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叫我和這隻大泥蛙締結奴役契約?”
王都外的田野上,王后瞪着眼看着德文手中那隻灰不溜秋的小東西,失態地尖叫了起來。
她的命運怎麼能和這種生活在污泥中的低等生物綁在一起,這簡直是對她人格的侮辱。
德文只是將泥蛙遞上一些,說道:“快點,別拖拖拉拉的。”
這是他想到的好辦法。他能輕易地結束這隻小東西的性命,通過主從契約,自然也能輕而易舉地讓這王后去死。
王后在法術上再使手段,也到不了他身上。
好不容易,麗芙娜才從抓狂情緒稍稍恢復了過來,連連搖頭擺手地拒絕:“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跟這泥蛙成爲主從關係,這小東西的腦瓜裡要是真的有什麼想法,叫她這個堂堂的王后在地上蹦來跳去的陪它玩,她的臉面何在?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奴役契約一旦締結,主僕生死與共。
這泥蛙太弱小,極容易出意外,一不小心就會死去,就算它一輩子安全,它的壽命也是個硬傷,最多也就活個十年,到時她就得跟着陪葬。
暴風王國的王后,被一隻生活在爛泥裡的泥蛙拖累死了,這太滑稽,太荒唐,也太悲哀了。
德文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別囉嗦,不締結契約,你就死!”
他的手已經握上了龍魂劍柄,眼中閃現出森寒的殺機。
一個法師失去了法杖,就會失去許多法術,就像野獸失去了獠牙,德文隨手一劍,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給結果了。
王后立刻呆住了,她盯着德文手裡的小傢伙,艱難地嚥了口口水。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認命。
只要能活下去,她什麼都能幹。
“你狠,我記住了!”她咬牙切齒的道。
她一把搶過德文手中拿着的滑溜溜,冷冰冰的低等動物,小心翼翼,費盡周折地從它身上放了一滴血出來。這幾乎將這小傢伙給折騰掛了。
這讓王后看的膽戰心驚地,等了好一會兒,見這泥蛙又恢復了生氣。這才讓自己也滴出了一滴血,開始念起了奴役契約的咒語。
德文是一個純粹的戰士,對法術一竅不通,這是他的硬傷。
他只能在旁邊認真地聽着。很快,他就發現王后口中唸的是惡魔語,其內容和薇薇安曾經簽訂的生者奴役契約一模一樣。
這讓他稍稍放下了心。
咒語很快進行完畢,這隻小小的泥蛙也就成了王后命運的主宰者。
德文將泥蛙從王后手裡搶了回來。放在手上左看右看。一副看着稀奇物品的模樣。
王后看的心驚肉跳,面對這可怕的人,她可一點花招都沒使。是真的締結了契約。
這泥蛙要是死了,她就得跟着完蛋。
她站在一旁緊張地道:“你輕點,小心別把它捏死了。”
德文看起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他一直在密切觀察着王后的神態,見她一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模樣不似作假,心中稍稍放心。
但人心難測。德文還要再試驗一下。
他拿起這隻泥蛙,毫不猶豫地就往聖金戒指裡塞。
王后一看到他這舉動。驚得魂飛魄散。
據她所知,儲物法器裡是不能放置活物的,這泥蛙放進去了,絕對會當場死亡。
她不想死啊!
“別。。。。。。”王后麗芙娜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泥蛙就已經在德文手裡消失了。
“啊,你把我害死了!”王后驚駭欲絕,絕望地尖叫一聲。
她只覺得整個天空都黑暗了下來,捂着心口,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身體軟綿綿地,一點力道都沒有,就直往地上倒去。
‘撲通’一聲,王后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卻完全無法顧忌身體的疼痛,一雙眼睛無神地看着天空,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樣往外淌。
‘就要這麼死了嗎?真是紅顏薄命啊。’此刻,王后腦海裡就這麼一個念頭。
忽然,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將她的魂給喚了回來。
“快站起來,我們去王都。”是德文的。
王后這幅模樣,總算讓德文確認了契約的真實性。
他的聖金戒指不同於一般的儲物法器,它是一個半位面的開啓鑰匙,相當於一個空間座標。
這半位面裡面的時空完全凝固,泥蛙放進去,不會死,只是會被凍結,永遠地活下去。
王后仔細感覺了下自己的身體,果然沒有異常,她又驚又喜:“我沒死?”
“沒死。”
王后滿臉劫後餘生地慶幸之色,她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依然有些驚魂未定,戰戰兢兢地問道:“那隻泥蛙哪去了?”
