡的牆頭。
如此不加掩飾的出現,立刻引起院子各個角落裡潛藏的暗哨注意,衆人心頭驚詫,但並不妨礙他們在突發事件中的反應能力。
來不及多做考慮,這些人以令人驚異的速度從藏匿處竄出,有兩人迅速吹起口哨,發出警報,其餘人則毫無例外的圍殺上來。
牆下一人踏着面前木墩,猛的竄射起來,沉喝聲中,長刀剛猛劈砍,直奔房中壽脖子。
進攻迅疾如風,剛猛如虎,進攻力之強令人讚賞,對於很多人來說這無異於閻王的催命符,可就在他自信要命中的時刻,房中壽腳步微微橫跨,巧妙的從進攻中閃避,與此同時,雙指併攏,猛的前衝,精準命中腹下部與恥骨聯合的凹陷處,即三十六死穴之……曲骨穴!
氣勁衝擊,傷周天氣機,氣滯血淤,生命剎那閉鎖!!
突殺進攻的人如遭雷擊,剛猛衝擊的身體頓時如斷線的風箏,重重撲在牆上,未見任何鮮血,卻已經死的徹徹底底。
房中壽看也沒多看一眼,指尖進攻之後,縱身躍下,醫藥箱墜地,雙手划動,兩柄手術刀從袖口刺探出來。
雙腳在地面蛇形般捻動滑步,迅速從左右殺來的兩人中間劃過,沒等兩人輪劈的鋼刀命中,手術刀早已從他們喉嚨切過,大動脈血管剎那斷裂,濃烈的鮮血在體內壓力的作用下,如噴泉般猛的噴出,宛如禮花當空綻放,血腥而恐怖。
“蚍蜉撼樹,可笑、可嘆……”鬼語呢喃般的聲音在院落飄蕩,七名龍奴成員的進攻還沒有成型,房中壽已經從他們身邊劃過,也同時宣佈了生命的終結,噴涌的鮮血渲染滿地的悽美與震撼。
狄成等人相繼竄到牆頭上,不過經驗豐富的他們絕非只是聚集在這個小院,而是散落到四周所有院落的牆頭。幾乎相同時刻,共有五戶人家的房門猛的推開,驚醒過來的龍奴成員們魚貫而出。
狄成雙目精芒乍放,恐怖的氣勢轟然撐開,雙腳猛跺地面,如猛虎、如雷鷹,爆吼聲中向着前方奔殺過去:“陳尊,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