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她迫不及待的接聽了,“華哥,是有我媽的消息了嗎?”
電話那頭卻沉默不語。
心頭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來,沉聲道:“華哥,你說。”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二十年,如果人還在,怎麼會不回來?
“念塵啊,我們找到一家曾經醫治過你母親的醫院,經證實,你母親已經……念塵,節哀!”
即便已經有心理準備,可真正聽到這個結果後,心還是被狠狠的敲擊着,鼻子也猛然一酸,眼眶驟然紅了,眼前蒙上了一層霧氣。
她咬着脣,剋制的極好,但聲音還是在微微顫抖,“謝謝你,華哥。”
結束通話後,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終於不再堅強,順着臉龐落了下來。
她突然很後悔,後悔去證實這件事。如果不那麼執着,就當母親只是失蹤,現在還在某個地方活着,心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
靳生看着她隱忍的樣子,也不禁皺起了眉。
“莫小妞……”輕叫了她一聲。
莫念塵緩緩擡眸,擦掉臉上的淚水,抽了一下鼻子,解開圍裙,“我先走了。”
她故作堅強的模樣,疏離的態度,讓他的心猛的抽痛,一把拉住她。
“放開我!”莫念塵回頭,聲音裡還帶着濃濃的鼻音。
“你需要發泄。”
她的臉色非常不好,感覺得出她極力在隱忍着。有些東西,過度隱忍,後果只會更嚴重。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着她出了門,把她塞進車子裡,啓動引擎,駛出了別墅區。
莫念塵被塞上車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打算再掙扎了,不得不承認,她需要釋放,壓在心上那無形的東西讓她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晚風恣意的灌進車子裡,吹散了她的頭髮,似乎這樣也能吹散她心頭的痛。
臉突然一片冰涼,她擡手一碰,原來自哭成了這模樣。
有心的,怎麼會不哭?
即便只是看照片才知道那就是生你的媽媽,即便腦子裡真的沒有她的影像,可知道她離開了,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心依舊被撕扯着,很痛。
大概,這就是奇妙的血緣關係吧。
“想哭,就哭出來,沒人會笑話你的。”
車子停在海邊,海面很平靜。晚風輕揚起一股鹹鹹的海水味道,竟然能讓浮躁的心平靜下來。
只是越平靜,就越難過。一想到那些照片,腦子裡就閃現出母親被折磨的場景,心痛的無法呼吸。那些場面一換,又出現了那段不堪的視頻,她被人陷害,被玷污,又痛又恨。
腦海裡一直交織着這兩個畫面,她實在是受不了了,抱着頭,衝着海面大吼:“啊……啊……”
靳生站在她身邊,任由她撕心裂肺的叫喊。把憤恨痛苦化成一聲聲怒吼發泄出來,應該會好很多。
電話那頭的聲音並不小,他也聽到了大概。但現在不適合再提起這件事,只要安安靜靜的在她身邊就好。一會兒她哭夠了,喊累了,他帶她回家就好。
莫念塵一直大喊着,任憑聲音再大,大海也能吞噬,不受影響歸於平靜。
大概這就是海納百川的氣勢,也反應出了這個社會的人性。不管你是歡喜還是悲傷,地球還在運轉,時間還是一點一滴的在流逝。折磨,不過是自我的一種懲罰,對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都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
喊着嗓子都啞了,淚水也流乾了,化成了海水中那微不足道的一滴,都無法祭奠它的消失。
整個人如同被掏空了一般,身子一軟,坐在了沙灘上。
事已至此,她再悲痛,再難過也無濟於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在報復害自己的那些人的同時,查明母親失蹤被害的真相!
腥紅的眸子裡迸射出狠戾的光芒。
靳生見狀,深知差不多了。
發泄,只是一種讓人安靜下來的方式。只要安靜下來,就不易走進死衚衕,也不會鑽牛角尖。
“要喝酒嗎?”靳生站在她的邊上,低沉的嗓音跟着無限的海一樣,讓人沉迷。
莫念塵仰頭看他,張了張嘴,此時嗓子真的很痛,只能艱難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靳生轉身去車裡拿了兩瓶酒遞給莫念塵。
莫念塵接過後,仰就頭咕嚕咕嚕的灌了。靳生看了她一眼,也沒有阻止,坐在她的邊上,小飲了一口。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莫念塵只是一直灌着酒,喝完一瓶後,看了一眼靳生手裡的酒瓶,奪過來二話不說,像喝水一樣又沒了半瓶。
“差不多了。”靳生去奪她的酒瓶。
這酒喝起來雖然沒那麼烈,但後勁有點足。以她這個喝法,過不了多久就會醉。
莫念塵哪裡肯把酒瓶給他,“不是你問我要不要喝的嗎?是個男人就別婆婆媽媽的。”手一揮,又是灌了幾大口。
“你喝醉了,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呵,除非你是禽獸。”
“……”
靳生頭一次發現,這女人還真是伶牙俐齒,而且說話很毒。
他對她一直都很想做禽獸的事,可要麼是場合不對,要麼就是時間不對。忍不住搖頭苦笑,呵,追女人追得這麼憋屈的大概也只有他了吧。
“想說什麼嗎?”他側過臉,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她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紅潤。
莫念塵遲疑了片刻,搖頭,“沒有。”
靳生皺起了眉,不免有些失落,她依舊沒有把他當成可以依賴依靠的人。口頭上明明是他的情人,可很多事情都是他這個金主在遷就她。他對她,做不到命令式。
罷了,他不求一見鍾情,只希望可以日久生情,把名分轉正。
海風輕輕的吹着,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心越來越平靜,腦子裡不再那麼混沌。
兩瓶酒都喝完了,她突然才發現,剛纔她喝的那瓶酒是他喝過的!
她喝了他喝過的酒!
