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佔我便宜,親吻手背是他們國家的禮儀。”明詩約解釋道。
“還有這樣的禮儀?真奇葩。”他鬱悶地吐槽,真是好心當驢肝肺,“那個紅毛鬼是什麼國家的人?我遊歷過那麼多國家,可從來沒見過像他這種長得奇形怪狀的人,也從來沒見過這傷風敗俗的禮儀。”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玄武大陸以外還有別的大陸嘛。”
“你聽得懂他們的鳥語?你不僅會說,還說得很流利,你爲什麼會說?”
冰無極更鬱悶的是,約兒和那個紅毛鬼交流無障礙,嘰裡呱啦地說,他半個字也聽不懂。
明詩約笑道:“我見多識廣,什麼都知道一點,哈哈。”
……
翌日清早,宮人來傳達燕國皇帝的旨意,今日酉時在朝陽殿設宴,宴請遠方來客和諸國使臣,四品以上官員的家眷均可進宮赴宴。
明詩約納悶,聖壽日不是快到了嗎?今日爲什麼設宴?是不是嫌國庫的金山銀山太多了沒處花?好吧,有錢,任性。
追魂說,今日宴請遠方來客和諸國使臣,屬於非正式宴飲,聖壽那日是正式的壽宴。
“遠方來客?”她心思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麼。
“小的聽無情說,皇上接見了一位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外國使臣,那人長了一雙深藍色的眼,一頭紅色的發,穿的衣袍也非常奇特,所說的話那是一個字也聽不懂。”他繪聲繪色地解說。
“哦……”明詩約基本可以斷定,遠方來客應該就是來自格蘭國的亨利。
她的美眸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亨利先生,咱們還挺有緣分嘛。
午後,連翹準備好主子交代的事,跟着主子進宮。
酉時未至,朝陽殿內擺滿了宴案,卻一個人也沒有,滿朝文武和家眷都在殿外候着。
明詩約看見了徐嬌和明婉君,連翹疑惑道:“四小姐,半年的時間還沒到,她們怎麼進宮了?”
杜輕輕走過來,笑道:“公主知道這事。”
青陽公主要她們附耳過來,輕聲道:“徐賢妃替她們向太后求情,還有昭陽哄太后開心,太后就鬆了口,讓她們進宮赴宴。不過,徐妝還是不能進宮。”
看起來,徐嬌、明婉君不像以往那麼趾高氣昂,收斂了不少。
杜輕輕道:“妹妹,你聽說了嗎?咱們燕國來了個遠方來客,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的。祖父說,那外國使臣是個紅毛鬼,雖然長相與咱們燕國人大爲迥異,可也是個英俊的美男子。”
燕思嫵興奮道:“我聽說了,稍後就可以看見那個紅毛鬼了。”
明詩約但笑不語。
這時,內侍總管趙公公請諸位進殿,說皇上、太后很快就駕到。
杜輕輕拉着明詩約、燕思嫵進大殿,雖然大家有序進殿,但人很多,難免擁擠。明詩約將她們二人推到前面,自己在後面擋住後面的人的推擠。
“啊……”
燕思嫵尖叫一聲,明詩約目光疾閃,看見徐嬌就在公主的右側。
杜輕輕連忙
拉着燕思嫵往前走,擠出去。明詩約手指輕動,一枚冰針無聲無息地飛入徐嬌的左腿。徐嬌本是得意地往前走,忽然間左腿僵住了,動彈不得,被後面的人一擠,她就合身撲倒在地。後面的人沒注意,直接踩上去。
“啊……”
慘烈的叫聲令衆人驚住,紛紛散開。
饒是發現得早,徐嬌也被幾個人踩踏了,不僅後背的衣裳都是髒兮兮的腳印,而且臟腑受傷、肋骨斷裂。徐夫人等人連忙扶她起身,在一旁躺着。
“好疼……”徐嬌痛得滿頭大汗,聲息微弱而嘶啞,五官揪在一起。
“忍着點兒,已經去叫太醫了。”徐夫人安撫道,見女兒被人踩踏,心疼得要死。
“你怎麼這麼不當心?”徐有康揪心地問,千叮嚀萬囑咐這個女兒不要再行差踏錯,沒想到宮宴還沒開始,她就受傷。
“爹爹,有人害我。”徐嬌委屈地掉淚。
“不可亂說。”他謹慎地告誡,“宮中豈容你胡言亂語?再者,別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害你?”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嬌兒了。”徐夫人拭去女兒臉上的淚水,自己也哭了。
杜輕輕脫了燕思嫵的錦履,看看她的腳傷,“紅腫了,方纔踩你的人用了不少的力。”
明詩約見對面的徐嬌要死不死的樣子就覺得痛快,“那人是故意踩公主的。”
燕思嫵穿上錦履,笑道:“不那麼疼了,回寢殿後我讓喜兒用藥酒給我揉揉就好了。”
杜輕輕湊過來問:“徐嬌摔倒、被人踩踏,不是意外吧。”
明詩約冷冷到:“有本事害人,就要有本事承擔後果。我看她這回要在牀上躺一個月了。”
“你呀。”杜輕輕寵溺地笑,拍拍她的小手。
“謝謝你,詩姐姐。”燕思嫵感動道。
明詩約摸摸她的頭,“只要公主儘快成爲一個別人再也不敢欺負的高貴公主,就是感謝我了。”
燕思嫵重重地點頭,“我會努力的。”
那邊廂,太醫匆匆趕來,爲徐嬌診治。
一番診查之後,太醫說,她斷了一根肋骨,臟腑也受損,傷勢頗重,必須立即擡回府臥榻靜養。
徐嬌聞言,如遭五雷轟頂。
今日好不容易可以進宮赴宴,若好好表現,說不定太后就會原諒她,可是,她受了傷,還怎麼表現?這一切都是那個賤骨頭害的!她與那賤骨頭勢不兩立!她一定會把那賤骨頭碎屍萬段!
