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卓抿了抿嘴,這特麼都是什麼世道,奇遇飄零記啊?還特麼是玄幻版的,太不科學了,這種閃崩跌了的景象好像只出現在科幻或者神話劇裡邊,武俠電視劇都很少有這種特效了,因爲太假,不過眼前發生的都是真的。惡屍和蕭離的表情告訴了他,事態的嚴重性。
穿鞋的到底還是怕赤腳的,唐卓上有高堂,下有親妹,一家子現在全指望着他呢,現在跟着倆亡命徒隨時都有可能把命賠上,特麼虧大了。
惡屍瞪着蕭離,說道:“如果你可以做些什麼,我保證不會破壞,這是我的承諾。”唐卓聽到惡屍的話,目光中也燃起了希望的火焰,緊緊的看着蕭離。
蕭離嘆了口氣道:“遲了,上古法陣已經運作成熟,我已經無法阻止了,只是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他頹廢的笑了笑:“不管是做人還是做鬼,好像我一直都在辦壞事。”
唐卓喃喃的說道:“別謙虛了,我很佩服你能創造出比你更厲害的角色,一般人都辦不到啊。不過這也不絕對,就像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自己的孩子肯定比自己優秀的。”
蕭離已經聽不清唐卓說什麼了,他的精神已經完全集中鎖定在未知的兇物身上,寂寞的神色搭配上無與倫比的爆裂氣息,讓人膽寒至於幻想出一幅幅慘絕人寰的畫面,一聲長吟從深處陣陣傳來,分水斷浪,破石裂金,夾雜着濃烈的遠古氣息,噴射而出。唐卓感受着這股彷彿上古便已存在的戾氣,心神微顫,心想比起正主,之前惡屍引領出險些吞噬自己的那個力量,真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了,捏死自己簡直輕而易舉。
在那聲巨響徐徐過後,如果一座山脈有心臟的話,此刻給人一種破裂的感覺,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擾動着耳膜和神經,蘊含着一絲無奈,一絲竊喜,和一絲悵惘,這片區域的格局瞬間改變了,所有的物體彷彿失去了神色,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歸於荒蕪沉入深淵。
“該死。”唐卓仿照坐觀圖的姿勢抗衡那股強橫至極的力量,張口道:“列爲,老實說我不想死,如果誰有解救的方法,請務必說出來,此時此刻,我們不是敵人,而是盟友。”
蕭離看了看唐卓,目光中稍稍恢復了神采,對,還有煉妖壺,煉妖壺還在就沒有絕望,惡屍的目光也集中在唐卓身上,面無表情的說道:“很好,我有解救的法子,但是需要犧牲你,你願意嗎。”
唐卓當時就毛了,怒道:“廢話,老子當然不願意。爲什麼不是犧牲你?”
惡屍嘆息道:“因爲我沒有煉妖壺啊。”
……回答的太到位了,一羣鬼幽幽的盯着唐卓,彷彿在說,犧牲你一人,成全千萬家,何樂而不爲呢?唐卓氣急敗壞的說道:“放屁,我特麼又不懂怎麼使用煉妖壺,犧牲了也是白犧牲。”他衝鬼僕們嚷嚷道:“別信那孫子瞎扯,我死了,你們不是一樣活不了。”又衝蕭離說道:“不是我不願意犧牲救人啊,這樣真的沒作用,煉妖壺一直是被動技能,我要是能掌控他,分分鐘就把王八蛋滅了。”至於這個王八蛋指的是惡屍還是演變眼前場景的異類,誰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其實現在就算唐卓自我犧牲,也已經遲了。因爲大地上浮現起的元素力量,風火雷電,金木水火土,恐怕連元素週期表上的偏門元素也出來了,實在不符合常理,如果只用肉眼來分辨,已經恢復了平靜,但眼下的幾個人都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能力,他們看到的卻是暴風雨後前的平靜,看得見,看不見的的力量正在集結,碰撞,就像燒開了的水,用力的往上涌。而最深處的就像有一隻受傷的猛獸,勢要重開牢籠。
唐卓等人急忙擡頭看向目標,才發現哪是什麼猛獸,就是一個穿着異類的大漢,身着亞麻色的長袍,很平靜的看着周邊,輕輕的嘆了口氣,又牽了牽嘴角,他的眼神充滿了無奈和費解。
唐卓仔細打量着對方,很快判斷出敵我力量的懸殊差距,但似乎對方還是很好說話的樣子,他考慮如果打不過,可不可以繳械投降。他的意圖被惡屍發現了,譏諷道:“還沒開打就做好打算了?太齷齪了,我雖然不想說,可還是得告訴你,我鄙視你。”
唐卓不以爲意的道:“鄙視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啊?任何螳臂當車的做法都是愚蠢的,我們要保證革命的火種,不能讓它夭折了。”
惡屍氣的火冒三丈,膽怯的行徑被說的冠冕堂皇,人心太髒了。蕭離扯了扯唐卓,讓他悠着點,畢竟惡屍是己方目前戰力最高的了,如果反水,肯定第一個拿他開刀。
唐卓嚇了一跳,不在繼續挑釁惡屍,開始仔細打量即將面臨的對手,看清這人相貌時,唐卓詫異的盯着蕭離,因爲這個人的樣貌和蕭離一抹一眼,甚至細微的動作都沒有任何出入,如果說有區別,那只有在神態上顯示出區別,蕭離雖然生活在清末,但現在的思想完全跟得上時代的變化,而這個傢伙給他的感覺彷彿來自遙遠的古代,歷經歷史長河的洗禮……
蕭離喃喃自語道:“盤古身人,巫術通神,拿日摘星,萬古輪迴。我竟然創造出歷史上的絕世強者,他不是我的三尸,他是遠古時代煉妖壺的選中的一方英傑,不同的是他只是一縷魂魄。”
唐卓茫然道:“他是誰啊。”
不等蕭離開口,惡屍冷然道:“夸父。”他說的很慢,很清楚,甚至很有力,但是唐卓就是能從其中聽出無盡的恐慌。夸父……追日的狠人,就算是一縷魂魄,那特麼碾死他們,和碾死一羣螞蟻根本沒有任何不同。而且這縷魂魄,似乎還是三尸之一的惡屍,等同於蕭離分離的惡屍,他更強大,更無敵。他是巫,一代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