這有什麼,他們都親過了,這種間接親吻不算什麼。不算什麼……
原本沒有覺得坐在這裡有什麼不妥,可是有了這個認知後,還是她主動的,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再坐下去,也如坐鍼氈。
“莫小妞,你臉紅了。”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他看到了她的臉越來越紅,這種紅,不全然是因爲酒喝多的緣故。
莫念塵被他這麼一說,一顆心都揪起來了。她舔了舔脣,“酒喝多了。”
這真是個好藉口。
靳生揚起脣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戳破。
被他看得心裡發毛,莫念塵猛的站起來,哪知這一用力過猛,腦袋一陣暈眩,雙腿一軟,她又直愣愣的倒下了。
“唔……”
溫熱的脣貼上了兩片冰涼的脣,因爲這絲冰涼,她一個激動,暈眩感全無,一下子清醒了。
瞪大了眼睛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男人正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己,莫念塵總算是反應過來要爬起來。可是,貼在她後腰上的那雙手是什麼意思?
“莫小妞,原來是你想借着醉酒非禮我。”靳生箍着她的腰,不讓她起來。
從來不怎麼紅臉的莫念塵在今晚這一會兒,紅得透徹,紅得徹底。
他這是在還擊喝酒時她說的那句話嗎?
“放開我!”她在他身上扭動着。
“嗯……”只聽一聲隱忍的悶哼,“莫小妞,別亂動!”
莫念塵果然不再動了。
因爲她也感覺到了此時自己坐的地方起了變化,眼睛也不禁緩緩瞪得更大。
這……這是……
狠狠的吞嚥了一口口水。
她一低頭,就對上了那雙熾熱深邃的眸子。此時那雙眼睛裡所呈現出來的東西,看得她的心一抽一抽的。
“那個……”她舔了舔脣,此時動不也是,再坐下去也不是啊。
靳生眸子閃了閃,薄脣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此時良辰美景,人煙罕至,要不咱們就不要辜負老天爺的美意,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莫念塵那絲心慌意亂全因他這句話給弄得煙消雲散,“手鬆開。”
“不鬆!”靳生忍着小腹涌上那來的那股異樣感,手就圈在她的腰上。
莫念塵冷笑一聲,俯下身一口咬在他的肩上,卯足了勁咬,毫不含糊。
“嗯……莫小妞,你屬狗的嗎?”不得不說這下嘴可是真是夠狠,痛得他呲牙咧嘴。
莫念塵管他呢,沒有鬆口,反正他不放,她就不鬆。
就這樣趴在他身上,不管他身體起了什麼反應。總之,讓她不好過,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靳生狠狠的吞嚥着喉嚨,一來是因爲這女人確實夠狠,恨不得把他的肉給咬掉,二來他身體的反應着實讓他難受。
雖然美人主動撲上來,可帶着毒,他沒辦法吃。
最終,還是他敗下陣來,把手鬆開了。
莫念塵也鬆了口,從他身上爬起來,癱坐在一邊。不得不說,剛纔酒喝多了,又折騰了這麼一下,是又累又暈。看着面前的人,都有雙重人影了。
頭越來越渾,眼皮也越來越重,努力的睜了睜眼,最後還是沒有撐過去,倒下了。
靳生沒顧得上肩膀的痛,在她歪倒在地上的時候接住了她。藉着月光看着她酡紅的臉,呼吸都是酒味。忍不住笑了笑,“看你還折騰不。”
抱着她放在車上,開車往回走。
看了一眼熟睡過去的人兒,心裡總算是得到了滿足。
回到瑞和錦庭,並沒有送回莫家,而是直接開回自己的別墅。
將她小心翼翼的抱下車,進了房間直接上了二樓。推開臥室門,溫柔的將她放到牀上。
柔和的燈光下,醉酒後的紅還沒有完全褪去,早已經幹掉的淚痕還那樣的醒目,眼睛微微有些紅腫。在海邊那樣的叫喊,心裡得有多大的痛。
給她擦了擦臉,蓋好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身出去帶上了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
“事情查的怎麼樣?”
昏暗的房間裡,男人挺拔的背影帶給人強烈的壓迫感。渾厚的嗓音如同來自黑暗世界那般陰沉,沒有一些感情起伏波動。
站在他身後的女人穿着最能展現女人魅力和身材的旗袍,黑暗裡凹凸有致的身段令人熱血膨脹,輪廓線條柔美的臉上帶着若隱若現的恭敬。
脣微張,“二十二年前,莫文斌還只是個公司的普通職員,和當時只是商場收銀員的嶽清蘭相識相愛,並生下了一個女兒。兩年後,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嶽清蘭突然失蹤,而後不久,莫文斌就被提升爲公司經理,與公司董事千金走得很近,不到一個月,就和那位千金小姐結婚了。”
“董事千金,孫若梅。”
“正是。”米悠繼續道:“後來莫文斌在生意場上混得風聲水起,離開了孫氏公司,自立門戶。他是個天生的生意人,開的公司不到半年就很快壯大,一步步發展成了現在的莫氏。當然這離不開孫氏在背後的支持。”
“只查到這些?”男人明顯並不滿意。
米悠皺起了眉,“嶽清蘭年輕的時候很美,聽說當時很多男人都爲之傾倒。甚至是有婦之夫也跟在她後面,鞍前馬後。當年還只是剛分配出來的大學老師陸承乾也追求過她,不過那時候陸承乾和沈芬菲還沒有結婚。”
“說一些我不知道的!”男人的聲音驟然冷下來。
“我懷疑,嶽清蘭失蹤的事情,和孫若梅脫不了干係!而且我懷疑,莫小姐應該也知道一些事情真相。”
靳生轉過身來,清雋的臉上冷冰冰的,跟那個在莫念塵面前吊兒郎當,邪魅放蕩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此時,他不容窺探。
他也猜到了,莫小妞今天的失態也一定是知道了關於她母親的事情。從她的反應上來看,嶽清蘭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
“陸家,孫家,還有莫文斌,給我好好查一查。岳母的事情,他們都脫不了干係。”敢讓他的女人難過傷心成這樣,他豈能袖手旁觀?
