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將你的傷告訴金太子了?”霍元嘉突地吃驚道。
洛奇點點頭,說道:“是的。”
霍元嘉說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不跟我們商量就將我們這邊的情況告訴對手,這樣很危險,也是不對的。你的傷不僅僅是你個人的事,也是球隊的事。洛奇,你太恣意妄爲了。”
很少見到主教練說這種話,平時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現在如此着急,確實出人意料。
洛奇也是呆了呆,說道:“酒鬼,你是不是忘記喝酒了?”
霍元嘉肅聲說道:“洛奇,雖然你在道上混過,但不代表你看的東西比我多。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太草率了,不該貿貿然行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尤其是權貴之人。他們生活在爾虞我詐、貪婪無恥的環境裡,爲了生存,他們比我們普通人還要無情和殘忍。”
橫山四大天王聽了,都呆了呆。
不要怪他們年少無知,其實是他們太過注重浪漫主義。他們義字當頭,爲朋友兩肋插刀。誰敢背叛,天誅地滅。在道上混,可以卑鄙無恥下流賤格,但絕對不能沒有義氣。義氣,是他們屹立道上這麼久的根本。哪怕現在年輕一代當道,義氣依然當頭照。
沒義氣,誰願意跟你混?
不是他們單純,只是他們沒有那麼複雜的世界——兄弟有難,拔刀相助。
最熱血最純正的兄弟情,兄弟義。
他們感覺霍元嘉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那裡充滿欺騙和背叛。
兩種截然不同的環境,造就他們不同的世界觀。
“金太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洛奇爲金太子鳴冤,覺得酒鬼對金太子成見太深。
霍元嘉看了洛奇一眼,忽地長嘆一聲,說道:“洛奇,等你真正瞭解人性之後,你就明白我爲何沉淪十年。我就是太相信那些執權之人,纔會落得空虛墮落的十年。”
這是一個有故事男人的衷腸。
橫山四大天王聽了,都是心有慼慼焉,秋雅更是露出哀慼之色,覺得主教練冤屈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淡化,反而更加濃烈。
恰如他跟湛附中主教練互相許下的承諾:不管誰晉級,都要替對方報仇雪恨。
“能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洛奇放低聲音說道,他喜歡聽那些有故事的男人說起當年的點點滴滴,或熱血,或落寞,或孤獨
到底是成人童話裡的美女愛英雄,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霍元嘉沉思一番,長嘆一聲,說道:“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十年前爲某個球員憤而離開球隊的事,但你們卻不知道這件事的內幕。”
“這是一個陰謀,讓人措手不及的陰謀。”他眼神黯然起來。
十年前生的一切,仿似在這一刻重現眼前,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悲痛。
當一個人隱忍了十年卻無處泄,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他還沒有說出,就已經痛心痛肺痛自己。
冤屈,憤恨,無奈,交雜如扯不斷的繩索,讓他無處可逃,無處可避。
他用一種幾近死亡的語氣說道:“我信錯了一個人,導致了今日的一切。”
沒人插話,只留空氣摻雜着悲傷。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當年白涯寺賭博欠下高利貸,那是受人蠱惑,這個人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朋友帶他入局,緊緊是爲了抽水。他賭得很大,家裡的錢和獎金都搭進去。他朋友就勸他借高利貸。他禁不住誘惑,就借高利貸,他寫下借據的時候,也是十分後悔。最後,他未能贏回來,借來的錢也搭進去。他十分害怕,找他那個朋友幫忙,孰知他的朋友翻臉不認人。”
頓了一下,他眼中仿似有一團火焰燃燒起來,那是痛得火焰,“他走投無路,找到了我。我不忍看到這個天才因爲賭博而墮落下去,我就動用我的關係尋求幫忙。學校裡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連校長也不願出面。最後我和助理教練雷老滸一起想法子,通過衆籌,籌到了五萬塊,加上我們的積蓄,一共籌到了十萬塊。我們約見放高利貸的人,本以爲十萬塊綽綽有餘,孰知孰知”
他已經無法說下去,許是高利貸的數額太過驚人,他陷入沉思中。
秋雅沒有催促,能感覺到事情遠沒有結束。
宋中基忽地問道:“白涯寺借了多少?借了多少天?約定利息是多少?”
這句話問得有技巧,一看就是老司機。
霍元嘉擡頭看着宋中基,眼中有奇異的光芒,說道:“借5萬,借了一個月,約定利息是5o分。我一直搞不懂這利息是怎麼算的。”
宋中基一聽,臉色大變,驚呼道:“利息5o分?”
霍元嘉點點頭,說道:“是的。”
秋雅好奇問道:“利息5o分是什麼意思?”
宋中基說道:“這不是一般高利貸了,是高利貸的戰鬥機了。不過呢,十年前很正常,那時候都是亂來的,不比現在。現在有法律規定年息不能過36。像最近轟動全國的辱母殺人案,年息達到12o,也就是每月利息達到了1o,借了135萬,就意味着連本帶利要還將近三百萬。”
大夥兒聽了,都倒抽一口冷氣。現在的高利貸都那麼恐怖了,以前的就更加不用說了。
宋中基說道:“利息5o分,就是每月利息5o,就意味着年利息達到恐怖的6oo。”
“百分之六百?”霍元嘉驚呼起來,想不到以前的高利貸是如此恐怖,這分明就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宋中基說道:“霍教練,那個百分之六百是正常算法,按照這個正常算法,你那個時候連本帶利要還六萬多。但每月利息5o,就不是按照大家熟悉的算法了。敢玩這種要人命的高利貸,就沒有想着讓你還清。”
“這是什麼意思?”秋雅驚問道。
宋中基看了霍元嘉一眼,說道:“霍教練應該比我更加清楚那時候他們絕望的心情。”
霍元嘉深吸一口氣,說道:“一切都是陰謀的開始。當放貸人說出連本代利要還二十萬的時候,我們都絕望了。”
宋中基說道:“這就是利滾利,丁滾丁,滾到你還不清。這5o的利息,不是按年算的,也不是按月算的,是按天算的。這樣一來,半個月的利息就是三十萬。給你說二十萬,那是讓你看到希望。”
秋雅說道:“怎麼可能有日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