徐夫人擔心女兒的傷勢,想親自護送女兒回府。可是,徐有康說今日的宮宴有遠方來客,非常重要,不能隨意離去。因此,她只好作罷,囑咐幾個侍婢好好伺候女兒,不許出任何差錯。
縱然徐嬌千般不願出宮,但傷勢讓她痛得死去活來、氣息微弱,只能放棄這個機會。
臨去之時,她瞪嚮明詩約,目光辣麼的陰毒怨恨。
杜輕輕看見了她的目光,唏噓道:“妹妹,徐嬌恨死你了。”
明詩約冷笑,“只許她害人嗎?她怎麼不問問自己爲什麼害公主?
”
害人終害己,說的就是徐嬌這樣的小婊砸!
這時,有人進殿,衆人望過去,接着紛紛起身相迎。
走在前頭的是太子燕思灃,走在後頭的是御王墨戰天。
對照之下,這兩人都是錦衣華服,身上都洋溢着尊貴的氣息,御王那麼的意氣風發、氣度懾人,太子卻那麼的猥瑣,簡直是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多少妙齡女子將一顆芳心繫在御王身上,那癡迷火熱的目光似要將他生吞活剝,讓人見了心驚肉跳。明詩約看見杜輕輕也是一副花癡的表情,不過她矜持一些,只是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牛魔王啊牛魔王,若你一聲令下,讓想要嫁給你的女子當場比拼,估計會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撕逼大戰。
太子和御王竟然同案!
這等形勢讓滿朝文武都明白,在皇上、太后心目中,御王的地位比太子重要。
接着,殿外傳來通報的聲音,皇上、太后等人駕到。
青陽公主依依不捨地離去,燕國皇帝、墨太后等人就座,衆臣也落座。接着是諸國使臣進殿入席,四個屬國和精絕國的使臣同屬玄武大陸,膚色氣質、服裝打扮都差不多,沒什麼可研究的。
“今日設宴是爲了尊貴的遠方來客,有請大燕尊貴的遠方來客。”燕國皇帝揚聲道。
“西方使臣進殿——”趙公公扯開嗓子喊道。
君臣翹首以望,都想看看那個傳說中的紅毛鬼究竟長了一副什麼樣的尊容。
明詩約看的卻是對面那隻牛魔王,他也望過來,輕輕點頭以示意。忽然,她眯眼笑起來,吐舌做鬼臉,開心地賣萌。他錯愕不已,傳音入密道:“你做什麼?把我嚇了一跳。”
“沒什麼,打個招呼。”她恢復了端莊的小樣兒。
“有點遠,看不太清楚,夜裡再做一遍給我看。”墨戰天別有深意地說道。
“想得美。”
她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此時進殿的有三人,她沒猜錯,遠方來客正是亨利。
除了見過紅毛鬼的燕國皇帝、御王等人,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一致:眼睛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家瞧,好像在看怪物。
亨利在前,金髮美女和另一個男子在後,走到御前,對燕國皇帝行了一個西方的屈身禮。
“尊貴的燕國皇帝,我叫亨利,這位是我的女人露西,這位是我國偉大的航海家勞倫斯,他會說一點貴國的語言。”
他說得很正式,用一種非常華麗的英語與聲線來表達他對燕國皇帝的敬意。
然而,在燕國人、諸國使臣聽來,紅毛鬼嘰裡呱啦說了一通,卻不知說的是什麼,讓人如墜雲裡霧裡。燕國皇帝皺起眉頭,好在那個航海家兼任翻譯勞倫斯翻譯了一下。不過,他的翻譯實在糟糕透頂,只能傳遞亨利一半的意思,而且失去了英文的精髓。
燕國君臣總算明瞭紅毛鬼的意思,燕國皇帝笑道:“恆立王子客氣了,替朕向貴國皇帝問安。”
明詩約扶額,亨利,恆立?也是醉了。
(本章完)