米悠微微蹙了蹙眉,岳母?忍不住笑了笑,“是。”
。
莫念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她扶額睜眼時,看到陌生的天花吊頂,還有陌生的擺設,她就知道這不是她的臥室。
突然,覺得腰上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她一低頭,一條有力的手臂正搭在她的腰上。
“唔,莫小妞,你醒啦。”
身後,傳來這個如鬼魅般的嗓音,嚇得她身體繃的直直的。
她……這……她不止在他家留宿,還跟他睡在一起了!
什麼瞌睡,什麼不適,現在統統沒有了。受驚的一下子從牀上翻下去,驚恐的的盯着前面的男人。
男人手撐着頭,微微揚脣,柔情似水的看着她。這就算了,關鍵是他上身未着片縷,被子只搭在他結實的腰上,而下面那一截依舊光溜溜露在外面。
目光只落在那條灰黑色的內褲上就立刻觸電般的移開了,沒出息的又吞嚥了口水,“你……”她想說他無恥,可自己身上的衣服完整不少,而且昨晚是她喝醉了暈了,好像他也沒有做什麼無恥的事情。
靳生好奇的等着她接下來的話,可是隻聽到一個“你”字就沒了下文,還真是不太習慣。
“三點了,早飯沒吃,午飯沒吃,你是打算晚飯一起吃了麼?我的胃,經過你這麼一鬧,之前做的都白費了。”他掀開被子,旁若無人的露出那比例完美到爆的身材,走到衣櫃拿了一套衣服出來。
又毫不避忌的轉過身,開始穿起衣服來。
他的皮膚並不是古銅色或是小麥色,而是一種很自然的膚色。寬闊的肩膀給人完全可以依靠的感覺,微微鼓起的胸肌讓人覺得有安全感,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性感的足以讓人爲之尖叫和迷倒。
再往下一點,便是令人面紅耳赤的人魚線……
莫念塵又忍不住的吞嚥了一下口水,不敢再去看更下面的地方,這一移眼,便看到他那雙修長筆直的腿……
“看夠了嗎?”衣服穿到一半,感覺到女人的視線,他索性停了下來。
“咳。”她沒有看,只是恰巧碰上了而已。
“要不我站着讓你慢慢看夠了再穿。”
莫念塵一驚,只見那兩條腿邁了過來。
她突然擡頭,直勾勾的對上了那雙充滿戲謔的眼睛。目光不經意瞥到他的肩頭那清晰的牙齒印,皺了皺眉。
靳生勾脣輕笑,手摸上了肩上被她咬的地方,“莫小妞,沒想到你佔有慾這麼強,總喜歡在我身上烙下你的痕跡。不過你放心,除了你,我的身體不屬於任何人。”
她哪裡對他有佔有慾了?這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
“誰稀罕你的身體了。”她撇過臉,不去看他。
再看,會長針眼的。
“那你以後可別貪戀我的身體。”瀟灑的套上衣服,穿上褲子,衝她拋了個媚眼。
莫念塵快被他噁心死了。
拿過手機,點開一看裡面居然有幾十個未接電話。莫文斌打過,陸雲帆也打過,還有韓溪,她怎麼一個也沒有聽到?
剛準備先給韓溪撥一個過去,一隻手就橫過來把她手機給拿走了。
“你幹嘛?”
“我餓了。”
靳生拿着手機轉着圈,他特意把手機調成靜音的,就是爲了讓她睡個好覺。現在一起牀就拿手機回電話,早知他就該把來電記錄全刪了。
“讓我回個電話。”她伸手。
“打給誰?”
“韓溪。”
她是真的不想這麼有問必答,只不過現在在他的地盤,能怎麼樣。
靳生看着她的眼睛,確定她說的是實話才把手機遞了過去。在她手碰到手機的時候,又收了回來。
“你……”莫念塵氣急。
只見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後再遞給她。
她瞪了他一眼,接過手機,韓溪的號碼已經撥出去了。
呵,還會做點小動作。難不成他以爲她會給陸雲帆打?
“念塵,你今天怎麼都不接電話?急死我了。”電話只響了一下,韓溪就接聽了。
莫念塵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禍首,“什麼事這麼急?”
“你快來我家一趟,我再不出門,身上都要長蘑菇了。公司領導下了最後通牒,我五點鐘之前要是還沒有去公司的話,直接讓我捲鋪蓋滾蛋。”
“這什麼情況啊?”
韓溪咬牙切齒,“還不是那個葉大少,不知道抽什麼瘋,他在我家門口守了一個星期了。”
“葉歌守在你家門口?他想幹嘛?”提起葉歌,莫念塵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我哪知道。你現在來吧,把這傢伙攆走。”
“好好好,我馬上就來。”
結束通話後,也不管還有個人盯着她,轉身就往外面走。
“我餓了。”耳旁冷不丁的又來了這麼一句,陰魂不散。
莫念塵立刻剎住了車,轉身,甚是無奈,“那你想怎麼樣?”
“先去吃飯,再去看她。”靳生抓過她的手,就帶她出了門。
莫念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車上了。
果然,他說不能吃外面的東西就不能吃。
不過肚子也確實餓了,應該填飽肚子再說。反正離五點還有兩個小時,吃飯半個小時差不多了。
手機又震動了,拿出來一看,是莫文斌的。
她沒有猶豫就接聽了。
“莫念塵,你一晚上跑哪去了?打你電話你爲什麼不接?說了今天約葉歌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做事能不能靠點譜,這事關我們莫家的前途,你就不能上心一點嗎?”