“我讓它冬眠去了。”德文簡單地回答道:“只要你不背叛我,這隻泥蛙就能一直活着,活一千年都沒問題。”
王后心中一鬆,到了現在,她已經被德文折騰地一絲脾氣都沒了,垂着頭,頹然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回王都嗎?”
“去找魅魔,然後殺了她。”這是德文此刻最大的目標。
“可我沒有法杖,就沒法施法,幫不了你。”王后無奈地道。
德文將詛咒法杖拿了出來,遞了過去,就在這瞬間,他腦中一亮,又將手縮了回來,有些急切地問道:“我問你,你認爲暴風王國中,誰有這個能力召喚出魅魔?”
惡魔不可能憑空出現在主物質位面,絕對是因爲有強大法師在召喚,但這個強大法師有多強大,德文卻沒個準數。
王后既然對惡魔十分了解,應該清楚這個界限。
麗芙娜皺眉想了想,然後十分肯定的道:“魅魔是一種強大的惡魔,一般法師是召喚不出來。必須五階以上的法師。”
德文又問道:“我們這一片地域,五階法師有幾個?”
“五個。暴風王國三個。你都認識了。斯諾王國兩個。”王后說道,她已經明白了過來,恍然道:“你是說,魅魔是羅曼法師召喚的嗎?”
斯諾王國的兩個法師跟這事沒關係,可能性極小。西奧多一直精研火系法術,更不可能。這魅魔也不是她召喚的,那召喚者就只可能是羅曼法師了。
德文又想起了費舍爾小鎮外魅魔的話來。她自己也承認和侯爵有關係。
他眯起了眼睛,冷聲道:“應該是他沒錯了。”
因爲蕾菲娜的事,這法師本來就對他抱有敵視心理。沒想到此時竟喪心病狂將惡魔召喚出來對付他。
德文心中發狠,既然這法師在自尋死路,他就成全他。等他去殺了魅魔,就去溫特城把他也給結果了。
一做出決定,德文就將詛咒法杖遞還給了王后:“拿去,去幫我把魅魔找出來。”
王后無精打采地接過法杖,低低應了一聲。
這很正常。任誰發現自己的命運和一隻卑微的泥蛙聯繫在一起都會是這幅模樣。
這種狀態可不行。德文命令道:“把你的冰霜羽翼使出來,以勝利者姿態飛回王都去,先去把刺客的事平息下去。”
“好吧。那你呢?”王后徹底服從了。整了整衣服和頭髮,努力擺出一副精神高昂的自信模樣。
“我會在暗中看着你,時機到了,我就會去王宮找你。”
王后點了點頭,召喚出了冰霜羽翼,雙翼一振,升上了天空。朝王都快速飛了回去。
德文在王城外等了大半個小時,然後也跟着向王都趕了回去。
到了城外千米時。他沒急着進城,而是找到了一處矮山,到了一棵大樹的樹冠之上,遠遠眺望着城內的情況。
他晉升五階後,目力越發驚人,只要天氣晴朗,即使隔着幾千米路,也能看清人的面孔。
現在這情況,完全是小意思。
王都內顯得十分平靜,威斯特塔中刺殺引起的騷亂已經平息了下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大教堂也安然聳立着,周圍沒有任何異常狀況。
不錯,王后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這讓德文感到非常滿意。
他又繼續看了一會兒,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沒有異常後,就準備下樹,去城內對付那隻魅魔。
就在這個時候,他手中的聖金戒指忽然放射出了火紅色的光芒,變得滾燙起來。
德文大驚,伸手就要去摘戒指,但這滾燙的感覺只持續了一瞬就消失了,就如幻覺一般。
不,不是幻覺!
德文隨後就發現有一個意志從聖金戒指中流出,沿着手臂快速向上,衝入了自己的腦海。
“誰?!”德文大驚。
“是我,阿芙朵娜。”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聽起來十分虛弱。
德文心中稍鬆,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來了?發生了什麼事?”
“以後再和你說,我要休息一會兒。”然後這聲音就靜默了下去,就像睡着了一般。
德文依然能感覺她的存在,她就盤踞在他的腦海的一個角落裡,而且還在緩慢地吸取着他的龍力。
強大的純血巨龍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她在地獄遇到了什麼事?一系列的疑問翻涌上來,德文有心繼續詢問,但無論他如何召喚,阿芙朵娜都沒有一丁點的迴應。
無奈,他也只能將這疑惑先窩在心裡,等她醒過來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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