她還沒有說一個字,莫文斌就劈頭蓋臉的一連串質問,發泄他的怒火。
莫念塵捏了捏鼻子,“我現在在去找葉歌的路上。”
“什麼?你現在纔去!”莫文斌又是一驚,隨即想想不對,她已經去找葉歌了,事情的成敗還需要她這座橋樑。語氣不由緩了緩,“你約他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不用了,今天恐怕他不會有心情見你的。”
“你……”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掛了。”根本不給人時間想一想還有沒有事要說,話音一落就直接結束了通話。
靳生打着方向盤,車子開到了凱斯酒店,“還在想拉攏葉歌。”這不是疑問,只是在陳述。
“嗯。”這件事,她沒有必要瞞着他。
“你對莫家持什麼態度?”車子停在地下車庫,沒有馬上下車。
莫念塵不太明白他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靳生側過臉看着她,“我突然發現我有個優點。”
“哈?”這話鋒也轉得太快了。
“我似乎只尊崇我女人的感受。通俗一點說,愛屋及烏。當然,我女人不喜歡的東西,我會讓它消失。”
莫念塵愣住了。在他的眼裡,她看到的只有真誠,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所以,他剛纔問題的意思是……
“保持現狀即可。”她的事情,她自己解決。依賴他,又算什麼?
目光在她臉上掃了掃,靳生揚眉也不多說,解開安全帶,“走吧。”
靳生帶着她上了頂層,點了餐之後就又走了。
莫念塵坐在那裡,想着他之前說的那句話,心裡竟然有一絲絲叫做甜蜜的東西涌進來。
被人重視的感覺真的很好。
脣角揚起一絲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弧度,也不知有一種叫做動情的東西已經悄然生長。
靳生手裡提着一個精緻的袋子,站在門口就正好看到她臉上淡淡的笑容。此時她美好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靜等歲月,讓她綻放。
聽到腳步聲,莫念塵尋聲看過去,只見那頎長的身影慢慢靠近她。今天他穿的很休閒,寶藍色的T恤和白色的休閒褲,張揚但不俗套。不過以他這種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完美型身材,估計身披麻袋也能成爲一種時尚吧。畢竟他的氣質是沒辦法掩蓋的。
“給你。”靳生把袋子遞到她面前。
她眨眨眼,“什麼?”
靳生指了指她的衣服。
莫念塵緩緩睜大了眼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是啊,她沒有換衣服!
昨晚喝醉之後,臉沒洗牙沒刷,衣服也沒有換!而且,她到現在也沒有洗過臉,沒有刷過牙……
“謝謝!”一把搶過袋子拔腿就跑。
靳生轉身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其實他並不介意她在他面前任何狀態,不管是脆弱的,還是邋遢,她越在他面前不顧及形象,他越心滿意足。
只有在最親密的人面前,才能將自己隱藏最深的一面展露出來。
他,想成爲她最親密的人。
莫念塵在花灑下使勁的揉着頭髮,真的是丟臉丟大發了。她怎麼完全忘記了要洗臉刷牙呢?一晚上醉酒,醒了還跟他說了那麼多話。不知道有沒有口臭……
想想都覺得丟人。
洗好之後換上他拿來的衣服,是一套白色碎花短袖裙子,顯得青春活力。
不得不承認他的細心,在袋子裡還放了他的房卡,不至於再去問人開房間專門洗澡。
再一次走上頂樓,靳生翹着腿,背靠着椅子望着遠處。
線條分明的輪廓如同雕刻大師的精心製作,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樑和無情的薄脣湊在一起,有一種無法形容的俊美,又有着一股子天生的邪魅狂妄。
靜看,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不容人放肆。
有那麼一瞬間,莫念塵覺得他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不該靠近的。
“在家裡的時候讓你看夠你不看,現在又恨不得把眼睛粘在我身上,要不回房繼續?”靳生戲謔的聲音讓莫念塵一驚。
她居然又一次因爲看他而走神。
恨不得拍自己兩巴掌,能不能正常點?
“誰看你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子。”她刻意不再去看他,坐到他對面。
靳生歪着頭,“剛纔我明明感覺到一束熾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恨不得撲上來把我吃掉。我還年輕,這點辨識度還是有的。”
他的意思是說,他還沒有老眼暈花看錯麼?
“我沒有飢不擇食。”莫念塵淡淡的來了這麼一句。
靳生臉上的笑頓時僵在了嘴角,一本正經的問:“莫小妞,你想選擇誰而食之?”
“啊?”隨即明白過來,癟癟嘴,“我還沒到飢餓的狀態。”
這個回答,不能讓人興奮,但還算是讓他滿意。他爭取在她飢餓之前送到她面前,讓她不留餘地的把自己給吃了。
無心於樓頂的風景,快速將這不算午餐也不算晚餐的一餐吃完,推開椅子站起來,看着還優雅吃着牛排的男人,“我先走了。”還有一個小時了,她可不想再浪費時間。
“等一下。”靳生叫住了她。
莫念塵站在原地,“還有事?”她深知那份工作對於韓溪來說有多重要,斷然不能失去了。韓溪是個不可以停下工作的人,她有一大家子要養。
“其實你不用去。”靳生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到凱斯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莫念塵皺眉,“葉歌?”
“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讓韓溪出門去公司開會,只要支走了葉歌就可以了。你現在去,也沒有什麼用,搞不好還耽誤了時間。你說呢?”他又讓侍應生榨了一杯果汁,放到她的位置。
“你早就想好了?”之前和韓溪的通話他肯定也聽到了。
靳生揚眉,指了指對面的空位,“坐下。”
莫念塵看了一眼,還是落了座。
“喝杯果汁,喝完後就可以給韓溪打個電話。”靳生說完,又接着吃未吃完的食物。
看着面前的果汁,又看了看對面依舊吃的極其優雅的男人。任何慌亂急忙的事情在他這裡,似乎都變得那麼無關緊要。
不過不得不說,他現在這個方法就最直接,最乾脆。
確實,她去了也不定能解決,更可能會浪費時間。
“謝謝。”
靳生擡眸,“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客氣話。”
莫念塵也不再說什麼,果汁喝了一半,她就給韓溪打了電話。
果然,韓溪開了門,外面空無一人。
因爲急着去公司,兩個人也沒有說多餘的話,很快就結束了通話。
莫念塵放下手機後沒多久,葉歌就一臉憔悴的出現在頂樓。
“什麼事?”他雙眼佈滿了血絲,下巴的鬍渣格外的顯眼,衣服也有些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玉樹臨風的葉少。
靳生也吃完飯,坐在一旁上下打量着他,“你這招數還真是爛。”
“……我可不是來聽你嘲笑的。”瞅了一眼一旁的莫念塵,他的眉頭慢慢皺起來,“你們故意引我出來的!”
該死,韓溪那女人肯定又跑了。好不容易把她堵在家裡了,這會兒跑了他去哪裡堵!
靳生瞥了他一眼,“我們這是在解救你。”
“葉歌,你其實不用這麼逼韓溪的。物極必反這個道理你懂嗎?就算你在她家門口守一輩子,她不見你就是不會見。而且你這麼做,只會耽誤她的工作。我上次跟你說過,你不瞭解她的家庭,也不知道這份工作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如果你真的還在意她,就請給她空間和時間。”
莫念塵語重心長的再一次跟他說這麼多話,她是希望韓溪幸福的,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擾她的生活。當然,如果他是真的瞭解過韓溪,還愛着韓溪的話,她不會不幫他的。可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跟以前一樣,根本沒有去真正走入韓溪的生活去了解過。
也難怪韓溪這麼多天依舊不肯見他。似問,一個只抱着過去的人,見了又如何?還是隻會糾纏於過去的事情。
葉歌深深的看着莫念塵,拉開椅子坐下來,叫侍應生拿了威士忌,倒了一杯就灌進了嘴裡。
他是想給自己時間,給韓溪空間,可是一靜下來,全是她去醫院打掉他孩子的畫面。
是,他恨她狠心,把他們的孩子拿掉了。
可又不全是恨。是當年他讓她失望了,讓她感受不到未來,所以她那樣做也無可厚非。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感情的事,強求不來的。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做什麼都沒有用。”說完這句話,周圍都安靜下來了。
推開椅子,拿着自己換下來的衣服袋子,“我走了。”
靳生也跟着站起來,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沉默的葉歌,路過他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站在電梯裡的莫念塵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話。她心一顫,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跟他一起進電梯的男人。他說這種話,也不覺得羞麼?
突然想起昨晚他準備說視頻的來源,又問一句,“那段視頻你是怎麼得到的?”
靳生以爲她忘記了,沒想到她這麼快又問起。
“拿錢買下的。”雙手插在褲袋裡,輕描淡寫。
“買下來的?”
莫念塵更是疑惑了。他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怎麼會買這種視頻?如果真是喜歡看這種類型的視頻,應該去買高清的吧。
等等,既然是從別人手裡買下來的,那是否對方還留了底?
“從誰那裡買的?你還認得嗎?”她按捺住內心的憤怒與慌張。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能錄下這段視頻的人,要麼是莫彤珊,要麼就是那個害了她的人。
不過莫彤珊手上大概沒有那視頻了吧,不然她怎麼會不用視頻來威脅她。那麼就只能是那天晚上那個人了。
“你放心,在我手上的那已經是絕版了。”
絕版?意思是說他已經買斷了?
“那賣給你的那個人呢?長什麼樣子?你在哪裡買的?”那個人,她一定不會放過的! Wωω● ттkan● C〇
靳生摸了一下鼻子,“這種東西肯定是在網絡上交易的。”
“所以,你並不認識那個人?那你又怎麼知道你手上的是絕版?”莫念塵狐疑。
“反正我可以告訴你,我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人看過這段視頻的人。”
莫念塵現在糾結的不是他看沒看過視頻,是第幾個看過視頻,最重要的是把那個人找出來。
看樣子,他是不會說了。
靳生見她要走,一把拉住她,“莫小妞,相信我。”
相信他?她都不知道該相信他什麼?
拿下他的手,“我知道了。”
這樣輪到他不明白了。她知道什麼?難道是……不可能。
莫念塵不再看他。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寄託在別人身上,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去找真相,而有些仇恨,也得自己去報。
。
回到莫家已經晚上七點半,莫文斌一見她就迫不及待的迎上來,“念塵,怎麼樣?葉歌說什麼了?”他已經忘掉之前她堵他的話,還掛了電話。
“爸,我說過這件事不能完全寄託在我身上。”
莫文斌一聽,眉頭皺起來,“什麼?你意思是說沒約上?”
莫念塵不語。
“呵,這一天一晚都在外面,都沒有搞定,你魅力也不大嘛。”莫彤珊站在樓梯口,陰陽怪氣的嘲諷着。
哼,莫念塵,我不把你的名聲弄壞,我就不叫莫彤珊!
莫念塵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看來她還是沒有學乖呀。
“我魅力當然不如你。”莫念塵一語雙關。
莫彤珊氣得咬牙切齒。
“夠了!珊珊,回房去。”
莫彤珊恨恨的哼了一聲,回了房。
“念塵,不管用什麼方法,無論如何你也一定要把葉歌約上。”
“不管用什麼方法?爸這話能說明白點嗎?”莫念塵脣角輕揚,眼神卻極度的冰冷。
莫文斌也知自己這話說的不對,可是爲了家族的利益,他只能這麼做。葉歌好女色,念塵又長的不賴,哪怕是睡一晚上能換一個合作,也值了。
“念塵啊……”
“爸這是讓我主動去勾引葉歌麼?”莫念塵一句反問,噎着莫文斌說不出話來。
看到他心虛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親生父親啊,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啊。以爲他會念及骨肉親情,原來這所謂的骨肉在他眼裡狗屁都不是。
真是可笑的父女之情!
既然如此,她又何需顧及父女之情?
“我知道了。你放心,這個週末之前,我會想辦法拿到葉家的合作合同。”說罷,她就徑直上了樓。
莫文斌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不不不,他這麼做都是爲了莫家。莫念塵是莫家的大小姐,應該爲家裡做點事情。
這麼一想,心裡就平衡了。
。
次日一早,莫念塵醒來的時候牀邊依舊有玫瑰花。不如第一次看到那般驚訝,彷彿已經成了習慣。
昨晚並沒有睡得很好,一晚上惡夢不斷,連帶着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心情也是百轉千回。不過在看到如期而至的玫瑰花時,總算是變得坦然。
下了樓看到孫若梅正喝着營養粥,莫彤珊正跟她說着什麼趣話,母女倆有說有笑,很和諧。
就是如此和諧的畫面,卻讓莫念塵覺得那麼的刺眼。
“喂,雲帆,我今天精神狀態不好,你能來接我去公司嗎?”站在離餐桌兩米遠的地方,莫念塵拿着手機打電話。
果然,莫彤珊一聽到她在給陸雲帆打電話,整個人都不好了。騰的一下坐座位上站起來,怒氣衝衝,“莫念塵,你要不要臉?”
莫念塵拿着手機,淡淡的看着發怒的莫彤珊,繼續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算了,不要來了。彤珊現在恨不得吃了我,我怕今天跟你一起出了門,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說完,就結束了通話。
“你……”莫彤珊手指顫抖的指着莫念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孫若梅見女兒被氣成這樣,也聽到莫念塵剛纔說的話,她蹙起了眉,“念塵,雲帆是你妹妹的未婚夫,你應該避嫌的。”
“我知道了,下一次,我不會當着你們的面給他打電話的。”
“莫念塵!你一大早到底在發什麼瘋?女人要自重自愛!”孫若梅用力的把勺子擱在餐盤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莫念塵脣角輕揚,拉開椅子坐到她們對面,“麗嫂,把我的早餐送上來。”
“小媽,你年紀大了,懷個孩子不容易,別輕易動怒。我聽說啊,懷了孩子頭三個月很重要,你這要是不小心把我弟弟給弄沒了,那可如何是好?”
聽似關心的話卻如此惡毒,孫若梅努力不讓自己動怒,可她始終沒辦法當作什麼也沒有聽到。
“莫念塵,你居然在咒我媽肚子裡的孩子流產!”莫彤珊怒指莫念塵。
莫念塵吃着早餐,舉止優雅,聽她這麼一說,秀眉輕蹙,“彤珊,怎麼能這麼說?我是在提醒小媽,哪裡詛咒了?別胡說八道,你不知道早上說的話最靈驗了嗎?”
“你……”
“小媽呀,你最近可得注意些。剛纔妹妹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說了那麼句話,畢竟這好的不靈壞的靈,你可得好好保住腹中的孩子。”
孫若梅氣得說不出一句話。好的不靈壞的靈,她這纔是在真正詛咒她腹中的孩子吧。
莫念塵見這對母女再也笑不出來了,心情瞬間明朗起來。
果然,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才覺得痛快。
愉快的吃完早餐,拿着包包就走出了家門。聽着身後傳來噼裡啪啦的響聲,脣角的笑容越來越明媚。
到了公司沒多久,陸雲帆就來了。
“念塵,你昨天去哪裡了?還有,我去你家裡接你,你怎麼走了?”
莫念塵擡眸,那張有些憂慮的臉,還有眼睛裡濃濃的擔憂之情,只覺得可笑。
他還真是不在乎莫彤珊的感受了呢。
“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去接我的嗎?本來彤珊今早怒火就有點大。”她脣角輕揚,可是這笑看起來,那樣的無奈。
陸雲帆就知道她肯定是受了委屈,剛纔去莫家的時候,莫彤珊可是拽着他又吵又鬧,說他不愛她,還說莫念塵就是想離間他們的感情。越想,心頭越煩躁。
如今看到莫念塵這般雲淡風輕的模樣,對比莫彤珊的無理取鬧,他越加覺得還是眼前的人讓他心曠神怡。
“念塵。”動情之處的他衝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如果我跟莫彤珊解除婚約,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莫念塵驚的睜大了眼睛,“你……你在說什麼?”
呵,這就是她曾經想要託付一生的男人啊。吊着莫彤珊,又來跟她說這種給人幻想的話,還真是……
他這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如果她不跟他在一起,他就不會解除婚約。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世界大了,什麼人都有。
陸雲帆以爲她因爲欣喜而不敢相信,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念塵,我們重新開始吧。”
“這……”莫念塵嚥了咽喉嚨,“會被人笑話的。”
“沒事,我不怕別人笑。現在我才明白了,我最愛的人是你。”柔情似水的眼神看得心都酥,深情言語聽在心上如同小鹿亂撞。
莫念塵垂下了眸子,眼裡快速的閃過一絲冷嘲,隨即幽幽輕言,“叔叔阿姨不喜歡我,而且一年前的那件事……”她苦笑一聲,“你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嗎?”
抓着她肩膀的手勁不由用了力,他抿了抿脣,“我說了我們重新在一起,就是把曾經的一切都撇開。我爸媽那裡我會去說的,你不用擔心。從今開始,我們都不要再提曾經的事了,全部忘掉,重新開始。”
聽聽,多麼大度。她只不過恢復本性而已,他就對她另眼相看。完全忘記了曾經她也這般不那麼斯文,卻是他一手將她改變成溫婉有禮的樣子。如今,他又愛上了她的本性。
這是不是就是繞了一大圈,還是回到了原點?
眼波流轉,輕輕的推開他,“上班了。”
“念塵,今晚我就回去跟我媽說,我要跟莫彤珊退婚。你等我!”
莫念塵不言語,只是看着他笑了笑,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那絲笑容落在陸雲帆的眼裡,心微微一痛。暗暗握了握拳頭,他一定要讓她相信他是認真的!
。
下班後,韓溪打電話來。
“約嗎?”
莫念塵揚了揚眉,“哪裡?”
“王朝。”
“叫上羅莉,我一會兒就到。”
結束通話後,拿着車鑰匙提着包走出莫氏大樓。
“念塵。”
正欲上車,莫念塵聽到這個聲音停下來,“周助?你怎麼還沒有回家?”
周橙風情萬種的笑了笑,“時間還早,回去也不知道做什麼。”
“也是,我爸最近都回家的很早。”莫念塵明白的點點頭,
周橙笑容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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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興趣去喝一杯嗎?”莫念塵邀請。
“好。”
有些事情並沒有說破,但她們都心照不宣。不提,但都懂。
到了王朝酒吧,韓溪和羅莉已經到了。
“這位是?”羅莉最見不得比她胸大的女人,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眼周橙。
“我的同事,周橙。”莫念塵介紹着,“這兩位是我的朋友,韓溪,羅莉。”
周橙對她們點了點頭,“你們好,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橙子。”
韓溪也只是點了點頭,但是打過招呼了。只不過羅莉卻沒有那麼友好,眼神依舊在她身上轉悠着。
她們三個人聚會,極少會把各自其他朋友帶上的。只不過這一次,莫念塵把這個叫周橙的女人帶來,一定不是因爲友情好到可以介紹給她們互相認識,而是有其他目的吧。
三個人眼神交匯,很快就移開了。
“我不知道你約了朋友,不然我就不來了。”周橙有些不好意思。
莫念塵叫了酒,“沒事,多個人熱鬧一點。”
“是啊,別拘束。你是念塵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雖然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跟美女做朋友,但已經有這兩個了,也不差你這一個。”羅莉把酒遞給周橙,笑的很明朗。
周橙接過酒,笑笑,也不客氣,舉杯道:“那咱們就是朋友了。”
● тт kán● ¢O 羅莉碰了杯,仰頭一飲而盡。
周橙見狀,也只好全部喝掉。
“橙子,這算是交友酒,來,碰一個。”韓溪也舉杯跟她碰了一下,也是一口悶。
周橙也喝了一滴不留。
這一來二去,幾瓶酒就這樣喝掉了。而她們每一次都是打輪流戰,偶爾是四個人一起喝。
總之,周橙喝的最多。
“葉歌沒有再堵在你家門口了吧。本來我昨天是準備去找你的,但想想我去了也沒什麼用,搞不好只會更加讓事情沒完沒了,所以就沒去。”
“嗯,沒有了。到是謝謝你,不對,是謝謝你家那位。還好昨天趕到了,不然我估計就失業了。”韓溪曖昧的對莫念塵舉舉杯。
“誒,什麼你家那位?念塵,你家哪位啊?”羅莉抓到了重點,好奇的問。
莫念塵瞪了一眼她,“別聽韓溪瞎說。”
靳生纔不是她家的呢。
不過今天他怎麼沒有打電話給她?難怪今天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事一樣,要是往常,不該早就讓她去做飯嗎?
皺了皺眉,她真的是有受虐傾向。難得清閒,居然還不習慣,真是見鬼。
幾個姐妹喝着小酒,說着話,卻也沒有忘記跟周橙喝酒。三個喝一個,周橙肯定是喝不過的。等這聚會散場了,周橙了醉得不醒人事了。
三個人把周橙弄上了車,韓溪抱着雙手,“你爲什麼要把她灌醉?”
莫念塵關上車門,看了一眼車裡的人,邪邪一笑,“酒後亂性知道嗎?”
“我靠!莫念塵,你想上她?”羅莉驚的一跳。
“你腦洞不妨再開大一點。”莫念塵癟嘴,眼神不懷好意的在羅莉的胸前轉了一圈,“我要上她的話,也得先上你。”
羅莉被她眼神看得心發慌,一把捂住胸前,“你你你……我警告你啊,你可別亂來。本小姐性取向正常,哪怕你是我的閨蜜,我也不和你玩那啥的。”
韓溪被她們倆逗得笑出了聲,“蘿莉,你就是個逗逼。”
“切,我可是個有節操的人,要換個英俊帥氣的男人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扯吧,要是個英俊帥氣的男人,你考慮個屁,直接就把人給搞上牀了。”韓溪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羅莉噘着嘴,瞪了她一眼,“有些事情,知道了就不要說出來。一點也不可愛!”
韓溪:“……”
“好了,你們回去吧。該開房的去開房,該抱着帥哥睡覺的去睡覺,我先走了。”莫念塵拍了一下兩個好友的肩膀,其實這輩子她最大的收穫,就是有這樣兩個可以陪她一起瘋的好朋友。
“你喝酒了,不能開車的。”韓溪提醒她。
莫念塵搖頭,“我沒喝酒。”
“啊?我明明看到你喝了……”
“那是水。”
“我靠,敢情只有你一個人喝的水,我們都喝的酒!你在搞什麼鬼啊,費這麼大心思就是爲了把這女人灌醉?”羅莉和韓溪都搞不懂她這是在做什麼了。
莫念塵走到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一手拉一個,把她們推進去,“晚安,兩位美妞兒。”說着,對她們做了一個飛吻,關上車門。
等出租車走後,她纔回到自己車上。
瞥了一眼已經睡過去的周橙,她冷冷一笑,開車往瑞和錦庭的方向駛去。
這個時候了,所有人都睡下了。
把周橙送到客房,她也回了自己房。
站在陽臺外,月光給她那張精緻的臉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紅脣輕揚,透着算計的奸詐。
次日,莫念塵醒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微微蹙了蹙眉,他這是厭倦了?
心情莫名的有些堵得慌。
洗漱之後又看了一眼牀上,依舊空空如也。
是太早了嗎?看了時間,才五點不到。
可能是太早了吧。
這麼一想,心頭那股陰鬱瞬間散去很多。
走出臥室,除了樓下廚房傳來麗嫂做早餐的聲音,還是很安靜。她輕手輕腳的走到客房外,正欲走開,裡面卻傳來了細微的響聲。
家裡每間房的隔音效果都做的很好,如果外面都能聽到一點聲音了,裡面不知道已經鬧出了多大的動靜。
會進這間客房,又這麼久沒有出來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她也沒有去打擾,慢慢的退開了。
時間還早,再一次回到臥室。想睡個回籠睡,可怎麼也睡不着。
天已經亮了,可是該來的還是沒有來。拿着手機翻了翻,手指停在那兩個字上,想按下,又退縮了。
罷了,能堅持送這麼多天已實屬不易,哪真能盼着人家天天送。
盼……腦子裡爲什麼會出現這個字眼?
丟下手機,翻過了身,緊緊的閉着眼睛,她一點也不盼着他……
再一次睜眼時,一股熟悉的芳香圍繞在她身邊。她自己也不知道有多欣喜,一轉身就看到一大束玫瑰花。而玫瑰花的另一邊,正是那個讓她翻來覆去也睡不着的人。
四目相對,他們眼裡倒影着彼此。
“你什麼時候來的?”中間隔着花,好像沒有那麼尷尬。
清晨,這樣靜謐的時刻也很難得。索性就這樣吧,反正隔了這麼遠。
靳生單手枕在腦後,眸底一片柔情,“一會兒。”
“噢。”好像,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好。
透過花朵之間的縫隙,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彼此。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誰都沒有開口,誰都沒有要離開。
原本堵得慌的心就這樣開懷了,就在看到那抹嫣紅時,心頭的那層陰雲就散去了。看到他的時候,才發現竟然安心了。
安心……她竟然會覺得看到他安心。
“你,昨天在做什麼?”她輕聲問。
靳生薄脣一勾,“想我了?”
莫念塵心一顫,她這是想他了嗎?
“沒有。”絕對沒有,只是好奇一向以壓榨她爲樂趣的人怎麼突然好心一天沒有動靜而已。
“真的沒有?”靳生挑眉,往裡面挪了一點。
莫念塵心又狂跳起來,眼神不敢再直視他,“沒有。”
靳生笑,把中間的花拿開,一把將還沒有來得及躲開的女人往懷裡一拉,按住她的頭往肩上一靠,緊緊的抱着她。
莫念塵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頭頂,手纏在她的腰上,兩人的身體都是緊緊的貼在一起的,好不親密。
“昨天,我去醫院了。”他輕聲說。
醫院?他的胃又不好了?
輕輕的推了推他,他也配合的鬆開了手。
“胃?”
“嗯。沒什麼大礙。不過衛陽說了,還得照之前那樣調養,所以,光榮而艱鉅的任務你依舊得執行下去。作爲回禮,我會給你一樣東西。”
莫念塵蹙起了眉,調養這件事肯定不是衛陽說的吧。還光榮呢,她只感覺到了艱鉅。
他的胃病犯了卻沒有跟她說,腦子裡不由顯現出米悠的樣子。大概,昨天陪着他的是米悠吧。
爲何會有些失落和難過呢?
靳生看到她眸子一下子黯淡下去,“在想什麼?”
“沒事。七點了,你該走了。”脫離他的懷抱,從牀的另一邊坐起來,下逐客令。
靳生歪着頭,“不請我下去吃個早餐?”
她猛的回頭瞪着他。
“莫小妞,心裡有話就要說出來,有問題就要問出來。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嗯?”他撐起來靠着牀頭,一副看穿她的樣子。
心在見到他就沒有平靜過,“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靳生笑,“昨天是米悠陪我去的。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我的。當然,我跟她之間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關係,頂多不過是把她當姐姐看待。原本是想叫你陪的,但怕你不願意。”其實,昨天的情況,他是怕她會擔心。
他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聽起來很舒服。
莫念塵微微一愣,他這是在跟她解釋?
只不過爲何聽到這樣的解釋,她並沒有很舒服,甚至還是在意他連叫都沒叫她一聲,怎麼知道她不願意?
天啊,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天沒有受他差遣,好像就整個人不對勁了。
她不願意,絕對不願意!
“我知道了。”淡淡的表示自己聽到了。
“所以,如果我叫你,你願意陪我嗎?”靳生一直盯着她,很期待這個答案。
莫念塵瞥開了視線,抿了抿脣,“你該走了。”
見她逃避這個問題,他也沒有覺得很失望。不答,可以理解爲默認的。
就當她是願意的。
翻下牀,拿着花繞過牀走向一邊的桌子,把花瓶裡面不那麼新鮮的玫瑰拿出來,再把今天的花插進去。擺弄了一下,說:“花瓶應該換一個。”
“以後你不要再送花了。”莫念塵也覺得,照他這樣送下去,再大的花瓶也裝不下。
靳生轉過身,深情的看着她,靠近她,逼她到了角落,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薄脣邪魅一揚,“好,我不送花了。以後每天早上,我把自己送給你。”
------題外話------
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靳大爺說:嘿,各位親朋好友,我和莫小妞都希望你們能見證我們的愛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